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不是長笑
西門茉從楚洛天那處回來，坐在秋千上，恍恍惚惚之間，做了一個夢，夢中，她見到了大哥，大哥依舊是許久之前的影子，他們相見，自然是分外的高興。
西門茉抱緊了楚昭，大笑，：“大哥，你沒有死，真好，我就是覺得你應該是沒有死的，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這聲音才是剛剛的落下，很快的，便是聽見楚昭笑道，：“我怎麽會死呢，還沒有看著你嫁人，我又如何會長大呢。”
西門茉僵直了身子，緩緩地從他的懷抱裏走了出來，猶豫了一陣，終究是道，：“說實話，我，我始終是覺得，我應告訴你，大哥，其實，我根本不想嫁給顧九，你知道嗎，他是我的仇人，我最恨的仇人，我的心裏，沒有一時一刻，沒有想著要給爹娘報仇，又是如何會嫁給他，但是，我不知道，為何義父要讓我嫁給他。”
楚昭忽然之間，死死的抓住了她的雙手，像是在警告著什麽嚴重的事情一般，隻覆在了他的耳朵邊上，不住的道，：“答應我，不要相信他，真的不要想相信他，他這個人，太恐怖，太可怕了，即便是我這一輩子為他做事情，到頭來，也是沒有得到他的庇護，其實，大哥告訴你，大哥的死，和楚洛天也是脫不了關係的，要不是楚洛天，大哥也不會死的這麽早。”
西門茉恍然之間，似乎又是意識到了，此時此刻，她是在做夢，可是，這樣的夢，她不願意走出來，因為，她想要再看看楚昭，再和楚昭說說話。
“不，大哥，你不應該死的，你不能死的，你死了，我怎麽辦。”
西門茉也是抓緊了他的手，原是想要和他繼續說上一陣子的話語的，可是，這時候，偏生是被她用力的推了一把，直接給推到了遠遠的地方去了。
“大哥，不要，不要推開我，大哥。”
西門茉叫著，試圖留下他，可是，又是見得自己是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大哥！”西門茉叫了出來，從夢中驚醒了過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
忽然之間，她開始有些納悶了，自己怎生就是做了一個這樣的噩夢了，這時候，但凡是再想上一想，她這心頭，都覺得很是納悶的。
“這還當真是別說，你告訴我，你這心頭，到底是在想著什麽個事情的，此番的功夫之間，別的什麽個事兒也就是不說了，我隻想知道，你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這時候，終究又是聽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了。
是墨淵！
西門茉抬頭，就見得墨淵正關心的看著她，那樣的表情，那樣的神色，是那麽的擔心，任由著任何的人看上去，都是能夠看的出來，他麵上的擔心之色的。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西門茉是被嚇了一跳的，她原本就是不想和這個人接觸了，沒有想到，眼下的功夫之間，竟又是再次的接觸到了這個人。
“你看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墨大哥當年的離開，是墨大哥的錯，直到現在，墨大哥心中也是在後悔呢，墨大哥也是覺得對不起你，可是，你又是如何能夠用這樣的口氣和態度和我說話呢，你知道嗎，長笑，你這樣，隻會讓我心中越發的難受，我終究還是舍不得你的，長笑，你能不這樣對我嗎。”
聽著他一句一句的說著這樣的話語，西門茉忽然之間，再也說不出別的話語來了，她想，有些問題，她能夠想清楚，但是，有些問題，她又是根本不想去想。
“長笑。”
墨淵見得她不應他，這時候，也是著急了，隻連忙詢問。
西門茉看著墨淵。目光變得很是平淡，儼然，兩個人根本就是陌生人一般。
“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長笑。”墨淵看著她，這時候，目光中，已經是帶上了懇切之意了。
“我不是長笑，你要讓我說多少次，你才會相信。”
墨淵搖頭，：“不，不可能的，長笑，難道，我自己還不清楚嗎，其實，我們大家的心頭，誰都是清楚的，你看我第一眼的時候，你就已經是認出了我了的，現在，又是何必在我麵前裝作是不認識我呢，你知道，這樣，會讓我心裏多麽的不舒服嗎。”
西門茉看了看他，這時候，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話語的。
墨淵蹲在了地上，之前的傲氣也是一時全無，隻是低聲，道，：“長笑，我不管你如何想我，我隻知道，既然我找到了你，我就一定會不會輕易的放手。”
這樣的話語，隻是淡淡的傳到西門茉的耳朵裏，西門茉便是再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話了。
她的心，有些痛。
當初的楚昭，何曾又不是第二個墨淵呢。她是那麽的相信他，可，楚昭終究是用生離死別來和她告別了，墨淵呢，墨淵現在又回來了？難道是覺得她一次的離開還不夠，還想她再離開一次嗎？
為什麽，那樣的情況，她隻是想上一想，心中就覺得亂成了一團。
“長笑，來，墨大哥陪你回房去，這屋外，涼透到底，我看見你做惡夢了，我給你煮點湯喝吧，這樣，你的心裏也會舒服一點。”
墨淵說著，就是要去扶西門茉的，西門茉壓根就是不願意讓她來扶，隻搖了搖頭，當下，又站在那處，竟又是一聲不吭。
“長笑啊，為什麽要這樣看著我呢，你可知道，我這心裏，也是不舒坦的啊。”
這時候，終究又是聽見墨淵說了這樣的話語，西門茉忽然站起身來，冷漠的盯著墨淵。
墨淵起初的時候，也是以為西門茉是準備了讓他過去的，可是，壓根就是沒有想到，再是後來，竟又是看見她是這樣的神色，頓時，墨淵的麵上，又是劃過了一種失望之情。
他伸手，想要觸碰到西門茉，西門茉已經是從他的身邊走過了。
墨淵走了過去，跟在她的身後，他想，過去，確實是他的不對，是他不應該丟下她一個人，要是早些知道了，他就應該帶上她一起走的，若是那時候，她帶著他一起走了，興許，也是沒有後來那麽多的事情了的。
她越是想著，這心裏頭便是越加的煩躁了。
西門茉走進了屋中，見得墨淵一直跟著過來，當下，隻扭頭看了墨淵一眼，墨淵衝著她笑了一笑，麵上帶笑，西門茉根本不說別的什麽個話語，又是猛的關上了房門！
這下子，眾人的麵色都是遲疑了一下，再不說別的任何的話語了。
西門茉想，他應該是走了吧，其實，走了也很好，隻要他不糾纏她，往後，她的路子也是會越來越還好走的，這怕就怕他往後，再是來糾纏她。
“長笑，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隻想說，你的明天，有我，我既然是回來了，就不會輕易的離開，我會守在你的身邊，直到你原諒我。”
屋外，又是傳來了一陣聲音，西門茉的手，微微的握緊，她在想，若是兩年前她的，肯定會站出去，讓他不要走，一切的一切，她都是可以原諒他的。
屋外終於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知道，他必定是走了，當下，她又是閉了閉眼，這才是緩緩地壓下了她的情緒。
窗台處，有一陣聲音響起，她皺起了眉頭，忽然之間，整個人的警惕之感，也是升了起來。
窗台處有人！難道，是墨淵，墨淵沒有走？
不，也不太可能，墨淵不像是那樣的人。西門茉站在那處，待得時間越發的久了，這時候，終究是聽見有人敲窗台的聲音響起。
西門茉緩緩地想著窗台處走起，凝神屏氣。
“誰！”
這詢問之聲才剛剛落下，很快的，又是一陣敲窗台的聲音，頓時，西門茉隻皺著眉頭，又是緩緩地向著窗台之處靠了去。
當有一陣敲窗台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西門茉忽然拉開了門，這麽遠遠的看過去，頓時，整個人都是一愣。
這窗戶之處，哪兒還有什麽人啊，根本就隻有一朵，蘭花！
西門茉緩緩地將那蘭花給拿在了手心裏，下意識的用鼻子去嗅了一嗅，還真是別說，這味道，還挺好聞的。
而且，那蘭花之上，還有水露珠子，想來，應該是剛剛摘了不久的，也不知道是誰送的，西門茉想著窗外看了一看，儼然是沒有看見任何人的。
她又是想到了墨淵，但是，這樣的想法很快的就是被否定了，這麽短的時間，墨淵不可能摘來這個蘭花，這將軍府內，可是沒有種的有蘭花的，隻因為，楚洛天曾經說過，蘭花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他說將門之後，不應該種植這個東西。
所以，這送花之人，必定是府外的人。
那到底是誰呢?
難不成是初一？以往，初一也從窗欄上來找過她，如此想了之後，她便是冷著聲音，道，：“還站在外麵做什麽，快進來，玩這種遊戲，有什麽意思嗎？”
這聲音才是剛剛的落下，很快的，便是有一個人影閃了進來了，當那人影站定了之後，西門茉整個人都是嚇了一跳。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西門茉根本就沒有想想到，這人，竟然是妹梓！
“是你！”西門茉的麵容當中，是有詫異的，但是，很快的，她又是收斂了那種詫異。
妹梓的麵上，原本還帶著笑意的，但是，這時候，聽見了西門茉的話語，頓時，整個人的麵色又是一頓，隻道，：“是我！不是我，還有誰，你剛剛猜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吧。”
西門茉將遞還給了妹梓，：“這東西，你拿回去，我不要。”
妹梓聽了，臉色又是一沉，當下便是問道，：“為什麽不要，你可知道，這可是我在皇宮裏給你偷出來的，這花都是貴重的很啊，而且，走了這麽久的路，我都沒讓它少一點露水，你可知道我的幸苦？”
西門茉聽著他的話語，目光又是忍不住的向著那花朵之上看了去，這時候，又是聽見他哼道，：“不過，碰見了你這種不知道尊重我勞動成果的人，真是讓人覺得納悶的，別的話語就是不說了，眼下，老實說，你這心裏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你是不喜歡我的東西還是單純的隻是不喜歡花的。”
西門茉動了動唇，正是要說話，可是，這時候，又是被他給打斷了，：“等等，還有一個事兒，你也別怪我說你，你當真是好沒有防人之心，我也是不想害你罷了，我若當真是想要害你，在這花上撒點什麽藥，你這麽一吸，倒不是中了我的道咯。”
西門茉看著他，：“你會嗎？”
他點了點頭，原本還想要教育她一頓，這時候，又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隻看著她，道，：“我問你的問題，你到底清楚還是不清楚，現在，你就給我聽好了，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麽的，為什麽不喜歡我帶來的這朵花，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皇宮裏偷來這麽一朵啊，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可以再為了你，進宮去偷更厲害的東西。”
西門茉隻覺得他說這些個話語的時候，那胸脯是抬的高高的，就像是在說什麽洋洋得意的事情一般。
當下，西門茉也是有些無語了，竟又是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個事情的。
偏生，此番的功夫之間，終究又是聽見她的聲音，道，：“那倒是好，別的什麽個事情我也就是不說了，此番的功夫之間，我們就說個實實在在的問題，你到底是想要如何，難道，眼下，你就真的不能去想想別的有用的東西？這還當真是別說了，眼下，我就想問問你，你來這一招做啥，我也沒讓你進宮采花，更何況，這還是義父不喜歡的花。”
“好啊，感情你不喜歡是因為這是楚洛天不喜歡的花啊，可是，我是不管你愛不愛聽，我還是有必要要說一句話的，我在想，他喜不喜歡這話，管你什麽事情啊，你喜歡就好了啊，再來，我辛辛苦苦的偷過來的，你就是這個態度的？”
妹梓在說這話的時候，那言語之間，好生的憤怒，西門茉眼看著她就是要發火的樣子，忽的笑了出來。
“你看看，你看看，你咋就這幅表情了，我也不知道你這腦子裏究竟是在想些什麽了，眼下，我也就和你說實話吧，義父雖然不曾說過，這是府邸上的禁花，可是啊，人人都知道，將這花給打過來，就是在挑釁他，我看啊，你還是趕忙的收好了。”
“沒良心的女人。”妹梓見得西門茉當真的將花給賽給了她，頓時，整個人的麵上，都是浮現了一種很是不爽的表情，當下，西門茉也是壓根就沒有再是去說別的任何的話語了，隻坐了下來，又是拿起了杯子，重新給妹梓倒了一杯水。
妹梓坐下來，接過西門茉手裏的水，也是壓根沒有搭理西門茉的意思，隻冷了臉，坐在一旁，一聲不吭。隻是，他故意的轉開了頭，那表情，倒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西門茉笑了一笑，又是搖著頭，這才是道，：“好了好了，你咋總是給我這幅臉色，若是讓我來說啊，這花呢，我就讓流雲給悄悄地運出府去，這也算是我給你收了，也能保證不得罪義父，是吧，還有一個問題，你這麽遲了，還在這裏，而且，墨淵剛剛走，你就來了，你應該是在這外麵等了一陣子的吧？”
妹梓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氣鼓鼓的道，：“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西門茉笑，：“你聽了那麽多，就不覺得奇怪？”
這也是她奇怪的地方，她原本以為，這時候，他至少，應該也是會有一點點奇怪的吧，可是，他卻是如此的淡然，壓根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你怎麽就是這幅表情了，我在和你說話，難道，你聽不見？”這時候，西門茉心想，妹梓這人，也真真的是小氣，這麽點事兒，他就生氣了，而且，這麽快就上演了報複計劃？
越想，西門茉是越發的無奈了。
這時候，隻扭頭，想了一陣，又是笑道，：“算了，你要是不想說話呢，我也是需要休息了，你就先出去吧。”
這時候，男人隻瞪了瞪她，怒道，：“我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才進宮打探的，我隻是想去查查百裏奚那人最近的舉動，你居然還這幅冷言冷語的態度對我，還有，那花，你要真是不要，那也就是算了，我也沒有說，一定要你要，是吧，你何必拿這個臉色對我，真是的！”
西門茉看著他，這時候，嘴上雖然是沒有說話，可，心中也越發的肯定了一個事情了，那就是，妹梓當真是有些小氣的。
“你看什麽看，幹嘛要用這樣的神色看著我，我也沒得罪你。”
妹梓見得西門茉看著他，也不說話，當下，又是發聲抗議。
西門茉終究也還是笑了一笑，當下，也不說別的任何的話語了，隻淡淡的道，：“行了行了，你的意思，我大致，也還是知道了，眼下，我也沒別的想法了，我就想知道，此番的功夫之間，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麽東西不是，你要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我，那我也是沒法了。”
於是，兩人之間，又是僵持了一陣，西門茉是不知道如何和妹梓接觸了，隻覺得之前那些個舉動，竟是將他給得罪成了這樣子了，若是她再說一個好歹來，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的。
“百裏奚居然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這時候，原本西門茉以為，兩人之間，還會冷戰一段時間，可是，這時候，妹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忽然之間，又是開口。
當下，西門茉聽了，又是扭頭看了看妹梓，又是皺著眉頭，：“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妹梓搖頭，：“我原本是想要去看看他的動靜，誰知道，就是碰見了他命令人監視你，而且，又不能傷害你，隻是想要看看，你的生活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西門茉皺眉，隻覺得越發的不可理解了。
她和百裏奚，也不過是兩年之緣，而且，其中一麵，根本就沒有看個正臉。
如今，百裏奚是從哪兒知道的，還有，百裏奚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會不會想著要對付她，畢竟，她和楚昭之間的關係，很好，若是他懷疑到她有心想要報複他，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西門茉剛剛向著妹梓看了過去，卻又是聽見妹梓道，：“你放心吧，目前為止呢，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不過啊，若是按照我的說法來看呢，我還真是想要和你說上一說，我看啊，百裏奚根本不想傷害你，不然，他就不會讓他的人不要傷害到你，當然，其中自然也是不排除他對你產生了猜疑的說法，或許，他隻是想要試探試探你，若是試探出，你果真想要殺他，他就對你下手了也不一定。”
西門茉盯著他看，這時候，也不說話。
“你傻了？別嚇的？”妹梓撇了撇嘴，道。
西門茉搖頭。
“我說啊，也咩有你想的那麽嚴重，你說是不，畢竟，那百裏奚一個堂堂的皇上，哪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你說是不，我看啊，你還是去想想，要如何從百裏奚身上，撈到你想撈的東西。”
西門茉看向了妹梓，隻覺得妹梓就像是什麽事情都要懂得樣子，當下，隻皺著眉頭，道，：“你為什麽不問我是什麽態度，比如，我為什麽忽然要接觸百裏奚，任何一個正常的閨閣小姐，即便是想要攀附上皇家，膽子也不會有我這麽大才是。”
不錯，此時此刻，她確實是在懷疑他，他幫了她這麽多忙，每次，都是一句話，說她是他要找的人，那麽，這句話就當真是那麽值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