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百變千幻

  對於一個攔著自己的漢子，蘇壞感覺很驚奇。


  自己學雷鋒做好事不求名，居然還有人攔著他！？

  “這位大哥何事攔著我？”蘇壞並沒有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反倒是平靜問道。


  這時候出來阻攔他的，一種可能是笨蛋，另一種可能是大笨蛋。


  大漢收了刀，抱拳道：“我隻是不願看到一腔熱血的年輕人出去送死。”


  蘇壞沒來由心底一暖，江湖啊江湖。


  沒想到這個來阻攔他的人真是個傻子、笨蛋。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多管閑事，在江湖上可混不長。”


  蘇壞盯著大漢，雖然語鋒激烈，但他知道大漢聽得出，講的同樣是感情。


  大漢點點頭：“我知道。今年過後我就要退出江湖，解甲歸田回家種田去了。所以我不願看到年輕人為了逞一時意氣送了性命。”


  蘇壞正色道：“謝謝你。這是我踏入江湖以來，第一個關心我性命的人。希望你以後能遠離江湖紛爭，過幾天安穩日子。”蘇壞拍了拍漢子的肩膀，又道：“不過你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鏘錚一聲銀瓶乍破，蘇壞身後的瑤琴中忽的閃過一道光芒，一口長劍從琴中彈出，眾人隻覺得少俠手中有五六七八柄劍一同出擊，劍鋒覆蓋身旁的三個桌子。


  片刻後劍鋒消失，劍也不知何時歸鞘。


  “好，好快的劍。”


  “這劍法好像是衡山派絕學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劍！”


  “我甚至沒看到拔劍收劍的過程。”


  “這劍法衡山派上下好像隻有‘瀟湘夜雨’莫大先生會使，我還是五年前路遇莫先生有幸一見，沒錯這就是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劍！”


  “這位少俠，敢問‘瀟湘夜雨’莫大先生與您是何關係？”


  “在下伯父。”


  蘇壞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絲毫不擔心莫大找他麻煩。實際上在之前樹林相會中，蘇壞就提出未來可能會借用莫大的名頭做掩護，做一些事情。就連耍出來的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劍中的一式，也是蘇壞厚著臉皮從莫大手上求來的，要不然多容易露餡！作為交換，蘇壞則將百鳥朝鳳這種何足道創作的高絕曲藝傳授給莫大。


  莫大自然是滿口答應，人或許會騙人會掩飾，但寄情的樂器與音律卻不會，莫大能感受出蘇壞音律中的正氣，或者說是不羈瀟灑。況且這個年輕人做事極有分寸，莫大自然不擔心他會做什麽為非作歹的事情。


  之前蘇壞還不理解劉正風與曲洋之間的莫逆，雖與莫大隻有一麵之交，但高山流水，曲高和寡，也讓蘇壞篤定了音律之交這種內斂深沉的感情，實際上是一種更高層次精神上的契合，信任。


  就連大漢也呆了半天，這才煞紅著臉抱拳道：“抱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少俠見”


  話音未落，蘇壞壓下他的手，道：“何必道歉，勿需多言。”


  大漢點了點頭，蘇壞這才走出客棧。


  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望著還是愣愣原地的使刀大漢。


  “你我萍水相逢，看你明年便要退隱山林，便送你一句話留作紀念。”


  這話是蘇壞前世時候從某視頻主播處聽來，但此刻應景不吐不快。


  “江湖，隻是一群人的寂寞，共同升起的一團火焰，在雨夜把酒言歡，你談及漠北，我說起江湖，那些出生入死熠熠生輝的故事在胸口翻轉，即是單槍匹馬也能感受到一種陌生的溫暖，一群人聚了又散，同樣的話可能要重複百遍，我也許要回以前的地方看看，你或許急著趕往下一站，也許分開之後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但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眼光不停的向前看。“


  客棧內所有人閉氣凝神，聽著蘇壞魔音貫耳一般的字句，一字一句都說進他們的心裏。


  隨著蘇壞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淺，眾人才緩緩回過神來。


  “你們快看！”


  有人指著桌上的茶杯大喊道。


  雪白的茶杯從杯子中央，潺潺留下茶水，滴落在桌子上。


  隨後杯子逐漸滑下，落在桌上被橫斬成兩半。


  而且三桌上的十二隻杯子都是如此。


  “好，好快的劍！”


  因為太快，在將杯子攔腰斬斷後，茶杯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看不出半點不同。隨著茶水逐漸滲出，茶杯才滑落成兩半。


  隻有恰到分毫的力道與極快速度，二者完美融合在一起，方才能造成如此厲害的效果。


  這對於一位劍客，就說明極強的控製與高超的劍術。


  “不愧是‘瀟湘夜雨’莫大先生的子侄，出手雷霆震驚四座。”


  “這樣的功夫，怕是福州府上下沒一人是他對手吧？”


  “那是自然。對了，有沒有大夥兒一同陪我去林府稟告，然後去黑胡子家裏瞧熱鬧的！”


  一來是大夥兒對蘇壞實力的信任，二來是蘇壞剛才一番話，徹底點燃了他們心中如此的江湖。


  所說的話得到眾人響應，大夥兒也都行動起來。


  抓起刀劍一起往福威鏢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