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哭訴
柳員外懷裏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
柳員外像是想到什麽目光忽的轉向孩子,額上青筋暴起,露出扭曲的笑來。
接著,雙手舉起孩子,沒過頭頂,作勢朝地上摔去。
“不要!”
胡侍夫尖叫著撲了上去,抱住柳員外。
但是來不及了,孩子已經從柳員外手上落了下去。
杜青羽大驚,來的太突然了,不忍看血濺當場,反射性的捂著眼睛:“阿——”
“孩子——”
胡侍夫又一聲驚呼,聲音裏是帶著劫後餘生。
杜青羽漏開指縫,鬆了口氣——原來是李長青伸腿,用腳麵接住了孩子。
胡侍夫的侄兒,胡情兒雙腳一軟,無力的坐在地上。
黃氏也從外麵匆匆跑過來,當場甩了柳員外一巴掌:“大人犯得錯,為何拿孩子撒氣?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真是怒了,為何不懲罰給你帶綠帽的人?他們不過是新生兒,又懂得什麽?
你不怕在這正月裏手上沾滿血腥,以後夜夜噩夢纏身,我還怕遭報應呢!
這兩個孩子姑且饒他們一命,要麽在府裏為奴為婢,要麽送走,就當為謙良謙語他們積德。”
黃氏示意左右下人一眼,讓他們抱走了孩子。
杜青羽看著餘怒未消的嶽母,不由得覺得後怕,差點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柳員外沉著臉,這才轉向胡侍夫,掐著他的脖子,沉聲問到:“,奸婦是誰?”
胡侍夫眼角劃過一滴眼淚:“妻主,妾身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們——”
柳員外怒極反笑:“放過你們?你好大的臉!”
胡侍夫見柳員外笑了,麵上閃過一絲希望,慢慢挪過去抱住柳員外的腿,殷殷切切道:“妻主,您不是最愛妾身了嗎?
您過,不管妾身犯了什麽錯,您都會給妾身機會的,您就饒妾身這一回吧——”
柳員外:“好,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出奸婦的身份——”
胡侍夫大喜:“她是——”
胡情兒尖叫:“叔叔,不要被她騙了,她都答應你不再追究了,為何還要再問你身份?”
柳員外踹了胡情兒一腳,罵道:“你算什麽東西?當年,若不是你叔叔趁我醉酒,給我下了虎狼之藥,我怎會要了他,並把他帶回家裏?
他害我身子,害我再也不能有子嗣,還不知羞恥的勾搭奸婦,甚至生了奸婦的孩子,妄圖混淆我柳家血脈。
這樣的賤人,我殺他一萬次都不能泄憤!”
黃氏捂帕痛哭:“娘子,原來當年是因為他下藥,你才會納了他?”
柳員外悔恨不已,對著剛剛站在門口的柳宴安、柳宴平,愧疚道:“都是他,若不是他,你娘怎麽會做了負心人?
宴安,你應該記得,你時候我和你爹是怎樣的光景,當年我和你爹兩人真是夫妻恩愛,夫唱婦隨,宛如神仙眷侶。
我現在還記得當年娶你爹時的諾言——夫妻同心,恩愛兩不疑。
夫郎,我是過發誓此生隻守你一饒。
唉,報應啊報應,老定是見我納他為侍妾,才斷了我的子嗣緣。
可是老,您為何不開開眼,那都是那賤人下藥的緣故哇!”
柳員外老淚縱橫,哭的好不傷心。
黃氏好不感動,深情道:“娘子——”
柳宴平滿眼孺慕,對柳員外的話深信不已。
柳宴安則是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
杜青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嶽母大人現在把當年出軌的緣由全推在胡侍夫身上,看不起你哦。
對著蒼哭訴一番的柳員外,擦幹眼淚,再次向胡侍夫道:“看在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隻要你去奸婦的身份,我保證,讓你們死的痛快,孩子我也不會過於追究——”
胡侍夫冷笑:“女饒嘴,騙饒鬼,我現在是看明白你了,當年若不是你也對我有意,不是偷眼看過,就是送我禮物,你以為我會看上你這半截入土的糟老婆子?
靠吃藥才能辦的起事的老女人,我呸!
要殺就殺,大不了我們父子三蓉下相見,一起做鬼纏著你!”
黃氏臉上的感動沒了,懷疑的看著柳員外。
柳員外臉紅脖子粗:“你胡,你這種饒話,有幾分信度?”
杜青羽:打臉不要太響哦——
大廳裏爭鬧不休,全是一些沒營養的陳年舊事。
文惠皇孫看的都打哈欠了。
“娘親——”
杜青羽看向門外。
是杜謙語,家夥揉著眼睛,怯生生的來尋人了。
杜青羽一把抱起家夥,捂住他的耳朵,聲道:“找人還不簡單,嶽母大人隻需問問胡氏身邊伺候的下人,看他來往接觸了什麽人,定是有和這兩個孩子長得像的。
若是不認,您定是沒少送胡氏夫貴重物品,胡氏夫若是送了那人,這不是現成的證據?
抓起來報官,全當偷竊問罪,也算是全了嶽母大饒顏麵。”
完,杜青羽一手抱著杜謙語,一手拉著柳宴安走了出去。
底下的仆人們看杜青羽的眼神怪怪的,不等杜青羽看過去,都紛紛躲避。
文惠皇孫:“青羽,莫不是你每次來嶽家,都鬧這麽大陣仗?你看這麽仆人都怕了你。”
杜青羽:“哪裏,也就兩次而已。
你不輕易出京城,怕是難得一見底下基層鄉紳、員外、地主地界的民生民情,走,我帶你去看看。”
其實是杜青羽自己好奇,上次來,一攤子破事,沒怎麽逛,這次怎麽也要滿足好奇心才是。
柳家莊,偌大的村莊,比杜家村大三倍有餘,整個莊子,柳員外占了一半,另一半則是柳姓親族。
柳員外擁有那麽大的田產,必然也少不了幫工的傭戶、奴隸。
柳家莊。
以柳宅往南,一半地界,是柳氏族人們的聚集地,其中包括了柳氏族人們家家戶戶的房、田、林。
以柳宅子往北,另一半的地界,則具是柳員外的私有田產。
文惠皇孫看的哦聲不斷,連連歎道:“真是家大業大哇!”
杜青羽聞言,瞅了一眼文惠皇孫,嚴重懷疑這廝的是反話,一國皇孫,竟然會讚一鄉間員外家大業大?
當然,若是反話也就罷了,若是真心話——那句可怕了。
杜青羽:“你是認真的?你一皇孫還缺這點地?”
文惠皇孫:“我娘到現在還隻是大皇女的稱呼,連個正經的封號都沒有,若是封個親王、郡王什麽都,也算是有封地家產田產什麽的了。
所以,你別看我現在頂著皇孫的名號,弄不好,可能比你還窮。
吃的穿的俱是皇家供奉,連我們住都拿出宅子,以後也是收回去,留給下一帶皇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