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硬氣縣令賀欽!
人與人都是有關係的,李襲譽也是從軍陣中滾出來的殺坯,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好鳥,他能容忍一個的縣令在都督府中關門咆哮,就是因為這位叫賀欽的縣令是他亡友之子。
而他們爭吵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這個世侄實在是太哏了,當了這麽多年的官兒還是不懂的變通,處處跟人頂牛不,這次更是得罪了朝中的“權貴”,所以今兒必須幫忘友好好管教下這愣貨。
當官兒哪有那麽簡單,這有多高,地有多厚,你得知道,否則到了最後恐怕連怎麽死的都搞不清楚。今這出完全就是前輩對晚輩的嗬護,動刀子也就是盛怒之下的衝動而已,根本就沒想往下砍。
“安康郡公,晚輩不是這麽教育的,這你有點過,政務嘛,哪兒有事事順心的。趙國公是孤的舅舅,可那又怎麽樣,每每讓戶部掏錢的時候,還不是要吵吵鬧鬧一番,要都像你這樣,那不弄死一個了。”
撂下這話算是替李襲譽圓了僭越之罪,又對李晦和房遺愛擺擺手示意二人退下,然才扭頭看向了賀欽,笑著問道:“賀縣令,來,與孤,是什麽樣的權貴讓安康郡公如此的諱莫如深!”
是,靈州都督這官兒不是很大,但怎麽也是封疆之臣,一般的京官是肯定不會放在眼裏的,因為與他們比起來,皇帝更看重邊疆的穩定,更願意聽從將士們的心聲,所以李承乾對這個人到底是誰很好奇,竟然連李襲譽都得罪不起。
而李襲譽所的話基本上又都是圍繞他和賀欽的關係在,這明顯就是避重就輕,所以就隻能讓這個愣頭青來了。
“回殿下,根本就沒有什麽權貴,都督這官就是當的太久了,惜命了,所以才忌憚那奴才三分,您給下官一時間,下官回去先抽死那玩意,然後再回來請罪!”
賀欽這話剛完,一旁的李襲譽踢了他一腳,罵了一句:“鱉孫,太沒規矩了,你的禮教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君前奏對都敢馬虎,你特麽是活擰了是吧!”
“行了,安康郡公,你不願意,還不讓別人嗎?再,孤覺得賀縣令挺有意思的,性格坦率,沒有老吏的油滑!”
話間扭頭對賀欽繼續:“不要管他,他是越來越沒出息,日暮西眷的人了,可你還如日中,有什麽話盡管,孤這從來都是言者無罪的。”
得,有了李承乾的鼓勵,本來就很不服氣的賀欽終於把事情的原委了出來;按照朝廷現行的律令,各道、州、縣,按照實際的人口及田畝數,調整狹鄉遷寬的事宜。
靈州是寬鄉,土地富裕的很而且還有大量的草場,百姓遷到這裏後可以自由的選擇耕地或者放牧,亦或者兩樣都要,隻要不浪費,能忙的過來,官府當然願意多多丈量給他們。
畢竟這關乎著地方長治效益,幾年之後倉稟殷實,府庫充盈,到處都是稻香和牛羊,百姓的日子好過不,對於他們仕途也更加有利。所以這次官員並沒有拖遝,都按時按地的給遷來的百姓解決生活上的麻煩。
可凡是總有例外,尤其是那些從關中遷的來的豪族,因為出身和與朝中官員密切關係,所以根本就不把地方官吏放在眼裏。如果不是朝中的政策有變,就這些低品秩的官員,這不輩子根本就不可能與他們站在一起。
而賀欽所在的成縣也碰上了這樣的“豪族”,可他碰上的這個豪族與平常意義的豪族不一樣,他碰上的這位沒有官身,也不是什麽世家大族,卻是個極其狗仗人勢的東西。
章蒲,一個雍州鄉間的地痞,就因為他的妹妹是魏王李泰的乳母,擺脫了窮苦的生活,而且隨著魏王的長大,他的行市也水漲船高,不僅成了一方富賈,更成了不少官員心存忌憚的人物。
這次狹鄉遷寬鄉是東宮主持的,魏王根本就插不上手,無力把他從這次改革的浪潮中拖出來,所以就隻能讓他隨著百姓一道遷徙到寬鄉。當然,這其中也有明裏暗裏的提示,讓地方官員多多照顧乳母的這位兄長。
寬鄉的地也是有薄厚的,章蒲來了以後打著魏王的名號,要求賀欽將河邊的三百畝水澆地的原住民都趕走,換到其他不太肥沃的土地上,與此同時再將城中東北角的民居遷走用作他新府之用。
可章蒲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圓滿了,賀欽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從在丘八堆長大的他早就練就一身鐵打的硬骨頭,根本就不把這個魏王府的“外戚”放在眼裏。
既然好言相勸不行,那就以姿擾官府的名義打了一頓,且偏偏將最貧瘠的土地分給了他。章蒲仗著魏王的勢,在雍州橫行無忌慣了,什麽時候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尤其還是這種卑賤到不能再卑賤的七品芝麻官,要換做平時都特麽站不到他麵前來。
所以惱羞成怒的章蒲糾結家奴到田間找賀欽的麻煩,打算狠狠地修理這個不知趣的地方官一下,讓他知道魏王身邊的人是不好欺負的。
可沒有想到賀弘更是狠,不僅讓差役把章府的所有家奴全部下獄,更是打斷了章蒲的雙腿扔在府衙門前示眾三日。
李襲譽得知這個消息後,立馬勒令其放人,並讓醫者為其治傷;知道這裏麵輕重的他還讓賀欽去賠禮道歉。
可這個混賬東西倔脾氣上來了,不僅沒有道歉,反而又讓差役把章蒲從榻上拖了下來,把他吊在旗杆上風幹。讓全縣的老百姓看看,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撓大政的公平施行,起到徒木立信的作用。
而這次李襲譽不得不親自跑一趟救人,然後把這個不知道惹到大的災禍而洋洋得意的世侄懸崖勒馬。而今已經是勸的第三了,李襲譽的耐性也逐漸消失,所以就有太子進門時用武力脅迫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