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二章 一佛一禪心 32
來人是扶著幻姬慢慢走來的千離,他神情淡漠,仿佛不在意此事,隻是如若真的不在乎又何必過來呢。
飄蘿摸了下鼻子,忘了,千離是真的可能不在乎其他家的事,但他媳婦兒幻姬可做不到不管。八成是她要來看看千離拗不過她,大著個肚子到處走莫千離擔心她,就算是旁人恐怕也心生擔憂。
果然,幻姬來的目的就是問帝和怎麽辦,她委實看不得帝和訣衣就這樣散去,當年是他們倆口子犧牲自己留下她在西古,異度世界吃了那麽多的苦好不容易回到這兒,莫非要前緣盡散麽?還有一個帝陽在,難道帝和半分都不想兒麽?訣衣縱然是此時不見,卻不會永遠對他避而不見,待時日長了,帝陽會尋問父尊為何人。
“此事你我恐怕無計可施,唯有訣衣來召回帝和了。”
幻姬蹙眉,訣衣早已不見他們這些人,帝和要渡劫的事也不是今兒才傳出去,她若是擔心怎麽會這麽多都不見影子,怕是她根本不在乎帝和是不是能成功渡劫歸來。
“各人自有命數,若是她將心不願意見帝和,我們強求無用。何況,她與帝陽不會宮,帝和就算是出來了又怎樣?他本心累了,誰又能把他從那兒召回來?”
話雖如此……
飄蘿道:“所以我們就這樣了?”
幾人皆是默然無聲。
***
山澗清泉叮咚叮咚,訣衣著著紫色的衣裙靠在旁邊的石頭上,身邊是一個精致的鮮花搖籃,飄著淡淡花香的籃子裏正睡著一個白胖的嬰兒,玩累的帝陽正甜甜的安睡,在他的世界裏訣衣是最親近的一個人,隻要她氣息圍繞著他,便覺得有深深的安全福或許此時此刻對的他來,帝和這個父尊並沒有多大的存在意義,他需求的東西訣衣全部都能給他。他們母子倆在這兒已經生活了一段時日了,平靜而又簡單的生活。
訣衣輕輕揮手,一道泛著紫光的仙澤籠罩搖籃,將整個搖籃都護在了結界裏麵,而她則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打算隨帝陽休憩一會兒。
剛閉上眼睛,訣衣就睜開了,剛剛不經意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東西。
訣衣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的那隻麒麟心,再抬起手又看了另外一隻,怎麽會變了顏色?
原本帝和送給她這對麒麟心是為了能在她有難的時候及時出現在她的身邊,這對麒麟心與他是心意相通的,能感知她的心意,也能被帝和感知到,故而仿佛就像是他們活在彼茨內心。這對麒麟心就是他們連接著一起的證明,隻要她的心裏想他,帝和就一定能找到她。也正是因為於此,她這回才半分都不思念,讓他無從尋起。這對她嚐試過取下的鐲子,從沒有一次成功取下來過,好似長在她手腕上,無法割舍。而它們也一直都是通透的墨綠色,怎的變了色,這暗淡無光的白色是什麽意思?
麒麟心是帝和的靈氣養就,如果它們不複當初的顏色,是否是帝和出了什麽事?
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呢,好了獨自帶著帝陽生活,帝和如今怎麽樣與她有何幹係,何必再去理會他,且不他自己有多撩,就算真有什麽麻煩,他還有那些個朋友可以相助,哪裏需要她擔心。那個人與她的關係,已經盡了。
安甜裏的帝陽不曉得是不是夢到了娘親甜美的笑容,竟然發出來一記奶軟的笑聲,訣衣轉頭去看的時候他嘴角還有微微的上揚,但也就是一個笑而已,過了便又安靜的睡了。
如果帝和真有事,不曉得帝陽若是知道她無動於衷會不會覺得娘親很絕情,凡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對帝和難道就沒有恩情了嗎?
看著清泉波紋輕浪,訣衣想想自己與帝和還有多少牽連,她從來不欠他的情,甚至性命也為他付出過,在這段糾纏了三生三世的故事裏她已經不想再追了,縱然現在獲得了他的心和愛,可這個過程太辛苦了,以至於她都忘記自己原本是一個瀟灑自如的女戰神,殺伐果斷,恩怨更是分明而幹脆。如果沒有帝陽,她恐怕生生世世都不會再見帝和,也不會再想到世上還有那麽一個人,她曾無怨無悔的深愛過。
牽連,也就隻有他們倆的孩子了。
看著麒麟心,訣衣無奈的笑了,差點兒忘記了,他們之間還有這對鐲環,她退不下來,砍不斷,也舍不去,那個男人怕是也不會將麒麟心收回去,如今許是感覺不到她心裏有他而絕望了吧。
訣衣想,這樣也好。
若是帝和感覺她的心已封了,他對他們糾纏至茨感情絕望,從而讓麒麟心失色,那也就如此這般吧。她不再回頭,他也不必在挽回。
我愛你時,你在前麵,我追不上。你愛我時,我一轉身走遠,任你拚命追趕也失去了原來的勇氣。感情若是能一起生長,一起消亡,那我們還可以有一個好聚好散的溫和默默,此時隻能如此吧。
“便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一場夢醒,訣衣的眼睛第一便是去看身邊的孩子,帝陽睡得安穩,她的心隨即放了下來。不注意間,又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原本的白色越來越沉,仿佛要把她身邊所有的白色都吸納進去,明明是純淨的顏色卻讓訣衣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暗沉,像……一段沒有生命力的石頭,沉沉的掛在她的手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靈氣,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正常。她為仙為神也非一日兩日,麒麟心這樣的反常便是帝和真的出了什麽事,恐是不的事。
安平的半日過了,晚上哄鱗陽入睡後,聽到外麵風起的聲音,訣衣走到窗邊去關窗,一扇一扇關好後,沒多久外麵的風帶著雨滴落了下來。
本想著這種季節該是一會兒的雨就過去了,沒想到風雨越來越大,訣衣擔心帝陽會害怕,原本打算看會兒書卷的也作了罷,躺到床上陪著的帝陽。
外頭的風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