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沒什麽可怕的
轉念一想,假如那中年婦女說的話是真的,那麽我不管怎麽說也得到晚上三*點鍾以後才會死,反正上官雲晚上還得出來吃飯。
到時候讓她幫我看看就行了,反正隻要有她在,我多少次從鬼門關裏麵回來了,她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想到這裏我也就放下心來。
外麵街上的嗩呐聲和鼓聲一直響了一個上午,差不多到下午兩點鍾左右的時候才慢慢停了下來。
我悄悄地走到院子裏,戰戰兢兢地把院子的門打輕輕的打開走了出去。頓時眼前的一切讓我驚呆了。
整條大街從我看得到的地方到看不到的地方全部都是一片慘白,這一片慘白其實都是一些紙錢,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過這麽多紙錢。
我想大概是因為今天下葬的人比較多,每家都撒了不少紙錢,積累起來就變成了剛才的這幅景象。
我壯著膽子蹲下來撿起了一張紙錢仔細地觀察起來,那張紙錢是用白紙剪成的,差不多有手掌大小,內方外圓。
看著眼前這麽一大片的紙錢,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上有一個大石頭壓著一樣,特別壓抑。
這突如其來的壓抑感,讓我不知所措,我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
這時候走過來了一個年紀稍微比我大一點的男人,他的臉色也是戰戰兢兢的,他對我說道:“你不怕嗎?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
我連忙回答道:“怕!當然怕了!”
那個男人很自然地點著一根煙放到嘴裏不停的抽了起來。
然後他說道:“三十多具棺材呀!就像一條長龍一樣蜿蜒著從這邊排著隊過去了。”
“這長度差不多比半條大街的還長,以後晚上可不敢出門了,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會停留在這裏呀!說著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心裏麵幻想著這像一條長龍的棺材,以及躺在裏麵的屍體他們都是我認識的人。
而我,一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就覺得自己就像一葉扁舟,在這茫茫的大海裏麵努力的漂浮著,但一不小心一個風浪打過來我就會翻船。
我越想越緊張,於是和那個男人要了一支煙,想借著抽煙緩解一下自己心裏麵的緊張。
那男人從身上掏出一根煙來遞給我,接著把打火機也給了我,我想他應該是看得出我平時不怎麽抽煙,所以這時身上也沒有打火機!
我緊張的手都有些發抖,半天才把那根煙給點著了,把煙塞到嘴裏猛的吸了一口,那煙氣一下子進入到我的肺裏,把我嗆得不停地咳了起來。
我咳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腦海裏麵不停的浮現著那些同學的影子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嗆的還是因為悲傷。
那個男人看著我淚流滿麵,好心的勸道:“小夥子不會抽煙就不要勉強自己,你看,把自己嗆成這個樣子,還是把煙給丟了吧!”
我帶著感謝的微笑看了他一眼,正要把打火機還給他,忽然有個清潔工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年輕人,您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忍不住咳了兩聲,轉過頭問道:“大叔,你有什麽事要我幫忙的?”
那個清潔工無奈的指了指街上的那一大堆紙錢說道:“那紙錢實在太多了,怎麽掃也掃不完,我覺得把它們在街上全部燒掉算了。”
“但是身上又沒有帶打火機,剛好我看見你手裏麵有打火機,你能幫我把它們點著嗎?”
我覺得大叔說的話也合情合理,於是點點頭,心想:“就當做是為我死去的同學們盡一份心吧,他們出殯的時候我不敢出來,也希望他們不要怪罪,等以後我再偷偷去他們的墳那裏祭拜一下。”
我蹲下身把那些紙錢點燃,頓時大街上冒起了熊熊的火焰。
突然那清潔工就是就像變了一個樣陰慘慘的對我說道:“年輕人,你到底還是幫我燒了紙錢了,看來那具棺材我還非送你不可了。”
一聽到陰深深的聲音,我一緊張不小心把打火機丟到火堆裏麵了。
我猛地站起來一看,那清潔工分明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中年婦女,難道剛才是我眼花竟然把她看成了一個大叔。
我不敢想太多,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這時候打火機在火堆裏麵炸開了,崩的一聲,像是煙花一樣彈射出來,炸出了無數的火花。
看到火花炸開的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已經害怕到了極點,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一股腦推開那個清潔工,連滾帶爬地向家裏麵跑去。
忽然我感覺有人把我抱住了,我努力的掙紮,閉著眼睛亂踢亂打,也不知道掙紮了多長時間,我全身力氣都用盡了才停下來。
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哥們兒,哥們兒,你怎麽了?放輕鬆一些,不要太緊張!”
聽到這個聲音,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原來他就是之前給我煙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手臂上多了好幾道新鮮的抓痕頭發也弄的亂遭遭的,嘴角還有一點點血跡。
我想肯定是我剛才在緊張中把他給弄傷了。
於是,非常不好意思的向他賠禮道歉:“大哥,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太害怕了。”
那男人看我冷靜的下來才慢慢地放開手鬆開了我,他關切地問道:“哥們兒,你怎麽把打火機扔到火堆裏麵呢?被嚇到了吧?現在好些了沒有?”
聽他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清潔工,於是指著清潔工大聲的說道:“快抓住她,她不是活人,他是鬼!”
那男人聽到我說這樣的話,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我,生怕我在情緒失控再惹事,想把我趕快控製起來。
而那清潔工一臉的無辜地說道:“這孩子,怎麽大白天的就亂詛咒人,我怎麽就不是活人了呢?我看著那麽像鬼嗎?”
我搖了搖頭,揉了下眼睛,再看向那個清潔工的時候,發現他的麵孔很陌生,根本就不是昨天晚上夢裏麵的那個中年婦女,他分明就是一個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