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毒奴凶威

  那簫音奇妙之極，頓挫無常，每在刀劍交擊的空間中若現若隱，而精采處卻在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卻令人難以相信的渾融在刀劍交嗚聲中，音符與音符問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簫音水**融的交待出來，縱有間斷，怛聽音亦只會有延錦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感覺。其火侯造諳，碓已臻登烽造極的簫道化境。 

  隨著蕭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忽而高至無限，忽而低轉無窮，一時眾人都聽得痴了。 

  林安的感覺卻又與其他人不同，他只感覺到一股奇特的精神力量混合在蕭音里，輕柔的試圖滲透到他的腦子裡。「哼！」林安一聲冷哼，眼睛瞬間變的一片茫然，「大腦封閉術」被他用了出來，這種等級的精神影響，還無法讓他受到影響。 

  場中拚斗的兩人殺意大消，虛擊一招后，各自退開，肅立恭聆。 

  白衣女冰冷的玉容第一次露出心神顫動的微妙表情，似有所思所感。 

  簫音由若斷欲續化為糾纏不休，但卻轉柔轉細，雖亢盈於靜得不聞呼吸的大廳每一寸的空間中，偏又像來自無限遠方的縹緲難測。而使人心述神醉的樂曲就若一連天籟，在某個神秘孤獨的天地間喃喃獨行，勾起每個人深藏的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嘆。 

  蕭音再轉，一種經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彷彿輕柔地細訴著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簫音倏歇。不得不說即使去除了精神的影響，這曲蕭音依舊無比美妙，讓林安也聽得入神，一時無法反應過來。現場唯一不受影響的，只怕也只有林安手下的劇毒騎士了，死靈生物天生就排斥一切的美好，而這蕭音毫無疑問是美好的。 

  大廳內沒有人能說出話來。 

  王通此時早忘了跋鋒寒，心中殺機全消，仰首悲吟，聲調蒼涼道： 

  「罷了！罷了！得聞石小姐此曲，以後恐難再有佳音聽得入耳，小姐蕭藝不但盡得乃娘真傳，還育出於藍，王通拜服。」 

  眾人至此才知王通與石青旋有善深厚淵源。又見他提起石青旋母親時雙目隱泛淚光，都猜到曾有一段沒有結果的苦戀。歐陽希夷威稜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溫柔之色，高聲這日： 

  「青旋仙駕既臨，何不進來一見，好讓伯伯看你長得有多少像秀心。」 

  眾人大訝，這才知道難怪一直見不到這出名神秘的美女，原來她到此時才大駕光臨，以絕世簫藝化解了一場惡鬥。 

  跋鋒寒朗聲道：「若能得見小姐芳容，我跋鋒寒死亦無憾。」此時他聲價倍增，沒有人敢怪他口出狂言。 

  曰下輕柔的嘆息，來自屋檐處，只聽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女聲傳入大廳道：「相見爭如不見，青旋奉娘遺命，特來為兩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廳內各人立時哄然，紛紛出言挽留。 

  人影一閃去，跋鋒寒和那白衣美女往門外閃去，卻突然彷彿撞上了什麼東西，在門檻上一觸即回。接著一隻不只從何處來的銀色孔雀，拖著無比瑰麗的尾巴順著門飛了出去，而後一個聲音從那孔雀飛來的方向傳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我中土無人嗎？」眾人這才發現，說話的是那個白衣玉冠的年輕道人，正是現場受到蕭音影響最小的林安。他話音剛落，站在他背後的劇毒騎士縱身一躍，迅疾無聲的落到了大廳門口。 

  這一手輕功，現場能做到的也不過10幾人，要是穿著一身重甲還能做到，卻也只有區區1掌之數，要像這鐵甲人做的這般自如，人數還得再少1~2人。這樣的人，無一不是武林一方大豪，就是這樣的人，卻屈於人下，甘心做一個連臉都露不出的僕役護衛，所有人對著年輕道人的忌憚又是是高了一籌。 

  不過跋鋒寒卻不為所動，拔出了刀開口問道： 

  「你這道人卻要怎地？也要打一場嗎？那便下來，我手中不死無名之鬼！」 

  林安微微搖頭，開口說道： 

  「貧道又不是畢玄那個無臉的老狗，倚強凌弱的事情還做不出來！你也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毒奴，給他個教訓！」 

  王通等人被石青璇一首蕭音洗去了殺意，雖然不想在對跋鋒寒出手，但是也依舊對他沒有好感，現在林安自願出頭教訓跋鋒寒他們自然沒有意見。除了歐陽希夷冷哼了一聲外，其他人都沒什麼意見。但是跟著跋鋒寒來的那個白衣女子有些不忿的開口道： 

  「你這漢人好生狡猾，他原本便和人打了一場，你才下來撿便宜。不是君子！」這一口官話說的有些生硬，看來也是不常用的。 

  「九玄**！」林安瞄了她一眼，開口道： 

  「傅采林什麼時候和突厥人搞到一塊去了？也罷，你要下場幫忙貧道也無意見。」 

  「哈哈！」跋鋒寒突然高聲笑道：「赳赳男兒，豈畏一戰！之前一戰正好熱身！有甚消耗！」說著直接刀劍相向對著劇毒騎士。 

  而那個白衣女子只是哼了一聲，便退到了邊上，好奇的看著的林安。顯然是對對付一口叫破自己的來歷有些好奇，而躲在角落裡的寇仲和徐子陵則詭異的對視了一眼，看著白衣女子子沒說話。 

  「殺！」一個森冷的聲音，就像是被剛從冰塊里取出來的似得在大廳里爆開。隨之而來的是無比凝重的殺氣，杜伏威本就殺人無數，加上被轉化成了死靈。七個純潔靈魂被獻祭，他一身的殺氣混雜著怨氣，早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隨著一個殺字而放出的殺氣，使得場中所有人方法身處驚濤駭浪之中，感覺一把刀就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一些靠的的近的普通商人當場就昏厥了過去，被人拖住把場中的空地再次擴大了一圈。連王通幾人也是臉色劇變。劇毒騎士彷彿殺神一般的殺氣一衝，跋鋒寒正在攀升的殺氣突然一滯！而就在此時劇毒騎士發動了攻擊，沙包大的拳頭每一個指節上都有著幾寸長的尖刺，漆黑無光！一拳對著跋鋒寒的胸口攻了過去。 

  明明是一招正大光明的招數，這時使來卻彷彿如毒蛇吐信，蠍子擺尾，陰毒的氣息無比濃重。跋鋒寒這次沒有硬拼！反而再次像退潮一般往後一退，希望借著後退卸去對手的銳氣，等到他攻勢衰竭的時候再發動反攻。 

  也確實如他所料，劇毒騎士的一拳到了之前跋鋒寒所在的位置時拳力到達了最高。接著開始飛快勢衰！而於此同時，跋鋒寒又如漲潮一般的攻了回來，一退一進，盡顯取捨只妙。手中的寶劍對著對手的脖子就斬了過來。 

  不過跋鋒寒還是算錯了一點，人，是有兩個拳頭的。劇毒騎士的對敵經驗全部來自杜伏威，招式用老這樣的錯誤他怎麼會犯，第一圈攻出的時候他就算準了跋鋒寒會玩著一招。所以大部分的力量，其實集中在左手上。第一拳雖然聲勢不凡，其實確是虛招。 

  賭！生死之搏本來就是賭博，以我的性命賭你的性命。如果跋鋒寒第一擊選了硬拼，這時候處於下風的就是劇毒騎士。 

  跋鋒寒一劍攻來，原本以為可以逼著對手變招。卻不料劇毒騎士的左拳后發先至，拳上陰冷狂暴的內力凝而不散，直接就打散了跋鋒寒的劍氣，接著完全無視了跋鋒寒正砍向自己脖子的劍，一圈對著跋鋒寒的胸口而去。而招數用老的右手則擋在了跋鋒寒另一隻手中握著的刀的招架線路上。 

  「以命搏命！此人是百戰之士！」王通低聲說道。 

  林安看著跋鋒寒不得不暫時退避，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通老好眼力，他是大業十一年，雁門關下的一縷殘魂。被我所救時已經全無人形了，為了保住他這條命，他練了我門中最無人性的一門功夫，為的便是殺回突厥為澤袍報仇。」 

  「唉！冤孽！」王通嘆了一聲氣。 

  這是場下已經越打越熱鬧了，巨毒騎士功夫、眼界、內力俱在跋鋒寒之上，也一直壓制著跋鋒寒，但是跋鋒寒臨場機變，怪招不斷。常常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躲過必中的攻擊。看起來倒是有驚無險。 

  「喂，漢人道士，跋鋒寒又沒殺那個鐵甲人的兄弟，幹嘛他這麼拚命啊！」白衣的女子突然開口沖著林安問道。 

  「我也沒殺過高麗人，你又為何要對我如此敵視？」林安看也沒看她一眼，「我門中還有一個護衛，大業8年時清川江的亡魂，有機會你的這個問題我會轉告他的！」 

  林安說話時，瞬發了一個驚恐術，這個1級奧術對白衣女這樣的高手影響不大。但是她仍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說了句高麗語扭過了頭。 

  而這時，場下的比試終於出現了變化。勝負就要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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