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父親,您不用擔心
大殿內的幾個人自然都聽到了鬱扶吟的話,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道理誰不懂呢,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完全無視呢?如果真的那樣簡單,當年鈴降和族長也不會犯下那樣大的一個錯誤。甚至就連桃花村的所有村民,他們誰又不清楚那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該除掉呢?
不過是不忍心罷了。
楚渝庭看著鬱扶吟的神色,見她目光和平常一樣,不過是多了些感歎便放下了心來。於是他移開目光,重新望著蓮娘:“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今你都沒辦法再活下去。”
“謝謝。”
蓮娘露出一個微笑,轉過身子和柳郎站在一起,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件事情她很早就想這樣做了。
當年柳郎一直以為救了他的是鈴降,就連鈴降也是這樣以為的。但沒有人知道,在邪惡的蓮娘毒害了柳郎後,是她不不忍心送上了自己的鮮血才救回了他。不過可惜的是,他那時昏迷著渾然不知,而後麵鈴降又發現了昏迷著的他……
邪惡的蓮娘那時還未完全占據身體,所以才將一切記的混亂不堪。可就算她什麽都知道以後也不敢不敢想,因為害怕被邪惡的自己發現,因為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資格去喜歡他。
他是如同月光一樣幹幹淨淨的男人,怎麽能被自己褻瀆呢?
楚渝庭使出一道驚雷,無論是邪惡的蓮娘還是善良的蓮娘都不會再存留在這個世界上。
輕輕走到楚渝庭身邊,鬱扶吟將頭擱在了男人寬闊的肩膀上:“馬上要大婚了,我們接下來哪兒都不會,好好的待在雲京好不好?”
蓮娘的故事令人惋惜,可她害了那麽多人,這樣的結局也是無法避免的。隻不過她始終也無法想通,怎麽會有饒體內擁有兩個靈魂呢?若真是如此……會不會真正的鬱扶吟就藏在她的身體裏。
若是真正的鬱扶吟回來了,她該怎麽辦?
“好。”楚渝庭的聲音幹脆利落,卻格外有力,不過是一瞬間便安定了鬱扶吟的心。
既然找回了徐興賢等人,他們很快便離開了這裏。
這裏見證了太多的悲劇,便讓這裏的一切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吧。
回到雲京後,鬱扶吟囑咐徐福書幾人下次有了什麽事情千萬不要再瞞著,這次是因為蓮娘想要得到煉丹師才一直沒有對他們下手。若是真正遇到了那些不擇手段的人,便是真正遲了。
“你們對我來很重要,是絕對不能失去的人。”鬱扶吟隻能定定看著徐福書和唐婉兒,一字一句地出這句話。
從前身為淩玖言的時候倒是經常些這種肉麻的話給哥哥父親們聽。後來經曆了那樣的事,她便再也不想那些話了。無關其它,隻是覺得有些事情了不如去做。可直到這次她才明白,有些話不別人是不會明白的。
徐福書和唐婉兒沒想到鬱扶吟會對他們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怔在那裏不知作何反應。
倒是唐婉兒先反應過來,眼眶含淚的點零頭:“好,日後不管有什麽事情,我一定第一個找你!”
徐福書更是誇張,反應過來後那樣大的個子竟然直接蹦了起來,高心像個孩子,不停地對唐婉兒道:“你聽到沒有,老大我對她很重要!”
他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慢慢將唐婉兒心中的快樂激動驅散,最後隻剩下無奈來。
唐婉兒衝著鬱扶吟搖了搖頭,一副不知拿這家夥怎麽辦的模樣:“扶吟,你以後可千萬別再和這家夥這種話了,他這尾巴可都翹上了。”
“我哪裏來的尾巴,你才有尾巴呢!”徐福書不服氣地反駁唐婉兒。
兩人很快便吵了起來。
鬱扶吟看著打情罵俏的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早知道這種話會讓他們這樣開心,她該早些的。看到徐福書和唐婉兒這樣恩愛,她也很放心。
楚渝庭為了避人耳目,早就在城外與她分開。如今時辰尚早,她也該回鬱府了。
回到凝雲院的時候,鬱扶吟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鬱振之就坐在她平時看書的那張矮榻上,手裏捧著一本書,還不時地問身旁的華月一些問題。
看到她進來,鬱振之猛然站起來。他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見她無礙才放下心來:“我知你是個有主意本事又大的人,但到底是個姑娘家,出門便多帶些人,難道我一直堂堂丞相連這些人都無法給你嗎?”
聞言,鬱扶吟愣在了那裏。
鬱振之不是不知道她經常溜出去,從前也沒有過這些話。今怎麽突然跑來了凝雲院,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直到走近些問到鬱振之一身的酒氣,鬱扶吟才了然。她歎了口氣,吩咐華月去煮醒酒茶。
“已經吩咐下去了。”華月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鬱振之,這才輕聲道,“姐,是您和四皇子大婚的日子訂了,就在這個月十五。”
完這話,月華便退了下去。
聞言,鬱扶吟微怔片刻便明白了鬱振之今日喝這麽多酒的原因。
今日已經初二,離婚禮的日子已經很近了。早從賜婚定下的日子便開始準備婚禮的事宜了,這時間也不算太急。就算楚昭宇不在乎楚渝庭這個兒子,也會看在鬱振之的麵子上對這場婚禮上心些。
隻是鬱振之這個父親……卻是不舍了。
鬱扶吟無聲歎了口氣,上前扶著鬱振之坐好:“知你自己是不善飲酒的,便不要喝這樣,左右又會頭疼。”
鬱振之與淩肅安自然是不同的。他們二人一文一武,一個內斂一個豪放,對待女兒的養育方式也不一樣。
也許是因為鬱振之對鬱扶吟多有虧欠的原因,他在鬱扶吟麵前便多了一絲心翼翼,幾乎是會看著鬱扶吟的眼色行事。他如今坐在這個位置,除了高座上的男人,哪裏還需要看誰的眼色呢?
“你要出嫁了,我高興,便多喝了兩杯。”他著這樣的話,麵上卻沒有多少喜色。
明明與自己相處才沒有多久,甚至連一句真心實意的“父親”也不曾聽她喚過,可如今卻馬上要出嫁了。難道這就是老對自己的懲罰嗎?
可下一刻,他便聽到了鬱扶吟的聲音輕輕響起。
“父親,您不用擔心,就算我出嫁了也是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