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殺機
第309章 殺機
面對葉泠泠的疑問,夜耀能說什麼呢?
他只能露出了一個矜持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該說什麼?我能說什麼?
修練兩年,遇到一頭七十萬年魂獸主動獻身,白給了一個十萬年魂環,現在已經是魂帝了?
說我前一段時間剛殺了一頭九萬年魂獸?還差點隨便殺了一頭偽十萬年魂獸?
這話說出來,他害怕葉泠泠直接釋放武魂給他來一個治療。
這娃肯定是受傷了。
傷到了腦袋。
於是,斟酌再三,夜耀只能訕訕的說道:「比追擊我們的那些人強那麼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葉泠泠皺眉問道。
「哎呀,這該怎麼說呢……」夜耀撓了撓臉,然後伸出手,比了個零點零一厘米的距離。
「就這麼一點點……」
所以這該怎麼算啊……
頭一次見到這麼清奇的比喻,葉泠泠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還有當初也是……
葉泠泠想起當初在武魂城,夜耀大晚上的跑來找她,教她下什麼飛行棋……
不過,雖然夜耀這表現萬分不靠譜,但是,她還是對夜耀的實力有了一些大概的猜測。
從夜耀剛才表現出來的速度上來看,這完全是遠甚於敏攻系魂帝。
而根據她的了解,夜耀的武魂是劍武魂。
速度不過次要,最強的是攻擊。
也就是說,防禦力之流暫且不說,至少,在攻擊力和速度這兩方面,夜耀絕對是魂聖等級。
至於魂力……
當初他大概有著四十五級左右的魂力,現在肯定已經是魂王了。
兩年,五級魂力,這個速度已經絕對算是很快的了。
但是,她的心裏面還有個大膽的想法。
魂王戰力再強,有可能媲美魂聖嗎?
完全不可能。
那麼如果是魂帝呢?
一想到這個結論,哪怕是葉泠泠,她的眼中也不由閃過了几絲駭然之色。
這真的可能嗎?
雖然從感性上她根本不願意相信,但是,從理智上,似乎也只有這樣的解釋了。
倘若當真如此的話……
這已經完全不是什麼天才、怪物所能解釋的天賦了。
這完全就……
「不是人啊!」葉泠泠不由自主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夜耀歪了歪腦袋,一臉茫然。
「?」
這怎麼吃飽喝足了還罵廚子啊?
葉泠泠一臉複雜的看著夜耀。
許久,她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我有些厚顏無恥……「葉泠泠低聲說道。
「明明你冒了那麼大的風險來救了我,但是我現在卻毫不知足,想要奢求更多……「
她知道,雖然說當年她算是救了夜耀的一條命。
但是,這一次,夜耀冒險救她,已經完全把當年他所欠她的全部還清了。
她似乎已經沒有理由再要求他做什麼了。
但是……
「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幫幫我……」葉泠泠的聲音中有著一絲明顯的軟弱,以及淡淡的哀求。
「希望你……救救婆婆他們……」
哪怕夜耀覺得她挾恩圖報,覺得她厚顏無恥,從此與她反目成仇……
甚至,就此拋下還未徹底脫離危險的她。
但她依然還是開口了。
因為……
「我不想看到有人因我而死了……」葉泠泠的聲音中充滿著無力感。
其實,哪怕夜耀當真有著她心中儘可能往大了想的魂聖戰力,在對方如此的陣容面前也做不了什麼。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她,在他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真的可以做到。
雖然不知道具體過程,不明這個感覺的由來為何。
但是,她就是如此感覺的。
把自己內心所想全部傾吐而出,葉泠泠再無能做之事,只得靜靜的看著夜耀。
彷彿等候裁決的犯人。
夜耀沉默不語。
許久,葉泠泠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她眼眸低垂,面上雖然未有明顯的變化,但是,一股淡淡的凄涼之感卻是已經透露而出。
「抱歉,是我僭越了……」葉泠泠輕聲說道。
「我不保證一定能成功。「一道有些無奈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
葉泠泠愕然抬頭,發現夜耀臉上似乎有著一絲無奈的笑容。
沒辦法,我果然還是見不得別人露出這樣的情緒啊……
更別說還是熟人……
而且還是救命恩人……
還是一個難得的美少女……
「我真的不能保證能不能成。「夜耀重複道。
隨後,似乎是補充般,夜耀再次說道:「但是我保證,我會儘力。」
「足夠了。」葉泠泠驚喜的說道。
「在保證你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葉泠泠當然不會想著夜耀冒著生命危險幫她,她只是想著夜耀在一定程度上的幫助。
至少,為婆婆他們多帶來一線生機……
「先帶你上樓吧。」夜耀轉過頭,瞥了一眼隱約感覺到的那幾股已經進城的氣息,然後就準備帶著葉泠泠上樓。
「待會我出去,你在我的房間里待一會,記住,無論發生了任何情況都不要慌,千萬不要出門!」夜耀叮囑道。
「我明白。」葉泠泠點頭說道。
「對了,我房間里還有我的新收的弟子,要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了。」夜耀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
「你的……弟子?」葉泠泠有些驚訝的說道。
明明自己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就又收了弟子嗎?
也不怕耽誤自己的魂力修練?
「咳……原因有很多……」夜耀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走到房間門口,夜耀拿著鑰匙,開門而入。
憑藉著對瑪修氣機的感應,夜耀第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柜子後面的瑪修。
瑪修探出了腦袋,看到了進門的夜耀,先是露出了一絲迷茫,隨即才微微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因為夜耀此時的容貌並非中年的莫德雷德,而是當時只在瑪修面前顯露過一次的屬於夜耀的少年真容。
夜耀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讓才六歲的瑪修一個人看家,還是困難了一點嗎……
話說,他這種行為,放在前世的某帝,似乎是犯法的吧……
「師父!」瑪修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夜耀跟前。
夜耀閃身進門,沒有第一時間跟瑪修說話,而是對著後面說道:「泠泠小姐,進來吧。」
小跑過來的瑪修先是一臉茫然,隨即,她就看到了走進門來的葉泠泠。
怎麼師父出去一趟就帶回來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大姐姐?
而且這個大姐姐比莉亞姐姐還漂亮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瑪修總覺得這個姐姐好像有點眼熟……
同樣的,葉泠泠也是看到了就站在自己跟前不遠處有些瘦弱的小女孩。
女孩?
葉泠泠的眼中有著一絲詫異。
隨即,也是有著跟瑪修同樣的感覺。
總感覺這個女孩有點眼熟……
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泠泠小姐,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她叫瑪修。」關上房門,夜耀說道。
隨即又對瑪修介紹道:「瑪修,這是師父的朋友,葉泠泠姐……不對,是阿……待會,讓我想想……」
夜耀一時語塞。
按照年齡來說,瑪修應該叫葉泠泠姐姐。
但是,如果按照輩分,他是瑪修的師父,他又和葉泠泠同輩,所以,瑪修應該叫她阿姨……
所以應該叫哪個好?
想了想,夜耀還是覺得,輩分不能亂,於是說道:「這位是葉泠泠阿……」
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蓋因……
有殺氣!
夜耀後背突然起了一層雞皮。
內心浮現出了強烈的死亡預兆,導致他根本不敢說接下來的那一個字。
喉結微微鼓動,腦袋有些僵硬的偏了過去,夜耀看到了不知何時,身上湧現出了刺骨寒意的葉泠泠。
「你說,叫我什麼?」葉泠泠輕聲問道,彷彿只是一時沒聽清楚而出聲詢問。
「瑪修!叫姐姐!」夜耀果斷的說道。
果然,在夜耀這樣說了之後,先前感受到的死亡預兆慢慢的平復了下去,感覺到的寒意更如同從未有過一般。
怕死不怕死的無所謂,主要是我覺得泠泠小姐年輕不應該被叫做阿姨。
「好了,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瑪修,師父我還要出去一趟,泠泠小姐,瑪修就教給你了。」夜耀丟下了這句話,立刻閃身跑路了。
順便還沒忘了把門帶上。
只留下了葉泠泠和瑪修,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在房間里大眼瞪小眼。
許久,兩人都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也沒有絲毫的言語。
葉泠泠本就是清冷之人,不善言辭。
而瑪修也是因從小遭遇,性格內向。
把這樣的兩個人放在一起,自然氣氛不可能有多活躍。
最後,還是葉泠泠率先打破沉默。
她想了一下,從自己的儲物魂導器中取出了一個東西。
「下棋嗎?」葉泠泠問道。
「飛行棋。」
瑪修為難的抬頭看著葉泠泠,然後小聲的說道:「我不會……」
「我教你。」
「這是你師父發明的,當年也是他教我的。」
師父發明的?瑪修的眼睛亮了亮,隨後她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學!」
速度逃離了案發現場……不,事故現場……也不是……
算了,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回到人群擁擠的大街上,夜耀悄然躲在一道無人的陰影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耀虛眯起眼睛,靜靜的感受著已然分散開來、逐漸靠近的幾道氣息。
雖說分散,但是卻也離得不遠,彼此之間若是誰發生了戰鬥,很快就會有人援助。
只要發現敵情,最快五息時間會來一個人。
最慢只要一分鐘,五個人就能全部彙集。
只要第一個人能拖過五息,那麼就能形成圍殺之局。
哪怕已經跟丟了,但是仍然不願意放棄嗎?
也好……
夜耀扭動著脖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也懶得改變容貌,完全以本來面貌躲在陰影之處。
如果只是孤身一人,哪怕沒有聖者數字,他也會儘力去和那邊的魂斗羅、魂聖做上一場。
反正,就算打不過,在他全力爆發之下,跑還是跑的了的。
但是,現在不行啊……
他身邊還帶著一個瑪修。
等於是在自己身上多了一層枷鎖,讓他無法再像孤身一人之時隨心所欲。
一旦引起了對方的懷疑,到時候他帶著瑪修的遊歷之路肯定會有著不少的麻煩。
他願意儘力幫助葉泠泠救出其他人,但是,那是在保證此舉不會影響到瑪修的安全的前提下。
之前面對葉泠泠的請求,他所考慮最多的也正是這一點。
所以,雖然有些不甘,但是他還是放棄了這個選擇。
他選擇另一條路。
他有了一個想法。
「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彼此間的實力差距,但是依然不願意放棄……」夜耀冷笑。
誰給你們的膽子!
「既然你們這樣選了,那我也就只能……」
「收下你們的性命了!」下一刻,陰影處原本隱約可見的人影已然消失無蹤。
沒有聖者數字的三倍增幅,他無法在對戰魂聖和魂斗羅的時候,確保不會泄露信息。
但是,面對魂帝……
我連變換容貌、改變武魂的必要都沒有!
魂帝?
夜耀嗤笑一聲。
你們若是能在我手上跑掉,我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已然降臨的夜色之下,弗蘭城燈火通明,充滿了喜慶。
無數鮮花盛開,花香飄散。
但是,在那些燈火與常人所不能觸及的地方,已然有著殺機瀰漫。
中心花海。
比起城內其餘地方的熱鬧,這裡顯得有些冷清,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對情侶在此等候。
這裡匯聚著斗羅大陸七成的鮮花。
不過,此時,它們無一綻放。
並非不到季節,不到時間。
而是有人控制了它們,未到時間的鮮花被加速催熟,已到時間的鮮花被死死控制。
只為了在一個特定的時間,然後同時綻放。
「我說.」安逸蹲在一旁,無聊的拿著一根樹枝畫著圈圈。
「你看,人家都去其他地方了,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等著啊?」
為了那短短的一瞬,蹲守一天,錯過城內的慶典,是否值得?
「你不耐煩了就自己走。」莉亞抱著腿坐在地上,死死的盯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花骨朵。
「唉。」安逸重重地嘆息一聲,直接躺倒在地。
「算了,陪你就是。」
雖然對其他慶典地活動有些心癢難搔,有著對莉亞這個行為的淡淡不解。
但是,出乎意料的,並沒有任何的不耐。
這樣的行為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為什麼呢?
安逸心裏面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如果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
「從小到大,我們兩個人好像一直都在一起吧」安逸低聲呢喃,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清。
安逸和莉亞,不是一直一路同行,相互為伴嗎?
既然如此,安逸又怎麼可能放著莉亞一個人呢?
這裡太暗,莉亞一個人會害怕。
這樣想著,安逸也是無意識的偏著腦袋看著側方的一個花骨朵。
什麼時候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