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戰
在遠處觀戰的木禾,看到那兩百名陷陣營將士殺的近千名一線山賊屍橫遍野,落荒而逃,不但沒有開心,反而臉色陰沉,陰沉的鐵青。
“將軍,我們贏了”
木禾身後的一名百夫長,麵露喜色的驚呼了一聲。
“我知道”
木禾冷冷吐出三個字。
一瞬間木禾身後的數名陷陣營百夫長,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不由頭皮發麻。
他們知道,木老大怒了,因為隻有當木老大發怒的時候,他們才有這種感覺。
“老馬,我們贏了”
站在兩百陷陣營將士與一線山賊交戰之地的漫地屍體與血水中的朱九顫抖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自己兩百人打敗了對方近千人。
“是啊,老朱,可是我為什麽絲毫感覺不到興奮,反而感覺後背發涼”
一陣輕風拂過,馬當緊了緊身的皮甲。
“踏……踏……”
與此同時,在馬當與朱九身後響起沉悶的腳步聲。
“你們兩人打的很好”
木禾走到馬當與朱九身後,冷冷道。
“將軍,我們贏了”
朱九聽到木禾的聲音,身子不由顫抖一下,隨後緩緩轉身,擠出比哭都難看的笑容。
“嗯”
木禾鐵青著臉,淡淡應了一聲,看向朱九與馬當:“陷陣營軍規第六十九條,不聽軍令,當如何處置”。
馬當與朱九聞言,當即撲通一聲,半跪於地,齊聲急道:“將軍饒命,末將……”。
“嘔”
馬當話還未完,又是一陣風過,將滿地血氣吹打在他的臉龐,馬當瞬間感覺一陣反胃,隨後右手捂著肚子,左手撐著地麵,一頓嘔吐,稀裏嘩啦。
與此同時,馬當身側的朱九也吐的稀裏嘩啦,還有那參戰的兩百陷陣營將士中,也相繼有人嘔吐。
“將軍,他們”!
木禾身後一名陷陣營百夫長麵帶擔憂看著他們。
“第一次開葷都是這樣”
木禾神色微鬆,隨後輕笑一聲,看向臉色慘白的朱九與馬當二人,沉聲道:“念在你二人殺敵勇猛,暫且先記下這次責罰,待攻下西涼府,再”。
“多謝將軍”
馬當,朱九二人聞言,神色不由一喜,每次將軍這麽,便是放過他們。
“你們下去吧”
木禾揉了揉額頭,示意馬當,朱九等人先回營寨,而後木禾看著高聳入雲,奇峻陡峭而又枝繁葉茂的一線,不由歎息一聲。
他原本想讓朱九與馬當二人詐敗,然後待一線山賊追擊朱九與馬當之時,他再帶人殺追擊而來的山賊一個措手不及,狠狠地殺他一波人,能削弱一線實力一點是一點。
可是現在馬當與朱九二人這麽一打,兩百人壓著人家近千人,把人家殺的落花流水,此刻一線的山賊恐怕是驚弓之鳥,讓他們再下山作戰,恐怕難上加難。
如果一線山賊不下山作戰,自己等人強衝一線,必然有戰損,每一個陷陣營將士都是他木禾的心頭肉。
木禾仰望著直插雲霄的一線山峰,突然想到少爺所的,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用兵之道,在於因地製宜。
而後木禾感受著拂麵而過的輕風,看著一線低語:“山高風大,枝繁葉茂”。
“或許……”
木禾眼眸猛然一亮,心中已有定計。
此刻,一線首峰之上,周通端坐聚義廳的最上方,臉色鐵青而又陰沉,今日出戰的皆是他周通的人馬,如今被山下來的那群人殺了一通,可謂損失慘重,此戰過後,他周通恐怕無法繼續坐在這一線大當家的位置。
周通想到此處,心底沒由來一陣煩躁,恰好此時,他身邊有侍女為他倒茶,茶水入杯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周通的耳鄭
“你能不能動作一點”
周通看著那倒茶水的侍女冷喝一聲,同時將手伸過去,準備端起茶水。
那倒茶水的侍女,被周通的冷喝嚇的手一抖,那滾燙的茶水直接倒到了周通的手背上。
周通猛然縮回右手,看著通紅的手背,感受如針紮一般的痛,心情正不爽的他狠狠地甩了那侍女一巴掌,同時對著那侍女一頓喝罵。
那侍女捂著通紅的臉龐,惶恐地跪倒地上不斷求饒。
大廳中周通下首兩排端坐的一線首領見狀,或沉默不語,或麵露不屑,或麵帶冷笑,或眉宇微皺……
“當家的,兄弟們來你這裏是商議托之策的,而不是聽你訓斥下人”
有人不冷不熱的道了一句。
周通聞言,臉色一沉,原本因為發泄一通,稍微好點的心情,瞬間更加不好了,同時對著那跪地不斷求饒的侍女,一語雙關地怒喝了一聲:“滾”。
那侍女聞言,連滾帶爬的趕緊離開大廳。
大廳之中,剛剛那話之人聞言,臉色不由微變,隨後冷哼一聲,眼觀鼻,鼻觀心,他到要看看,這已經損失不少手下的周通,還有什麽本事停
“諸位”
周通端坐上方,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眾人,沉聲道:“今日之戰,諸位也都看到了,敵人以區區百人便破我一線千人,自洪大當家統領一線以來,我一線未有過今日之困局”。
周通到此處,看著下方凝神傾聽的眾山寨首領,接著道:“我周某人自知能力有限,不如洪大當家的,待托後,自願讓了這一線大當家之位,但是此時此刻,我周某人……”。
周通到此處,加重了語氣:“我周某人,還是一線大當家的,我懇求大家團結一致,共同抗敵,你們也不希望一線斷送在我們手直。
周通到此處,猛然半跪於地,虎目中有熱淚滾動,更是一個響頭下去。
“周大當家”
“周兄,你這是幹什麽”
“周老哥,快快起來”
“周老弟,你這是何苦呢”
……
大廳中周通下首處眾山寨首領見狀,紛紛起身,而後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等願聽大當家調遣”。
“謝謝諸位”
周通緩緩起身,眼眶通紅,麵露感激地看著眾人,心底不由暗暗慶幸,這些年沒白跟洪燾,好歹學到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