第615章 歐文的預感二
歐文要下達命令，肯瑞托心底總算有了底，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命令，菲爾維和易默根前往澳洲，地圖我會給你。那個地方易默根去過，一個設施齊全被荒廢的地方。你執行完清除任務，也去那個基地。讓你的人接替胡克，胡克和他的情報中心立刻啟程，到非洲南部和尼克斯匯合。”
“明白。”肯瑞托很服從的答應了下來，但心底還是有些納悶。
“歐文先生，您什麽時候離開？”
“不急，我和你一起離開，到時候給富爾威分散一些壓力。”歐文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肯瑞托的臉色。但他隻從肯瑞托的臉上看到了困惑，這樣的跡象表明，肯瑞托還是什麽都不了解。
歐文也算是很了解肯瑞托，肯瑞托是一名合格的教官，一名下級指揮官，但是僅限於小型部隊。歐文希望身邊有幾個像王思文和邁克爾一樣，有非一般的戰略頭腦，可惜肯瑞托沒有那個頭腦，肯瑞托唯一有的是服從，是忠心於歐文這個人的忠誠。
歐文頓了頓，接著解釋：“地球人的秘密部門要行動了，我敢肯定，他們並不是單單針對富爾威，也包括我們的基地，種種跡象表明，地球人的情報部門CIA，一直都在監視著這裏，他們行動是早晚的事。”
肯瑞托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歐文已經暗示的很清楚了，現在他得去完成歐文先生安排的任務了。
“肯瑞托，坐下吧，我們聊聊吧，我很久沒和朋友聊天了。”
當肯瑞托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歐文卻又叫住了他，這樣的語氣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歐文先生，我……很榮幸。”
“不用這麽拘謹，我們隨便聊聊。”歐文起身拿了兩支杯子，抓起一瓶巴西特產卡沙薩酒。
回到辦公桌前，他分別將兩隻杯子倒上一些金黃色的美酒，一杯遞給了肯瑞托，開始了慢條斯理的講述：
“我當初和我的隊員到達地球，這顆美麗的藍色小行星征服了我，讓我一度忘記了向母星匯報，當我們進入地球的大氣層，獲取了完全宜居數據分析之後，我們心底的激動……我無法用語言表達那種激動。”
“很快，我們四個人之間出現了分歧，占領和聯盟不同，占領這顆藍色小行星，我們的利益會最大化，我們的付出也將得到回報，假如和這些落後的原始人類聯盟，我們的付出將得不到多少回報……而我們的夢想，也將無法實現。”
低著頭看著酒杯的歐文陷入了沉思，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之後，他接著回憶：
“在評估了地球的人類和科技之後，我們再一次陷入了爭論……就在這時候，邁克爾告訴我，地球人正在進行一種武器的試射……當時，我們都很好奇，於是便接近了發射武器的所在地。後來，我們被地球人的防空武器鎖定，然後被攻擊……”
“我們被擊落了，我一直想不通，我們的探險船為什麽會被擊落，我們的防禦為什麽沒有做出應對？被擊落讓我們十分憤怒，在掩藏飛船之前，我們迫不及待地向母星發送了殖民請求……”
聽到這裏，肯瑞托心底“咯噔”一下，作為母艦上的低級官員，他有權力獲取作戰目的地的情報。他記得在開拓團上所看到的資料，地球是原始無智慧生命的星球，但是事實並非那樣。而且，今天歐文先生承認了，這也意味著，歐文先生向母星發送了假情報，欺騙聯邦王國的後果非常嚴重，更何況是挑起了戰爭的行為，屬於不可饒恕赦免的叛國罪。
而歐文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擔憂，反而依舊是一臉的不在乎。肯瑞托並不想知道這件事其中的內幕，畢竟聯邦王國不止封賞了歐文先生爵位，還任命了歐文先生為最高指揮官，證明聯邦王國已經不再追究。
“我們墜落在一片沙漠裏，然後遇到了一群野蠻的地球人，他們真的很弱，無論是武器還是身體，但是他們詭異的戰術，和爬蟲一樣的機械武器卻很卑鄙……我們隻能為了保命而逃亡，在逃離哪片沙漠的路上，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使用病毒毀滅這些原始人類……”
歐文沒有仔細描述那場戰鬥，肯瑞托也無法想象那是怎麽樣的一場戰鬥，但他不止一次和地球人戰鬥過，遠程火炮和轟鳴而來的坦克，簡直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接下來，歐文講述了他和其餘三人的過往，回憶了在地球上遇到的一些事情，是怎麽在地球人的追蹤下潛伏下來，在其他三人的幫助下，一點點完成他們的夢想藍圖。
聽了好一會兒故事，新的疑惑替代了舊的疑惑，按歐文的設想，即便沒有開拓團的到來，沒有強大的武力，也能拿下地球。這和他在開拓團母艦上所獲得的情報一樣，地球幾乎不堪一擊，可是後來的結果，和那群指揮官們樂觀的承諾完全不同，也和他所見的不同。
接下來，歐文講述的比較細致。
從北美的藍湖鎮到研究所，再到阿拉斯加那一戰，地球人以無法想象的速度，完善他們的單兵作戰裝備，當非洲高原那一戰的時候，地球人的單兵裝備已經可以和聯邦王國士兵媲美了，但是地球人依舊沒有空中優勢……
說到這裏，歐文突然歎了口氣，他一臉糾結地看著天花板，似乎也沒想明白一個問題。
肯瑞托也很納悶，非洲高原那一戰的時間，不就是開拓團艦隊到來前的一個月嗎？如果地球人有覆滅開拓團艦隊的武器，為什麽高原一戰沒有使用？
肯瑞托試著總結道：“地球人很會隱藏實力，他們比我們所預知的要強大，他們發展的速度讓人驚訝。”
歐文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非常鄭重的叮囑：“我相信現在的你們，不會再輕視他們的軍人，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也不要輕視他們的情報人員，當你發現他們出現的時候，他們已經盯上你了，當他們成群出現的時候，就是他們要行動的時候了。”
“現在嗎？”肯瑞托有些驚訝，當他看著歐文依舊波瀾不驚的臉色，立刻站立了起來，鄭重地敬了個禮，說：“明白了，請指揮官閣下放心。”
“叫我歐文，加個先生也很不錯。”歐文笑了笑：“我相信你的能力，去吧。”
看著肯瑞托離開，歐文再次拿起酒瓶，為酒杯裏添了淺淺的一點酒液。歐文並不是個嗜酒的人，過去的二十幾年，他很少喝酒，他不像邁克爾和王思文那樣嗜酒。
歐文之所以想離開，想放棄這個隱於城市的基地，並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他現在必須活著，直到聯邦王國徹底征服地球的那一天，否則他身在祖星的家人將會被重新送回衛星，被打上平民的標簽。
曾經顯赫的家族，從深淵最後一戰的戰爭中失利被貶，一步步淪落到如今這一代，歐文記得祖父曾經說過，他的幾個長輩都是在深淵防線服役期間，或是陣亡或是失蹤，到他這一代年輕人就剩下他和三位哥哥，但是現在的家族人丁單薄，隻剩下他和一位堂兄，而這位堂兄已經老了，已經失去了雄心壯誌。
如果失去了這一次翻盤的機會，家族曾經的榮耀，或許再沒有機會了。也隻有活著完成聯邦王國的任務，才能讓家族榮耀延續下去。王國有王國的規矩，這也是他還在堅持希望的原因之一。
一杯接著一杯，歐文慢慢的品嚐著金色的美酒，每一口下肚，都會讓他回憶起很多很多的往事。從兒時直到現在，他的心底依然為了夢想在堅持，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一點點失去了運籌帷幄的自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歐文的臉頰透著紅暈，一瓶美酒已經見底，唯有瓶底殘留著一些金黃色的卡沙薩酒……
辦公室外的實驗室裏，幫助歐文做實驗的士兵們忙忙碌碌，將實驗用的試劑分門別類貼上標簽，然後全部都集中起來，裝進了專用的箱子……嘈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將歐文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歐文瞥了一眼門外，冷眼看著實驗室，無論是設備還是標本，總讓他有些心生厭惡的感覺。研究了這麽久，這裏所出的成果並不多，遠達不到他的要求，甚至讓他覺得有一絲疲憊不堪的感覺，想放棄繼續研究病毒武器，可又不甘心放棄這條捷徑。
疲憊的感覺不是一天積累，也不是一個失敗就會出現，而是一個又一個日夜，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才累積到不堪重負。
歐文想好好睡上一覺，也許接下來的日子裏，能好好睡覺的機會少了。至少，到達非洲南部和尼克斯匯合之前，不敢好好睡上一覺，也許是幾個星期，也許是幾個月。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進入了休息室，沾上了行軍床的歐文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