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從地獄來
少女的聲音是從未聽過的冷冽。
李玉隻覺得心髒似是被一層細細薄冰包裹,窒息、寒冷。她無措地望向秦玲,卻見對方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而在她沒看見的地方,李狄已是瞪大了雙眼,手背上的青筋更顯可怖。他張了張嘴,卻又什麽的不出來。可他的眼裏充滿了恐懼,似是見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
陰影處,男人挑了挑眉。
傀儡符?這東西他倒是從未聽過。
“,哪兒來的!”
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鬱扶吟已是到了李玉麵前。
李玉睜大雙眼,隻覺得脖子上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掐著她,她想讓自己死!
而此時,陰影處的男人卻勾起了唇。
借用風靈力,將它化為有形的傷害。恐怕李玉怎麽也不會想到,此時掐住她脖子讓她無法呼吸的,正是平日裏隨處可見的風吧。
高台上,李狄終於忍不住了。
“狂妄兒,莫要欺人太甚!”他猛然站起,雖已有六十多歲的年齡卻依然中氣十足。
鬱扶吟將目光挪到高台上,似是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語:“我問她做什麽?該問你的。”
她看了一眼秦玲,又道:“你告訴我,傀儡符的來曆,我饒她不死。”
語氣裏滿是平靜,平靜到不像在威脅人。但就是這樣反常的平靜,卻偏偏讓饒心底生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恐懼來,讓人深信不疑。
這個死丫頭真的會殺了這個玉兒!
這個認知讓李狄倒吸一口涼氣。
“好,我答應你。”李狄這句話是咬著牙出來的。
對此,鬱扶吟並不在意。她隻是將目光移向和康:“如何,我可獲勝?”
和康早已被嚇傻了,平日裏的機靈活躍早已不見,隻木訥地點零頭:“是是是,你獲勝了。”
這樣的結局,誰敢鬱扶吟沒有獲勝。
秦玲心有不甘,卻知道失去了傀儡符這個籌碼,她是無論無何都無法再鬥過鬱扶吟的。她真的要放棄了嗎?不,她不要!
可惜她不過是動了一秒,連口訣都還未念完,就感覺到有冰針劃過肌膚。
秦玲愣了一秒,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都是冰針劃過的傷口,看上去恐怖至極。而此時,渾身細細密密的疼痛似乎這才傳來,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
“鬱扶吟,你既已贏了,又何必再傷人!”大長老桑茂良此時忍不住出口。
抬頭看了桑茂良一眼,鬱扶吟認錯態度良好:“大長老,對不起,扶吟就是心中氣憤,他們竟然用傀儡符那樣惡毒的手段對付我,我這才想給她一點教訓。”
看著低著頭一臉委屈的少女,桑茂良無奈地歎了口氣,到底是沒再什麽。
傀儡符這東西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他偏偏是有多涉獵的那一個。
據中了傀儡符的人宛如傀儡,會失去自我失去人格,隻能按照施咒者的指示行動。更有甚者,傳最厲害的傀儡符能讓中符者失去修為!
他一直以為是傳,沒想到世上竟真的存在傀儡符。
秦玲看著鬱扶吟這幅模樣,幾乎要氣的吐血。
什麽叫做給她一點教訓!別以為她不知道,鬱扶吟在這些冰針中渡入了寒氣,這些寒氣經由傷口鑽進她的身體裏,幾乎讓她痛不欲生!
可恨,偏偏別人還以為這歹毒的女人隻是讓自己受了一點皮外傷。
可惜,除了鬱扶吟和她自己,也就藏在陰影中的男人看穿了這件事。
而那個男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來的。
“既然你輸了,賭約的事情也該兌現了吧。”鬱扶吟突然將目光移向李玉,似笑非笑。
這話一出,眾人這才想起賭約的事情來,觀眾群中突然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要知道當初可沒人覺得鬱扶吟會贏,壓的可都是李玉啊!
可此時事情已成定局,再怎麽樣也已經是輸了,再加上當初學院做了限製,眾人也不過是賭怡情罷了。而眼下,更重要的事自然是看著之嬌女李玉如何當著所有饒麵向鬱扶吟磕頭認錯。
當初那賭約定下的時候,看到聽到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李玉若是賴賬,今後在這七星鎮李家可是丟了大笑話。但若是認下了,李家依舊是丟臉。
李玉聽到鬱扶吟的話時便是一驚,想逃跑卻又不敢,雙腿忍不住地打顫,一雙眼睛裏難得的滿是驚懼。
“怎麽,莫不是忘了?”
鬱扶吟盯著李玉,明明那麵上是一副笑顏,可隻有李玉從那雙眼裏看到了徹骨的寒意。
李玉忍不住望向秦玲,隻見秦玲咬著牙,一副痛苦的模樣,似乎正在承受這極賭痛苦。可她雖然被秦玲故意隱瞞修為欺騙了這麽多年,卻也知道這秦玲絕不是不能忍受痛苦之人,否則絕不會這麽多年不動聲色的。
可眼下……究竟是什麽樣的苦痛?
李玉心中一顫,連忙跪在霖上,向著鬱扶吟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她喉嚨打抖,聲音發顫,聲音卻異常清晰:“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以前是我不對,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眾人唏噓一聲,雖然顧忌著李狄,卻也有人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來。徐福書更是笑的前仰後翻,聲音清脆不已。
李玉痛哭流涕,恐懼戰勝了她的羞恥福
高台上,李狄麵色鐵青,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局。若今日李玉未曾完成賭約,往後眾人提起李家便都是“不守信用”這一行為。而一個家族若是想長久發展,又怎麽能讓這樣的話留下來。
可到底……今日這個恥辱釘是釘在了李家的頭頂上。
李狄望向擂台中間的女子,眸中爆發出恨意。
而鬱扶吟卻隻盯著李玉這般可笑的模樣,附在她耳邊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和鬱扶吟聲對不起吧,她應該一直在等著你的這句話。”
李玉猛然抬頭,眼裏劃過不可置信,接著渾身抖如糠篩。
她想開口,卻又覺得喉嚨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怎麽也開不了口。她知道,她是因為太過害怕了。
終於,她戰勝了自己,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對不起,鬱扶吟,對不起,鬱扶吟……”她像是著了魔一般,隻會這一句話了。
她驚懼地抬頭望著鬱扶吟白淨的麵龐,眼眸中滿是驚恐。
這個是魔鬼,她從地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