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126 愛與家庭
「弗丁——不,提里奧還活著?我們那時候總是笑話他,說他有了家人還想著作畫,簡直不像真正的聖騎士。如果我沒記錯,愛與家庭好像被他掛在門口處不遠的地方……我來幫你們找找。」
在聽到提里奧的名字時,達爾基昂顯得很是激動,腳下的動作也快了不止一分。沒過多久,她的腳步就在門口附近的一段牆壁前停住了。
「給。其實平心而論,提里奧作為畫家還是挺夠格的,之前我還有他給我畫的像……想必他也沒和你們說過有關灰燼使者的事情?」
達爾基昂手中的畫框內僅有平平常常的兩個月亮,看起來就算是小孩子的塗鴉般幼稚。
「看起來好簡單呢,黎瑟!之前旅店牆壁上掛著的,好像都比這個要複雜……」
「那只是保護。假如像這樣做的話,你們看……」
達爾基昂抽出腰間的半圓形甲片在畫面上劃過,細碎的藍色和黃色顏料碎片頓時如飛絮般飄落。短短几分鐘內,原本的兩個月亮和天空都徹底消失,露出其下覆蓋的真容。
年輕時候的提里奧,以及他的妻子和女兒。
沒有什麼額外的裝飾或技巧,普普通通的人物速寫,但畫面中人物的喜悅和滿足感卻透過色彩流淌出來。
「不過,提里奧要你們來取這幅畫是什麼意思?」
「他似乎想拜託有誰能去壁爐谷見一見泰蘭,需要這幅畫作為證據。」
「壁爐谷?我記得那是泰蘭繼承的領地。為什麼提里奧自己不前往他的女兒那裡?這真是叫人難以理解……帶我去見他。」
達爾基昂挺直身體,以微帶仰視的姿勢緊盯陸德。
「現在的血色十字軍需要一位足夠睿智,而且地位崇高的領袖引領,而提里奧的資歷和能力都足以勝任這一點,我很清楚。他不應該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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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達爾基昂作陪,返回提里奧所居之處的通路自然一片坦途,偶有不開眼的亡靈撞上來也被大十字軍輕描淡寫的拆成了滿地殘渣。
「哦,泰蘭……沒錯,就是它!聖光在上,它真的沒有被毀壞……」
當陸德將愛與家庭遞給提里奧的時候。這位聖騎士猛地抱頭痛哭起來。二期明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讓利陸德準備提醒一下他有相識客人來訪的事實也落了個空。
「達索汗……不,達爾基昂……你怎麼會在這裡?」
抒發了半天情感之後,提里奧這才注意到達爾基昂居然就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頓時一張老臉青紫紅黑精彩萬分。
「你真的還活著。提里奧……真是難以置信。我們都以為失去聖光之後,一個人想要在這裡生存下來是不可能的奇迹。」
達爾基昂的情商自然不至於傻到吐槽聖騎士剛才的失態。
不過……掐指一算,似乎見到的奇葩聖騎士數量又增加了的樣子?
「我過得好不好我自己心裡清楚。但是你——也許我該說你們?達爾基昂,你們把血色十字軍完全引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如果光明使者還在的話,他不會感到高興的。」
提里奧眉頭緊鎖片刻,又稍微放鬆了幾分。
「從前的我被恐懼魔王所控制,然而多虧你派去的這些勇士,他們讓我獲得了新生——而我,現在要讓血色十字軍獲得新生!請來幫助我,提里奧,我知道那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我可以保證,斯坦索姆所有的十字軍都聽從你的指揮,包括我在內。」
巴納扎爾還沾著著血跡的頭顱從馬鞍邊上的袋子滾落塵埃。
聖騎士的眉頭展開了,但隨即又繼續嘆氣,鬍鬚顫抖著搖了搖頭。
「血色十字軍已經變質了,達爾基昻。它已經不再是那個擁有高貴意志的組織,而是變成了只有暴力和瘋狂的混沌。」
「你在說笑嗎,提里奧?我知道從前巴納扎爾做了很多邪惡的事宜,但血色十字軍難道已經墮落成連領導者的命令都不肯聽的地痞和流氓了么?」
感到自己權威受到質疑,達爾基昂不自覺的提高了音調。
「提里奧,你的擔心似乎有點過度。難道還有我這個大十字軍命令無效的地點么?既然如此,你去找個能看見壁爐谷的地方藏起來,看看我是怎麼把他們帶進去的——然後我會親手把泰蘭領到你面前!另外,我已經往阿比迪斯那裡派去信使告知她發生的一切,希望她還沒有被徹底侵蝕。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我們就能見到回應了。」
「好,我相信你現在是以理性的態度在說這句話,達爾基昂,但是我仍舊無法對血色十字軍放心……至少壁爐谷還不行。」
提里奧的聲音透露出一絲遲疑。
「傲嬌?」
紅龍少女眨巴著眼睛。
提里奧似乎不明白這個詞的意義,但達爾基昂卻差點把戰錘都丟出去。
「這麼恐怖的事實不用說出來好不好?」
如果說女孩子傲嬌還能勉強算作萌點,那麼傲嬌的發動者換成男人時,只會向外發射出此地有變態,請勿接近的詭異氣息,特別是提里奧還是個鬍子拉碴的標準大叔……
嘔!
「不對,到底是誰教會蘿絲你這種東西的?」
陸德的目光來回漂移,最終鎖定在某條青銅龍身上。
就算不是她所為,也就當成如此……反正有殺錯沒放過!
————
從費爾斯通農場向北的山谷中,血色十字軍築起了數道簡易防線扼守這條天然的通路。不少亡靈玩家因為誤入此地而慘遭屠戮,屍體還被掛在樹上當風乾肉,怎一個慘字了得?
但是在達爾基昂的陪同下,沿途的所有血色十字軍連揮動武器的意願都沒有,乖乖地讓開了前往壁爐谷的通路。
「達索汗……達爾基昂?」
當陸德等人出現在泰蘭位於壁爐谷盡頭的辦公室內的時候,這位血色十字軍的大領主眼中的驚訝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是我,泰蘭。但是今天來找你的並不是我,而是他們。」
向對方點頭示意后,達爾基昂閃出半步讓泰蘭直接和陸德來了個面對面。
「請問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勇士?」
也許是聲望。也許是由於達爾基昂的陪同。又或者兩者皆而有之,泰蘭對待陸德的態度絕對算得上友善。
「你父親還活著,泰蘭。他希望能見你一面,為此他拜託我們帶來了這些東西。」
陸德將灰色包裹的四角依次揭開。從中依次掏出那把磨得發亮的戰錘。畫框和提里奧親手交給他的另一樣物品——一個金色的。散發著迷人色彩的蘋果派。
「這……這是……」
泰蘭的表情僵硬了,顫抖著手指依次從前兩件物體上劃過,最終定格在蘋果派旁。
大領主小心翼翼捏起蘋果派的動作根本不像是對待食物。而是某樣特殊的記憶。
「沒……沒錯,我記得很清楚,這就是父親蘋果派的味道……他在哪?他過得好嗎?你是在什麼地方見到他的?告訴我!」
金色的半流體從泰蘭嘴角流下,但她恍然不覺般猛地抓住陸德肩膀開始猛烈搖動。
「泰蘭,冷靜點。我已經見過你父親了,難道現在你的姿態是你父親想要見到的嗎?」
達爾基昂的聲音讓泰蘭的表情緩和下來。
「抱歉,朋友,我太激動了……我經常做夢,在那裡,我的父親和我在一起。他驕傲地站在我的繩鞭,看著我加入騎士團,我們和成群的天災士兵作戰,我們給聯萌和洛丹倫帶來了榮耀。我……我再也不想做夢了,把我帶到他那裡去,拜託!」
儘管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泰蘭急促的呼吸聲依然標明了她的態度。
這種情況頓時吸引了作為守衛的四名血色十字軍成員的注意力,他們開始悄悄交頭接耳。
「你們幾個想要做什麼?身為大領主的近衛,在長官說話時保持應有的姿態是最基本的品格,而我根本沒看到這一點!」
血色精英不自然的舉動讓達爾基昂眉頭大皺。
「大十字軍閣下,我們認為大領主的態度不正常,現在必須採取……」
「混賬東西!」
敢於上前一步接話的血色精英登時被達爾基昂的戰錘砸得倒飛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泰蘭?你的近衛應該是你最親近的戰友,為什麼他們反而會懷疑你?壁爐谷到底發生了什麼?」
身為大十字軍的達爾基昂雖然遭受了長期囚禁,但是對付這麼幾個普通的血色士兵根本不在話下,沒過十秒就把四人全部放翻。
「伊森利恩老師說,身為大領主,要學會在任何可能的情況下維持自己的判斷和行為,因此他把這些人派給我作為近衛……我本想低調處理的,但是被您這樣一鬧,看起來我們只有……只有殺出去的份了。」
看著對方越來越不善的眼神,泰蘭趕緊試圖解釋,但貌似她的答案更是火上澆油。
一層血紅浮現在達爾基昂的面頰。
「只有?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動手?伊森利恩好大的膽子!你已經成年了,泰蘭,沒有人能對你的領地說三道四!」
按照血色十字軍的規定,真正能夠統帥軍隊的只有泰蘭這樣的大領主,又或者達爾基昂,莫格萊尼這些冠以特定位階的高層人員,而伊森利恩這樣的大檢查官充其量只能負責人員審查或者其他非戰鬥相關的雜事。
雖然由於雙方階層差距過大,當大檢查官以請求的方式讓下層十字軍戰士去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後者通常都不會拒絕,然而在壁爐谷發生的事情卻徹徹底底地讓達爾基昂臉上被抽了兩個嘴巴。
「泰蘭,我不管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管伊森利恩是不是你的老師,現在我帶著你父親的信息前來,就是為了恢復血色十字軍的榮耀!伊森利恩是個卑鄙的小人,沒有發現他是我的錯誤……不過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真的就能一手遮天!」
「請稍等一下,我有問題要問泰蘭。」
「還有什麼事嗎?如果可以的話……」
「不,這很重要。在來這裡之前,我被人拜託詢問有關來到這裡的兩位牧師,她們的名字是菲由和瑪麗……但是我在壁爐谷內並沒有看到她們。泰蘭你知道些什麼嗎?」
如果不是通訊器一直無法接通,陸德才不會選擇詢問npc這種經常費力不討好的做法。
「兩位牧師……讓我想想。」
泰蘭停下了腳步。
「很抱歉,我並沒有在最近見到過有你說的那兩位牧師小姐,但是伊森利恩最近似乎經常帶著幾名牧師前往哨塔那裡,我們返回的時候可以在那裡確認下。」
「不管結果如何,伊森利恩都要受到懲罰!我們走!」
達爾基昂臉上的怒氣更勝幾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