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愧疚的緣由
事情終究朝著預期發展。 他們兩個人,誰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卻又不得不走到那一步。 其實陳言已經想好了,完成任務後他就會和季勻一起死,帶著自己所有的抱歉,帶著自己的深深內疚,將自己一生的刀尖舔血都畫上終結。 也將這段錯誤的感情畫上終結。 在所有的證據搜集到手,同特戰隊的人聯係後,陳言還是心軟了。 他違背了軍l人的忠誠,在前一天,他把所有的真相袒露,他讓季勻離開。陳言對他笑,一邊笑又哭:“季勻,我這輩子,我這輩子都把我的軍裝看成至高無上的榮耀,但是現在我不想要了,我什麽都可以沒有,我連你都可以沒有,但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他舍不得季勻在冰冷的槍口下死去。 他也舍不得季勻在監獄中消磨餘下的歲月。 他是一個不合格軍人,也是一個不合格的戀人,但他不想讓自己成為不配讓季勻愛的人。 季勻不走,陳言頭一次對他發了火:“我他媽連自己作為軍人的忠誠都不要了,你還想要我怎樣!季勻,你好好活著,比什麽都強。” 陳言覺得自己挺沒有出息,但還是眼眶通紅,低沉的嗓音沙啞:“離開這座城市,出國吧,你有錢,在國外可以生活的很好。記得,不要再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了。” 季勻最終還是聽了他的。 那天,他殷紅的唇瓣擦過陳言的耳朵,冷質的聲音是隻有麵對陳言的低柔與脆弱:“好,我走。” 然而,在出事的那一天,季勻卻出現了。 他在陳言崩潰的目光下,任由警察,武警和特戰隊的人,拷上了手銬,他沒有走,告訴陳言他會走,其實是騙陳言的。 他被壓上警車的時候,周圍跟了很多特種兵和武警,那麽多人,隻為了押送他自己。顯然,他們都對這個涉及黑色地帶,出身黑道世家的季少很是忌憚。 在那個豔陽高照的正午,周圍尚且烏壓壓圍了一群看熱鬧的群眾和錄像機,人們都在譴責黑道頭目,各種汙言穢語湧入精神已近崩潰的陳言耳朵裏。 但那個千人所指的人卻在上警車前,陡然轉頭,那張清冷俊美的麵容綻出一抹笑來,稠豔又綺麗,周圍圍觀的人都看得呆愣,然而,季勻的笑隻是給陳言看的。 他說:“我怎麽可能讓你受罰。” 似是而非的一番話,隻有陳言聽得懂。 他知道季勻在說什麽。 陳言不想讓他出事,他又何嚐願意讓陳言背負罵名,被軍隊懲罰。於是欺騙了陳言,最後時刻毫無抵抗的就被帶走了。 其實也大可偽造成陳言不知情,季勻潛逃的假象,可季勻對陳言的喜歡是最真真切切的,如果他逃走了,陳言對國家會有內疚,他不想看到那樣終日惶恐的陳言。 所以,他寧願放棄頗為的瀟灑快活,逍遙法外,而墜入無盡的黑暗與唾罵。 愛這種東西,向來都是雙向奔赴,也向來都是彼此成全,寧我死而他生,寧我苦而他樂,寧我無而他全,個中悲喜得失,也隻有他們才能知。 陳言上輩子太苦了,季勻在今生恢複記憶的時候想起了前生還是王爺的殷煆,他愛習勻入魔,為了讓習勻能活過來,他忤逆天道,最後在十八層地獄受了千年折磨才在這世轉生為人。季勻想起這一切時恰好是他二十歲那年,他見到了那個於奈何橋邊,忘川河畔遲遲不肯喝下孟婆湯的習勻,也是從那時候起,他萌生了要造一個全息真人體驗的係統的想法,他想讓他和這個人不要再這麽苦了。 在那個豔陽高照的中午,季勻被帶去了監獄,而陳言也在季勻被帶走後發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