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命數早已注定
“醒醒，扶歌……快醒醒！”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呼聲，一股清涼的液體灌入口中，快速地撫慰了幹澀嘶啞的喉嚨。
體力似乎有所緩解，孟扶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公孫小九緊張急迫的臉。
而在她的身旁，還有一名滿臉皺紋的老者，老者看起來已有正常人七八十歲的年紀，滿頭花白，但是一雙眼睛卻十分的清澈，絲毫沒有普通老者眼中的渾濁之色。
“孩子……”
孟扶歌有些恍惚，看著公孫睿剛想開口說點什麽，腹部卻再一次傳來劇痛，她捂著依舊高高隆起的腹部，艱難道，“幫我，照顧好孩子……”
公孫小九看了一眼，連忙道：“孩子還沒有出來，你快用力……”
說著，她一臉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老者，道：“父親，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
公孫睿看著孟扶歌，眼中閃過一道複雜之色，道：“慢慢來，不著急……孩子一定會平安出世的。”
他緩緩說著，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眼神無比的平靜。
在來到這裏，看見宇文戟消失的那一刻，他便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方才的那一些靈液也算是給了她一些力氣，讓她能夠繼續保持清醒。
終於，在她的努力之下，又一聲嘹亮的哭聲響起。
嘹亮的哭聲，證明了孩子的健康。
公孫小九一把將孩子抱起，興奮大叫道：“孩子很健康！是個男孩！扶歌姐姐，你太厲害了！”
她一時激動得不能自己，一邊將孩子抱給公孫睿看，一邊傻笑。
雖然她和孟扶歌今日隻是初次相見，但是她卻從公孫睿和宇文戟那裏，聽過許多次她的名字，也知道自己有著守護她的使命。
如今，看著她順利地生出了孩子，她是打從心底裏覺得高興。
隻是，正高興著的她，卻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孟扶歌渾身是汗地躺在床榻上，費勁地喘息著，良久她才回過神來，道：“孩子給我看看……”
公孫小九立刻便將孩子抱了過來，叫孟扶歌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聞人彧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孩子出來了嗎？我也要看，給我也看一眼……”
說著，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湊上前來也要看一眼。
公孫小九沒搭理他，將孩子放在了孟扶歌的身邊。
孟扶歌低頭看了一眼身旁小小的人兒，剛出生的小娃娃，臉還很紅，皺皺巴巴的，但是眉眼間明顯和宇文戟很像……
“另一個孩子呢？”
孟扶歌看了一會，便微微抬眸，看著公孫小九，問道。
公孫小九正笑著呢，聞言頓時露出驚訝之色，道：“另一個孩子？難道扶歌你肚子裏還有一個？”
說著，她便伸手摸了摸孟扶歌的肚皮。
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現在已經平了，根本不可能再裝下一個孩子……
“扶歌你想多了，你就生了這麽一個，肚子裏沒有了。”公孫小九一臉認真地說道。
孟扶歌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你說……隻有一個孩子？”
她緊緊盯著公孫小九，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
公孫小九看著她蒼白的臉，虛弱的樣子，一臉篤定道：“當然了，當然隻有一個孩子，我何必騙你？”
公孫小九的話，令孟扶歌瞬間如遭雷擊，心跳加速……
這不可能的。
孩子怎麽可能隻有一個，在公孫小九來之前，她明明就已經生出來了一個，她還無比清晰地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就是因為聽到孩子的哭聲之後，她才安心地昏睡過去……
她不可能聽錯。
而且，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能夠感應到，自己有兩個孩子，懷了兩個孩子！
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
她的女兒，為什麽會不見了？
“宇文戟……”
孟扶歌艱難地轉過頭去，想要尋找宇文戟的身影。
但此時的屋裏，卻再不見他的身影！
“他……把孩子……帶走了？”
孟扶歌怔愣著說道，眼裏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公孫小九才反應過來，宇文戟消失不見了，不禁有些傻眼。
“你是說……在我回來之前，你已經生出了一個孩子了？隻是孩子不見了？”公孫小九也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沒錯。”
沒等孟扶歌回答，公孫睿便沉聲篤定說道。
聽到他的回答，孟扶歌和公孫小九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公孫睿嗓音嘶啞道：“方才……我感應到慕千雪已死，天降異象，便知卦象已應驗。”
也正是因為，這一卦，他才會變得如此蒼老頹敗。
這條命，也因此而漸走向終結。
“什麽……卦象？”
孟扶歌心中澀然，咬著牙問道。
與他相識多年，此間發生的事情，已然讓她心中有了幾分明了。
其實，她比公孫睿，更懂卦算之術……
因為，公孫睿的卜卦之術，正是當年她還是軒轅歌的時候，教給他的，然後他又教給了公孫邑……
因此，孟扶歌很清楚，卦算之術永遠都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因為卦不出來。
也因為，會消耗命數。
公孫睿看著她，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悲憐，又無奈。
他用低沉沙啞的嗓音，緩緩道：“你與他，注定無法相守。因為你命中帶火煞，與他極其相克……包括你的女兒，也無法待在你的身邊，否則，他們的命數，會被你消耗殆盡。也就是說，如果你執意要去找他和你的女兒……那麽，他們兩個都會因為你的出現，而遭遇不幸。”
公孫睿的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紮在孟扶歌的心上，一個窟窿一個眼，血肉模糊，痛到麻木。
“嗬嗬……”
她低聲一笑，笑容之中充滿了苦澀，與認命。
其她早就應該認命的。
她如何會不知，曾經的每一次，隻要她在宇文戟的身邊，就一定會帶給他不幸與災難。
他每一次受傷，痛苦，受折磨，都是因為她。
她的苦痛，她的磨難，都是他在替她擋。
如今，他離開了她，帶走了孩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她……
她這個天煞孤星，她就不該再有妄想，她就應該遠遠躲著他，再不去想他，不去見他！
孟扶歌抱著孩子，笑著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