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無法出手
蘇壞閃身立於一片空地中間，身後竹林輝映，之間蘇壞一手執傘柄，一手輕輕向上將傘推開。
蘇壞推傘動作很慢，李尋歡知道這是飛刀出手的絕佳時機，隻見刀光一閃，刀已在手，隻等出手那一刻，可是李尋歡卻愣住了，他的刀已經無法出手。
他眼睜睜的看著蘇壞緩緩撐開莫愁傘，手中的飛刀卻始終也無法發出，他感覺到，就在蘇壞撐起莫愁傘的那一刻，在他的身上掩映出無盡的悲涼氣息。
這股悲涼的氣息李尋歡似曾相識，這是一種由思念與孤獨而衍生的悲愴之情，李尋歡的心開始顫動，那段本該塵封已久的思緒，又再次在心中拉開帷幕。
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都似在這一刻變的淒索而蕭條，李尋歡的眼中開始濕潤，目中已已有淚花，眼前之人，明明是自己決鬥的對手，卻為什麽偏偏在這一刻，無法出手？
李尋歡連握刀的手也開始顫抖，因心中無法宣泄的悲傷而顫抖，一隻顫抖的手，還能發出飛刀，命中目標嗎？
李尋歡不知道，因為飛刀仍未出手，而蘇壞的莫愁傘卻已完全撐開，李尋歡隻感覺到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閃動，使自己的眼睛無法睜開。
當李尋歡脖子上有些冰涼的寒意傳來時，李尋歡才緩緩睜開眼睛，此時他眼中的濕潤還仍未未幹。
李尋歡知道自己輸了，但他眼中的淚水卻並不是為了輸贏而流下，這淚水是為了自己而流，也是為了蘇壞而流，李尋歡藏蘇壞撐傘的動作中已經感覺到在蘇壞身上隱藏著的那無以倫比的悲涼感。
李尋歡原本隻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悲傷的人，卻沒有想到，原來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以孤獨為伴，與悲傷有染的人。
“我輸了。”李尋歡歎了口氣道。
蘇壞緩緩收起莫愁傘道：“隻因你的飛刀還未出手。”
“麵對你撐起莫愁傘的那一刻，我的飛刀已無法出手，我已經明白，在這把莫愁傘上蘊含著情人間不盡的思念之情，從它身上散發出的孤獨與悲愴，會讓任何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受其感召而無所適從，亦無法出招，隻能悲傷，著把傘一定是位女子送給你的。”
蘇壞歎了口氣道：“是的，送這把傘給我的人叫李莫愁，隻因你跟我都是被思念牽動的人，所以我才選擇用它與你交手，其他的人不值得我用它。”
李尋歡拍了拍蘇壞的肩膀道：“相信你們終有一日會相見的，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裏？”
蘇壞道：“我在秦淮河畔還有一場約會，你呢？”
李尋歡道：“我要去找阿飛。”
蘇壞點頭道：“也好，阿飛是需要有個人在身邊幫他振作起來，如果我的時間來得及的話，我將來還會去找你們的。”
李尋歡愣了一下道：“時間？什麽時間？”
蘇壞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你快去找阿飛吧，那個傻小子鐵定不是林仙兒的對手。”
“不急，不是你說的嘛，讓他吃些虧，磨練一下也好。”李尋歡又恢複了昔日的笑言道。
蘇壞也跟著笑道：“你的心還真大。”
“因為你說的，阿飛不會有事，我相信你，你說的話從沒錯過。”李尋歡淡淡笑道。
蘇壞歎息道：“能遇到你這樣的朋友，的確是人生一大快事，不過可惜，美好的事情都是短暫的，離別是人生永恒的主旋律。”
李尋歡皺眉道：“你今天好像跟平常有些不一樣，您今天看起來一直很傷感，你遇到了讓你傷感的事情嗎？如果我可以幫忙……”
蘇壞擺手道：“簡單的說，我的出現，是肩負使命而來，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突然消失。”
“就像你突然出現一樣？”
“是的，我隻望解決完所有事情後，還能在消失之前，與你真真正正的共醉一場。”
“一定會有機會的。”
蘇壞點點頭道：“我該上路了，你也快去找阿飛吧，對了龍嘯雲的屍體就埋在竹林盡頭的一塊青石板下。”蘇壞說完便不在逗留，轉身走了。
夜幕再次降臨大地，寒冷的風聲呼嘯來去，天地一片肅殺，嚴寒的天氣，也澆不滅人心中的那把火。
阿飛已經連續趕了兩天一夜的路，這一路上，他沒有停下來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凍裂的嘴唇顯得幹涸而蒼白，提劍的手也因用力而顯得沒有一絲血色。
但他的步伐依然穩健，他的眼神依然堅定。
冷香小築裏，亮著燈火，她果然在這裏，阿飛一步步走向冷香小築，走到門口時，阿飛的呼吸開始便的急促起來，他想起第一眼看到林仙兒換回女裝時的妖嬈動人。
想起了她第一次靠在自己的身上時，散發出的那種馨香的氣息，和那種軟綿而溫暖的感覺，她現在就在裏麵，阿飛隻要一伸手推開門就能看見那個曾讓自己懵懂心動的人。
可是就是這個人利用自己想要陷害自己最尊敬，最敬佩的人，這樣的事事阿飛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看到她我應該怎麽做？殺了她？質問她？”阿飛的手停在離門隻有不到一寸的位置上開始有些微微顫抖，阿飛畢竟太年輕，他的心開始亂了。
無論如何，自己這兩天瘋狂趕路目的不就是為了找這個曾騙過女人嗎？既然已經到了沒扣，就不該再畏縮不前，阿飛終於咬咬牙，伸手用力推開了門。
房間裏麵的人似正坐在桌邊認真的看著什麽，門猛然被人推開，房間裏的人好似受驚般的身子一顫，猛然從桌角轉過身來，看向門口突然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