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撕破麵具（2）
夏若珺開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漸漸才明白她的意思，臉色瞬間蒼白，眼睛微酸：“你……你說的是什麽意思？究竟想要說什麽？”
“你知道的對不對？他對你的好，他對你的心……你隻是逃避對嗎？”孟芳潔雙手抓住欄杆，向前邁了一步，上身後仰呈弓形，迎著風的她有種異樣的魅惑和妖嬈，細長的眼睛微眯，嘴角揚起不明意味的笑，“對他芳心暗許的女人很多，你再不出擊就來不及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們隻是兄妹。”夏若珺覺得她美的心驚動魄，她的每一個字同時也讓自己心驚，夏若珺斂眉，心中抑製不住地顫抖，似乎有什麽將要破繭而出，被她強烈地壓製著。
孟芳潔湊近她，親密地摟著她的肩膀：“那晚是我接的電話，女人最能理解女人。”
她回頭看了眼朝這裏走來的林聖哲，衝他俏皮地眨了下眼，在夏若珺耳邊悄聲說：“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然後拍了下夏若珺的肩膀，靈活地跳下了甲班，背著手跑到了不遠處魏楠的懷裏。
海風凶猛地吹來，尤其是在這行駛的遊艇上，夏若珺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誰打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她抬頭看著漸行漸近的林聖哲，一陣恍惚，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所以才會被別人誤會。
他們是兄妹，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也隻能是兄妹！
也許他們都不能理解，因為自己有多珍惜他，所以才會如此小心翼翼，可人心貪念，她冰涼的心的確需要他的溫暖。
夏若珺閉上眼，輕吐一口氣，她需要好好靜靜，才能捋清那錯亂嘈雜的思路。
她揚起一個笑容，對著林聖哲露出八顆牙齒，喊了聲“哥”，便與他擦身而過。
清爽的木香伴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從鼻尖飄過，夏若珺疾步走進船艙內，躺在了屬於自己的床上。
她正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神呆滯，腦袋放空，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遊艇緩緩靠岸，她才暈暈乎乎地坐了起來。
孟芳潔笑著來敲門，站在房間的門口優雅地對她招了招手：“我們到了。”
外麵的景色並未有什麽不同，遠遠看去，海水仍是共長天一色，隻是人跡罕至，寧靜致遠。
孟芳潔拉著夏若珺走下遊艇，帶她跑向清澈的淺海，裙裾濕透，貼在她們的小腿處，冰冰涼涼的很是舒爽。
孟芳潔笑著，伸著蔥玉般白皙修長的食指說：“你看，這一片都是我們的，今天我們在這裏曬日光浴，晚上燒烤，是不是感覺棒極了？”
夏若珺捕捉到她話裏的重要信息，問道：“你們的？”
“準確的說是聖哲哥的，他買下了這片淺海。”
夏若珺想象不到他是如何做到的，向往地環顧四周，覺得這裏很美。
她看向遠處的空地，想著若在這裏建造自己的房子，安靜愜意的度過一生，也是人生的一種幸福。
吃過午餐，林聖哲和魏楠愜意地躺在遮陽傘下，看著各自心愛的女人在淺海中嬉戲，海水一層層地拍在岸上。
夏若珺一身紅色泳衣，簡單而保守，可腰間兩側卻是露出來的，潔白的肌膚勾人心弦，林聖哲看著她在海水中像條美人魚一樣暢遊，眼神愈加溫柔。
魏楠看著他中毒至深的模樣，“嘖嘖”地咂了兩聲嘴：“看你這魂兒都勾沒了，那人家也不知道。”
“我有分寸。”
“對呀，你的分寸就是忍著，等她成為別人的老婆，再躲在牆角裏哭。”魏楠一手枕著胳膊，歪著嘴角調侃。
林聖哲沒說話，突然坐起身來，嚇了魏楠一跳。
他以為林聖哲要對自己動手，剛要伸出胳膊擋住，便看他像是火箭般衝向夏若珺所在的地方，那股瘋狂勁兒嚇得他太陽鏡都掉了下來。
魏楠抓了抓頭發，難道這是開竅了？
——
夏若珺會遊泳還是林聖哲教的，在多年前那個遙遠的回不來的夏季。
從此以後她便喜歡上了遊泳，每次從水底遊行再衝出水麵的那一刻，她都有種重生的感覺。
這一個夏天她都沒碰過水，這次碰到這麽清澈涼爽的海水，她是真的興奮了。
孟芳潔跟她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林聖哲，讓她有些反感，她了解哥哥，不用別人告訴她。
“你還真是小女孩兒，什麽情緒都掛在臉上。”孟芳潔笑了一下，遊走了。
夏若珺待在原地沒有動，垂著眼回想著孟芳潔剛剛跟她說：“也許你並不想知道他為你都做過些什麽。”
哥哥為她做過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呢？
夏若珺想不通也不想再糾結下去，一個猛子紮在海底，半天沒出來，再出來的時候臉色煞白，身體沒明顯僵硬，她伸手撲騰著海水，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然後便感覺有人抱著自己往前遊去，夏若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攀住他，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眼眶微紅，輕輕喊了聲：“哥。”
他用洞悉一切的眼眸睨著她：“腿抽筋了？”
“嗯。”她聲音更低，尷尬而羞澀。
“下次要先適應水溫。”
“哦。”
林聖哲抱著她站起來，一步一步沉穩而緩慢的走向遊艇，低頭看著她：“孟芳潔和你說什麽了？”
夏若珺用手抹去臉上的海水，冰涼的皮膚上滿是他溫熱的觸感，手心慢慢攥成拳，故意調侃：“女人之間的話題你也打聽，我才不告訴你。”
“隻要你不是被她的話影響就好，不必在意別人，知道嗎？”尾音輕輕上揚，似羽毛般掃在夏若珺的心上，癢癢的，又很別扭。
林聖哲把她抱進室內，空調的溫度有些低，他連忙用浴巾包裹住她擦拭，然後幫她蓋好被子，溫熱的手掌抬起她的小腿：“左邊？”
感受到腿上掌心的炙熱，夏若珺害羞的點點頭。
林聖哲認真的幫著夏若珺揉捏著抽筋的小腿，眼神專注的盯著夏若珺抽筋的腿，就這樣耐心溫柔的揉著。
夏若珺看著認真嗬護自己的林聖哲，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就這樣也挺好的。看著低頭專注照顧自己的哥哥，夏若珺胸口漲漲的，想到以後哥哥會這麽溫柔的照顧另一個自己，心也開始抽痛起來。
林聖哲抬起頭看見夏若珺皺著眉頭，以為自己弄疼了她，手上的動作更加溫柔了起來。
“珺珺，如果疼就告訴哥哥，不用忍著。”林聖哲抬起手溫柔的拍了拍夏若珺的腦袋。
“嗯。”絲毫不知如如何麵對這樣溫柔的林聖哲，夏若珺微微一下，應聲道。
看著如此乖順的夏若珺，林聖哲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左心口處，額頭抵著她的：“這裏，你感受的到嗎？”
你感受的到我的心嗎？
掌心下潮濕而滾燙，夏若珺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嚇來形容了，她眼睛瞪得很大，眼眶紅紅的，滿目的不可置信，被林聖哲禁錮著動彈的不得。
夏若珺腦袋發脹，聽到他的話時腦中“轟”的炸開，她拚命搖著頭，奈何被他禁錮。
“哥……”她害怕地發出一個音，不知該如何麵對這樣的情景。曾經幻想過這樣的場景，但最終一次次的被自己否定掉。和宋溢的一次感情讓她對愛情充滿了不確定，她不想再一次因為愛情失掉這個唯一真心對待自己的男子。
林聖哲抬頭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頭，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在這兒，一直都在。”
他聲音低沉暗啞，帶著撩人心弦的魅惑，也許是此時的場景過於曖昧，也許是此刻的林聖哲過於溫柔，夏若珺毫無理由的哭了出來。
夏若珺捂著唇哭了出來，看他的眼神帶著委屈，用盡全身力氣從他的的環抱中討論出來，“嘭”地一聲，腦袋撞在了一旁的窗框上。
林聖哲眼神瞬間變暗，伸手想要替她揉揉撞疼的地方，卻不想她微微的偏了偏頭，林聖哲僵硬的舉著伸出去的手，隻覺心深深的被刺了一下，難道珺珺就這樣討厭自己，臉上頓時結了一層冰。
“夏若珺，你從來都看不到我嗎？”他絕望地閉了下眼，再睜開時滿目蒼涼，他長臂一伸，把她完完全全再次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夏若珺“嘭”地撞進他的懷裏，“嗚嗚咽咽”地哭出聲來。
“周俊，你是我哥哥，而你隻能是我哥哥！”
“這是哪門子的規定？”他嘴角傾斜，撫著她濕濕的頭發，語氣溫柔得能漾出水來，“我愛你珺珺，從以前到以後，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渾身冰涼的夏若珺這下徹底涼透，寒意從腳底慢慢爬上頭頂，然後炸開，炸得她血肉模糊。
她的眼淚垂在眼眶上，搖搖欲墜，看起來可憐極了。
林聖哲用指腹沾下她的淚滴，放在唇邊，伸出粉色的舌舔去，自嘲一笑，喃喃自語：“為什麽不愛我？”
林聖哲看她一副我怎麽能愛你的表情，心尖像是被電鑽狠狠地不留餘地地鑽了一個洞，疼得骨頭縫都在疼，他壓抑著自己的瘋狂，再次逼迫：“說啊。”
說吧，珺珺，給我一個可以死心的理由，給我一個你淚水如此苦澀的理由，好讓我從多年的糾結和痛苦中抽離。
他雙眸冰冷，死死盯著夏若珺，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可是她能有什麽表情呢？除了害怕就是委屈，甚至帶了一絲絲絕望。
“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夏若珺，我林聖哲跟你沒有血緣關係！”
他的怒吼聲嚇得夏若珺渾身一顫，閉著眼不死心地又喊了一聲：“周俊哥……”
林聖哲一拳砸在她旁邊的牆壁上，發出重重的“咚”的一聲，那力氣大得讓夏若珺覺得船艙好像都晃了晃，她臉色更加蒼白，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才對。他們是兄妹，沒有血緣關係也是兄妹，這樣他們才能在一起一輩子。
愛情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事，唯有親情的線沒有辦法扯斷，這是夏若珺從小根深蒂固的思想，可是他怎麽可以說他不是她的哥哥？
“你不要我了嗎？”夏若珺顫抖著把後半句補充完整，心中一片酸澀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