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為氣惱而開車有些心不在焉的許如彤大驚失色,急踩剎車,瞪大眼睛呆了兩秒鐘,然後飛快地下車查看。
聽到趙慶躺倒地上哀叫連連,她踩著高跟鞋衝過去,彎腰問道:「你,你沒事?」
「腳……我的腳……」趙慶捂著自己的大腿呲牙咧嘴,感覺就像被撞得粉碎性骨折了一樣,裝得可像了,不去當碰瓷專業戶實在可惜。
「你別著急啊,我馬上叫救護車!」許如彤急得頭上直冒汗,她還是第一次開車撞到人,只覺得心慌意亂。
「不,不要……」趙慶叫住了她,「我是個通緝犯,不能去醫院,你走,不用管我了。」
通緝犯!許如彤的一雙俏目瞪得溜圓,捂著胸口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只見趙慶捂著大腿,艱難地爬起來,隨意地坐到了旁邊一輛車的前蓋上,吸了兩口氣,然後從衣兜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來,摸索出一根,又擦了一根火柴,點燃。
暗夜下那驟然躥起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剛毅的臉龐,英挺的五官,還有活像勞改犯一樣的圓寸頭。
許如彤看了一眼,心跳便咚咚地加快,思緒轉得飛快,他真的是一個通緝犯?到底犯了什麼罪?可是他被我撞倒了卻沒有對我惡言相向,反而放我走,他應該不是一個壞人……
她這般想著,匆匆跑回自己的車子,找出錢包來,然後跑到趙慶面前,手忙腳亂地掏出一沓錢,抖抖索索地遞到他面前道:「我身上帶的現金不多,大哥,這些錢你拿著,找個跌打醫生看一看……」
趙慶吸了一口煙。歪著腦袋看她,心說這娘們長得還不錯,心地倒也不錯,真不想跟她動粗呢。
之所以演這麼一齣戲,一方面是他閑得無聊覺得好玩,另一方面則是看看這女人心腸如何,要是她不是啥好人,那他就可以放開手腳問話了。眼下看來,卻要再用點技巧。
「大妹子,你趕緊走。這點傷我還扛得住,在監獄里吃過的苦頭比這要狠多了……我沒事,抽根煙緩口氣就好了。」說著他還甩甩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他越是如此,許如彤就越是難以心安,暗想他還提到了監獄,難道是從牢里逃出來的?莫非是受了什麼冤枉?
因為從趙慶的態度,她主觀地將其認定為好人,所以就對他產生了同情感。居然連他進過監獄,疑似通緝犯都不覺得反感。
女人的同情心一旦泛濫起來,實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越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越是如此,因為她們太過自信。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所以一旦受騙,就會跟著騙子一起把自己給欺騙了!
「這樣,你上車。我帶你去找醫生,大醫院不能去的話,我帶你去私人診所!一定得檢查一下啊。萬一傷到了骨頭可不是鬧著玩的。」許如彤憂心不已地說道。
趙慶又推辭了幾句,這時後面有車要出來,許如彤的車攔住了人家去路,人家雖然沒有鳴笛,但是禮貌地閃了閃燈,示意他們要走就快點,別磨蹭。
許如彤就順勢拽了一把趙慶的胳膊,把他塞進了自己的副駕駛,隨即上車載著他離開停車場。
她對此地不熟,一個月也不過來一次,連醫院都不見得找得到,更何況私人診所,趙慶見她開車的時候小心翼翼左顧右盼,神情又帶著點尷尬,便明白了緣由,心裡暗樂,隨手一指不遠處道:「就在那裡,停車。」
許如彤以為他找到了診所,也沒看清,就慌忙把車靠邊停下,隨即抬頭一看,只見是一家寵物醫院。
「這,這裡……怎麼行?」她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吃驚,但是想到對方通緝犯的身份,還是忍住了勸說的念頭。
趙慶呵呵一樂:「獸醫也是醫生啊,幫忙看一看有沒有傷到骨頭,總難不倒他?」隨即他便打開車門蹭了下去,女人也跟著下車,很主動地上前來攙扶了一把。
趙慶覺得這女人善良得可愛,不意間生出一絲好感,竟是動了惻隱之心,不想再過問她和趙晉之間的事情,怕觸起她的傷心事。
十幾分鐘后,兩人從寵物醫院裡面出來,許如彤臉上已是如釋重負,趙慶的腿上只是有些擦傷,骨頭沒事,可能只是有點反射痛,擦點跌打葯休息一陣估計就沒事了。
出來之後,許如彤還待給他買葯的錢,又被他婉拒,女人糾纏著不放,趙慶拗不過她,便稱自己肚子餓了,如果她要實在過意不去,就請他吃碗面。
街對面就有麵館,兩人遂結伴去了那裡。許如彤下班以後直接從杭州開車到海東,一路奔波也沒有吃東西,正好也有點餓了,遂與他一道去吃面。
兩人坐在角落裡邊吃邊聊,許如彤便輕聲問他犯了什麼事,麻煩大不大。趙慶閑著無事就瞎扯,把趙余的故事說給她聽,稱自己為妻報仇,殺人被判了無期,好在有過命兄弟搭救,才從牢里逃了出來,所以他鐵定在被警方通緝。
許如彤聽了他的故事,芳心一陣亂顫,覺得他是條有情有義的漢子,不該藏頭藏尾過此餘生,便讓他跟自己回杭州,她會想辦法為他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幫他度過此關。
趙慶見她開的車,便知道她是有錢人,想不到她善心泛濫連這等閑事也要管,轉了轉眼睛故意惡狠狠道:「你聽了我的事,想把我賣給警察是?哼,念在這碗面的份上,我不害你,以後走路小心著點,別再讓我碰見!」
說罷他拍了桌子離去,留下驚駭莫名的許如彤輕啟紅唇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愣了幾秒之後,丟下一百塊錢結賬,就匆匆追出了麵館,再欲尋那趙慶卻是不見了他的身影,暗想一番好意被人誤解,實在是叫人好生難受。不過他既然被警方通緝,自然是戒備心重,讓他一路跟我去杭州,的確是我魯莽了。
她想到這裡自責不已,輕嘆一聲,落寞地上了車離去。
且說在申騰公司趙晉冷靜下來之後,回想剛才對許如彤的態度有些不好,便主動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致歉,並問她在哪裡,準備去與她相會。
許如彤便道自己現在心情不太好,已經在回杭州的路上,兩人還是下次再見面為好。對此,趙晉也沒強求,便囑她一聲路上開車小心,掛斷了電話。
考慮過一番之後,趙晉還是決定先沖世安公司的業務下手,讓王柏明白趙家是不容小瞧的。
申豐集團自己也做房地產,而且旗下還有非常出色的物業公司,他當即打電話給那家物業公司的老總,讓他聯繫廣林區的機關事務管理局,把行政事業單位的那些安保業務都拿下。
世安公司是廣林本地的公司,但是之前的業務局限在住宅物業範圍內,近期才開始與政府部門合作,趙晉推測王柏為此應該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混江湖的和當官的畢竟有黑白之分,兩者的關係不是鐵板一塊,他相信申豐集團出手,廣林區政府那邊絕對知道如何取捨。
當然,該公關的地方他們還是會照常去打點的,不過這些瑣事就交給下面人去辦,不用趙晉親自操心。他也知道,家裡生意做得很大,可是在郊區的關係網一般般。他老爸倒是認識莫區長,可是為了這點小事張嘴,還不嫌磕磣?
除了世安公司新開拓的這塊業務之外,趙晉還盯上了他們在娛樂圈領域的嘗試。張文靜拍攝新片,劇組的安保服務由世安公司提供,這裡頭可以做文章的方式就多了。
趙晉在娛樂圈的人脈很廣,這個劇組無論將來去哪個影視基地拍攝,都能找人去拿捏一把。
這便是趙晉的打算,年輕人,別看自己挺不含糊的,如果我想的話,黑白兩道都能弄你,識趣的話,談一談。
壞人家生意,讓他買賣做不下去,在趙晉看來已經是很嚴重的教訓了,商界之爭不過如此。而且這麼做是會產生連鎖反應的,沒有生意那就沒有收益,開不出工資,手下的員工就要人心惶惶,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最終導致樹倒猢猻散。
趙晉把王柏和他的手下看成一群烏合之眾,試圖用商業手段去打擊削弱對方,之所以會把問題看得如此單純,還是骨子裡出身高貴的傲氣在作祟。自認為與王柏不在一個層次,兩人之間完全不對等。如何對付他是個問題,但是因此可能引發的後果,他完全沒有考慮。
一個小混混而已,能對我做出反擊嗎?
校隊的這次賽前集訓並沒有採取封閉式的方式,只是在白天進行訓練,多數是分組對抗,演練一些新戰術。王柏體現出邊路作戰能力之後,讓張教練在戰術布置上又有了更多的思路,為了在大賽中走得更遠,球隊肯定要準備一些多樣化的戰術選擇,避免被對手研究透徹后完全壓制。
因此把王柏安排在邊路的陣型打法成了備賽期間的一項重要工作,作為廣林中學隊的核心,上屆全國大賽期間就有耀眼表現的他為人所熟知的就是踢中路中場位置,張教練相信全國大賽的對手肯定會針對他作出防守布置。
如此一來,活用新的戰術,適時變陣就顯得非常重要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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