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感受痛苦吧
第136章 感受痛苦吧
「那裡面……有高手！」
行宮外，小飛遠遠眺望宮闕，就見守衛很森嚴，不禁暗暗皺眉。
除卻外面的守衛外他還可以感應到那座宮闕內有股強大的氣息在流轉。
以他目前的修為，
遇上了，打是打不過的。
不過老師也對他說過，他的優勢和長處在於速度，遇到強大的敵人時學會揚長避短懂得戰略性撤退就顯得尤為重要。
「必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飛心中暗道，眼底又閃過疑惑：「不過天庭的人怎麼會和西海龍宮攪在一起？」
雖然說他沒有來到過外界，不知外面世界怎麼樣，但跟的老師好歹是三界上仙。
對於三界勢力他不說門兒清，但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了，這絲疑惑也就只存在了片刻就被他搖頭甩開，因為……這與他無關。
離開了熟悉的老師和玉泉山後，未來的路怎麼走，他還不知道，但眼下還是一件事急需他去做。
知道那座大殿危險，所以他選擇繞后。
他施展秘術，隱去了身形與氣息，朝著宮闕繞行而來。
宮闕后另有一座小殿，幾個穿帶「廚」字的衣服的人正在當中等待著閑聊。
房屋前，空地上立著一個架子，此刻一隻鸞鳥，兩條後腿被穿在架子的鐵鉤上，正在進行拔毛操作。
「……」
看到這一幕，小飛心中一突，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他小心的釋放出神識，搜索，但是並未發現他父母的蹤跡，倒是看到院子里此刻擺著許多鐵籠子。
籠內是一些鳥雀，狼豹，猴子……最大的籠子中是一頭形似獅子的生物。
這頭獅子身上的血跡乾涸，帶著猙獰傷勢將毛髮打結，此刻絕望的躺在籠子中。
籠子上貼了一道道符咒。
都要妖……小飛的目光閃爍不定，雖然有符咒阻擋，但它還是感應到了對方微弱的妖氣。
而且這些妖都道行不弱，尤其那隻形似獅的生物，身上已經出現了仙道氣息。
一尊地仙級數的妖仙？
小飛一凜，天仙道，成仙即是真仙，但這樣直接成真仙的存在算是天縱奇才。
眾所周知，這世上的天才雖然不少，但比起龐大的基數來說更多的鍊氣士天賦還是沒有那麼驚才絕艷的。
地仙是個境界。也是留給那些不那麼天才沒把握直接成就天仙道真仙的，也可以走天劫簡單的地仙道，成就地仙。
雖戰力沒有真仙強大，但最起碼可以長生住世，不死於地界。
若是積累足夠，再渡真仙劫，那也是依舊可以成真仙，只不過法力終究沒有天仙道的真仙純粹……
一個地仙級數的高手，竟然像是寵物般被關在了這裡……
小飛更加謹慎的在四周尋找起來。
最後，小飛停在了一個籠子前。
一個空蕩蕩的籠子。
這個籠子與其他籠子相比，也並沒有太大區別，唯獨當中還有幾根金色、灰色的……鳥羽！
「嗯？」也是他心神震動之時，那頭形似獅的生物睜開眼，看了過來，露出詫異之色。
「原先這籠子里關的……可是一對金翅鳥？」
旋即，獅子地仙的耳中傳來一個聲音。
這個地仙的目光當即熾盛起來，雖然看不到身影，但還是點頭：「是！」
「現在它們去哪了？」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你不該為我做些什麼來交換么？」
獅形地仙目光閃爍，看到了希望。
「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撕開籠子上的符咒，到時候這區區破籠子就困不住我了。」
籠子六面各一道符印，忽然一陣風卷過後三道符印被風吹起。
「它們被端走了。」
獅形地仙說道，同時小心的收斂自身妖氣免得驚動人。
「端……」
哪怕小飛早就有了預感，但聽到這話眼前還是一黑，腦中轟隆一聲懵了，咬牙道：「什麼意思？」
他心中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覺。
「表面意思，如你所想，肯定是被做成菜端上去了。」
獅形地仙撇嘴：「不然你以為我們被關在這裡幹什麼，給人當寵物？」
「……」小飛無語了下，出現在籠子邊現身有些茫然。
按照他父母所說，尋常金翅鳥一生可以生育五六窩，又有天敵所以壽命不太高。
它們沾了玉鼎上仙道場的福，以十窩後代超額完成了任務，壽命還有餘，故此在看到他被玉鼎收入門下之後，它的父母便如釋重負離去了。
多年下來它們累了，在完成族群繁衍大任以後，它們想歇歇去去外面看一看，鳥爸想補上當初走在一起的儀式感。
他雖見面不多，但此刻，他很悲傷。
尤其是他父母被做成了菜以後……小飛感覺到了一種從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情緒出現了。
讓他眼睛發紅，身形顫抖。
憤怒么？
外面的世界果然與玉泉山太不一樣了。
他想回玉泉山了。
可是……還回得去么？
「什麼嘛，是個小鬼！」獅形地仙看到少年模樣的小飛有些失望。
「什麼人？」
守衛們發現了小飛快速沖了過來。
「你問的我回答了，你得履行諾言，快點揭開符印放我出來。」獅形著急道。
小飛看它一眼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旋風卷過一個個鐵籠。
最後他雙手中抓著一把符咒。
而沒有了符咒鎮壓后，轟的一聲，此地妖氣衝天。
「不好，這些畜生跑出來了。」
那群守衛看到這一幕，神情大變：「快去通知二殿下。」
「我們是畜生……」
獅形地仙緩緩抬頭，一點點站起，同時周身金光澎湃，妖氣熾盛：「那你們是什麼？」
當！當！當！
隨著它展露真身籠子開始發光，但被它的光芒撐的噹噹響，最後轟然炸開。
「吼！」
伴隨著一聲咆哮，一頭房屋大的發光獅子衝出，兩隻爪子發光不斷落下，將守衛們一爪子一個拍死。
被它拍死的守衛們發光，最後，化作一個個魚蝦蟹。
「好吃，小鬼，要不要嘗……」
解決完了小嘍啰獅子得意回頭，忽然一愣，原地的金髮少年已不見蹤影。
只有一道金光朝行宮飛去，將報信者全部幹掉。
「好傢夥！這小鬼是把生死看淡了么，好生猛，我喜歡。」
獅形地仙眼皮一跳，旋即又笑了：「正好為我爭取逃走時間。
小鬼，等我以後修鍊有成，我會呲了那條賴皮蛇和那誰誰誰，替你報仇的。」
接著它看了眼其它籠子，忽然抬起爪子露出幾道鋒利的指甲朝下一揮。
伴隨著幾道光刃，那些籠子被齊整的切開當中的妖怪沖了出來。
……
行宮內。「天炎大人是天庭神將，嘗過天庭的珍饈。」
敖榮大方笑道：「不妨嘗嘗我西海研究的菜品比起天宮……又如何。」
「多謝！」
天炎神將輕輕頷首，看向小鍋，與其說是鍋倒不如說是兩個小罐。
隨後，天炎神情輕咦一聲，但見小鍋內不僅有金翅鳥還有許多珍貴的寶葯。
但是聞滋味，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恰到好處，堪稱絕妙。
此刻其中神光閃爍，綻放霞光，湯汁晶瑩透亮，輕輕一嗅，濃郁的香氣撲鼻。
「好！」
天炎神將當即贊道，這個妝菜的罐子也相當的講究，乃是一個空間法器。
否則也不可能將一隻雙翅一展足有六米的金翅鳥這樣的龐然大物容納其中。
天炎神將拿起了美玉餐具伸入罐中先舀了一勺湯，入喉而下，頓時整個人目光亮了起來，再以玉箸夾了塊肉，送入口中，只覺得入口即化。
他閉著眼睛露出陶醉之色，僅僅是第一口就讓他渾身舒坦，精氣滾滾配合靈藥……體內的修為似乎都能精進很多。
「怎麼樣？」敖榮期待笑道。
天炎神將一臉回味道：「肉質細嫩，滋味鮮美，一身血肉精華都鎖在其中，沒有一點點浪費。
是菜肴，更是一爐寶葯，傑作，實在難得啊，殿下，這是怎麼做的？」
「哈哈哈，天炎大人真是知己，你要知道高端的食材，」
敖榮大笑起來：「烹飪的方法往往反而是最簡單的，很簡單，就一個字，燉。
拔了毛在不傷表皮的情況下清理了內臟，燉，這一鍋可是大補哦。」
說到最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天炎神將乾咳一聲，乖乖，難怪太白金星這麼喜歡外出公幹，此刻他有種將外出公幹的活包了的衝動。
也就在此時，突然，行宮外，一股強大的妖氣衝天。
敖榮皺眉：「怎麼回事？」
轟！
話音未落幾道身影撞破了大殿門，狠狠砸入殿中，光芒一閃變了蝦蟹。
還有幾道沒有變化。
因為他們是天庭的人，但此刻吐血，滿臉驚恐，眼看著是活不成了。
一道的身影站在門口瞪著他們。
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金色且凌厲的眸子此刻死死盯著他們。
「這雙眼睛……」
敖榮臉色不由的變了，這雙金色的眸子讓他覺得眼熟，有些不安和不舒服。
小飛邁入殿中，看著那兩隻飄香的罐子雙手握拳，更加憤怒，紅著眼看向敖榮和天炎神將。
返虛境……敖榮看了眼天炎神將，不由的放下心來。
他雖還未修成真龍，也就差不多返虛境水準，但這個天炎神將可是天庭三十六神將中的佼佼者，戰力不凡。
不過……
這年輕人到底什麼情況，一副苦大仇深跟自己殺了他親爹似的。
是你打壞了我宮闕我大門好不好？
本殿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可我還沒發脾氣你就先給本殿下發上了？
「二殿下，這位是……你的朋友？」天炎神將問道。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敖榮心中鄙夷的搖頭：「不是！」
跟你說了私下小聚，再說給你安排了學龍語活動，我又不傻找外人幹什麼？
「不請自來，殺我天庭的兵將，這非為客之道吧？」天炎神將沉聲道。
「天庭……」
小飛扭頭看向天炎神將：「你是神仙？」
「本神正是天炎神將是也。」
天炎神將傲然道，目光一閃：「你呢，又是什麼人？」
只要沒大背景就可以拿下了，也算承這位西海二太子的人情。
不然有人闖過來他什麼都不做……有時候交情就是這麼慢慢變淡了的。
當然，這個少年身上沒有妖氣，而是正宗修來的法力，不似妖邪，氣度不凡，看起來頗有來頭。
「一個仙人座下的無名之輩，我只想知道你們神仙不食人間煙火，金翅鳥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金翅鳥？」小飛咬牙道。
天炎神將剛想要說什麼，敖榮在一旁就淡淡笑道：「區區兩隻金翅鳥吃了就吃了，你還想管不成？」
天炎神將：「……」
擱在以前他也是如此囂張的。
不對，他比這龍太子更囂張！
可是當他跟兩個「拜訪」天庭的混蛋打過交道以後，他學會了謙卑。
「你……」
小飛指著他氣抖冷：「怎麼如此不講道理殘害吃無辜的生命？它們又沒有招你惹你。」
「無辜……道友，你的天真無邪可真讓我笑掉大牙了。」
敖榮被逗笑了冷笑道：「金翅鳥又不是吃素的，你說它們無辜，那被它們吃掉的鳥獸找誰說理去？」
小飛猛地怔住……好像有點道理？
「不是我不講道理，而是這個世道太不講道理，你記住，弱者的意見屁用沒有。」
敖榮道：「世上的道理就是八個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強者的眼中弱者就只能淪它們的食物。」
說著看了眼罐中：「如果它們比我強，那或許被吃的就是我了，哈哈哈！」
他大笑了起來。
因為他在開玩笑，也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金翅鳥只是傳承了金翅大鵬的一點點血脈而已，或可讓它們修鍊比尋常生物快一些起步高一些，但成妖都不容易，何談與龍搏殺。
小飛臉上的悲憤消失，露出深深的思索之色：「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個世道不講道理么……」
天炎神將笑著補充道：「你也搞錯了這兩隻其實是金翅鳥妖，它們禍害四方。
正好被二殿下替天行道捉住，我們吃了它們也算做好事，小兄弟要不要一起吃點？」
「你放屁。」
本來臉色平和的小飛猛地抬頭：「他們是我的父母。」
「什麼？」天炎神將與敖榮對視一眼露出驚詫，天炎還有些許尷尬。
發生這種事，看來無法善了了。
而這時「嗡」的一聲，小飛已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束朝敖榮沖了過去。
他已知道，這次他父母是被西海宴請天庭神將於是成了盤中餐。
這一道金光快到極致，幾乎瞬息到了敖榮身前，一手朝脖子探出露出金色的爪子虛影，讓人反應不及。
敖榮的眼中露出了驚駭之色，這一束光太快他根本反應不及。
忽然，天炎神將發光，來到敖榮身邊爆發真仙級波動一隻手掌發光拍出。
兩掌相碰，小飛身形劇震，倒飛翻身落地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不已，猛地，喉嚨一動嘴角流下一絲金色的血液。
天炎神將低頭看向手中不由的皺眉。
他的手掌多了幾道血痕。
自己的神仙之體竟然被一個返虛境破防傷到了？
天炎心中驚詫，雖然只是破了點皮，但他還是想說：怎麼可能？
敖榮沒有大礙后鬆了口氣，旋即看向小飛怒道：「呵呵，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你也是金翅鳥。
好的很，連你也一塊兒燉了，讓你們一家團聚。」
小飛只是看了它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休想跑！」
天炎神將神情一變，周身發光，真仙之力禁錮虛空，同時一道真仙神光打向那個少年。
「我會回來的。」
小飛只是回頭鄙夷看他們一眼，手心一枚符發光，身形破開虛空，來到了宮闕之外。
「唳！」
緊接著伴隨著一聲響徹長空的長鳴，一隻龐大的金色鵬鳥，雙翅一展三百里投下陰影懸浮在天空。
「這……」
敖榮和天炎神將衝出去，看到眼前的神鳥大驚失色。
「金翅大鵬……「敖榮與鵬鳥的金色瞳孔對視猛地恍然：「我想起了！」
他就說嘛，怎麼覺得少年的金色眸子讓他不舒服，可不像極了須彌山那頭凶戾的龐然大物？
那是西海龍宮的噩夢。
偏偏，那頭凶禽太厲害，莫說他們西海了就算四海都未必能找到一個與那頭畜生對抗的高手。
更何況那頭凶禽還有西方教在背後撐腰。
每次食他們西海水族，事後，西方教都說是不甚走脫，以後會加強管教。
這話就是糊弄鬼呢！
「世上何時又多了一頭？」
天炎神將也喃喃道，神情中露出驚駭。
這種生靈，在三界數量極少，但每一個成長起來后都強的離譜，可以神擋撕神，仙擋碎仙……
大鵬鳥只是看它們一眼，旋即雙翅一陣盪起風雲，眨眼出現在了千裡外。
「天炎兄，不能讓他走。」
敖榮這次吼出來了，心中升騰起無盡的殺意：「不能讓它成長起來。」
他看出這隻鵬鳥尚且還在少年階段，並未成年，但金翅大鵬的凶威，三界各族都早已領教過。
殘暴、兇惡、桀驁不馴……
現如今他們西海已經被須彌山的迦樓羅搞得苦不堪言了。
結果這次好死不死，又惹出一個，這若是成長起來，那還了得？
此刻他有種將那兩隻燉了的金翅鳥撕碎嚼爛的恨意。
這兩隻扁毛畜牲到底是用什麼姿勢才生出這麼個禍害的？
「我去追，他好像還沒解鎖金翅大鵬的速度神通……」天炎神將說道，內心相當鬱悶。
這次龍語學不成了不說結果還惹了個金翅大鵬，還好是個沒有成年的雛鳥。
他太冤枉了，只是出來參加一個飯局學習一下龍語……好不好。
現在必須去抹殺，否則成長起來……天炎神將打了個激靈。
後山，此刻也是妖氣衝天，但比起一隻金翅大鵬的威脅，他們已經無暇顧及那些小妖怪了。
「爾等速去，鎮壓後山妖魔！」
兩人給手下分配了任務，接著全力朝那個放向追了下去。
「妹妹在前頭飛啊，哥哥在後面追啊……」
五千裡外，一頭地仙級獅形生物正在哼著小曲在天空悠閑地奔跑著。
「自由的味道……真是爽！」深吸一口氣后它感嘆道。
然後……咻！
一道金光帶著狂風從他旁邊一閃而過，卷的它原地轉了三圈。
「彼其娘之，趕著去投胎啊！」
獅形生物罵罵咧咧，依稀，它看到金光內是一隻……大鳥？
它繼續上路，過了沒多久它忽然扭頭看向身後，神情大變，陡然加速拚命狂奔，同時破口大罵：
「誰把那個死長蟲惹過來了……」
不久后，一束金光閃進了宮闕中，正是小飛，回頭看了眼遠處露出不屑。
看著殿內的兩個罐小飛嘆了口氣后抱起來到千裡外一個山頂，將兩個罐子埋下。
「父親，母親，我……來晚了，你們想看世界就在這裡看吧！」
「離開老師后我才發現，外面的世界一點也不美好。」
小飛捏著拳頭低著頭：「原來這個世界是不跟你講道理的，肉弱強食……呵呵。」
剛出山，現實就給年輕的他，迎頭上了一課。
一種他第一次經歷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苦包裹著他，讓他心很痛。
楊戩師兄只是父親沒了，就為父母做到那種程度。
而他現在……父母一下子都沒有了。
更讓他后怕的是他要再晚來那麼一步就可能連收屍都做不到了。
這樣的痛苦誰能理解？
現在的他很悲傷也很憤怒，無人能對他感同身受，那就讓使得他如此痛苦的那些傢伙也來感受感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