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4章 新生
丹藥入口即化,無甚奇妙的感覺,依舊虛弱的看著城主看向歧月。“我,我沒死嗎?”
“胡口!”城主不再理他,也是知他手中弄了什麽東西,來到我的背後,突然朝著右肩貼了上去,緊接著,一股冰涼刺骨之感直入肺腑,下有火上有冰,夾在其中的滋味,簡直讓我甚至在意識恢複的這一刻,倒不如徹底死去來得幹脆。
一晃三天,身無一絲,浸泡於藥水之中。那令人幾乎可以致死的疼痛,在時間過渡的同時,逐漸一點一點消沉,甚至,我能夠以肉眼可視的情況,看見那些身體缺口傷處快速的愈合。
“歧大爺,我這幾天都泡在這口缸裏,骨頭都生鏽了。”
“外傷內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再說你呆也呆了這麽久,難道還受不了這一個時辰?”
“可是……好吧,那我隻需要再泡一個時辰,以後就用不著了嗎?”
“呸呸呸,說什麽胡話,什麽叫以後……小孩子,別胡說八道。”
動靜由左方傳來,順勢一瞥,隻見歧月手裏采著五顏六色的花朵,一蹦一跳,像隻歡快的小鳥。待她來到水缸邊,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那是一些紅豔野果,她逐一用著自己的衣襟擦拭。“剛采的,林大哥,你快嚐嚐,可甜了。”
我張開口,入口一咬,果肉嫩弱,果汁清甜,還不待他咀嚼兩口,像是囫圇吞棗直接葬了五髒廟。“甜,真甜,都是給我的麽?”
“嘿嘿,當然啦。爺爺說,你現在多吃才能有助傷勢恢複呢。”
一個時辰,日落西境,鋪照的光芒收去了大半。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的水缸,終於等到了最後的時期。而在這一時,歧月已然跑到了遠處。
跳出水缸,一桶裝滿清水的水桶,直接被我直接拎在手中,下一刻,直接由頭到腳直淋而下。清爽,幹淨,說不出的心境愉悅。
意念一動,幹淨的衣袍出現在手中,望了望背轉身去的歧月,我立刻快速遮蓋著赤~裸~的軀殼。“多謝歧大爺救命之恩。”
城主捋著白須,和顏悅色說道:“瞧你這話說的,要不是你舍身救我爺孫兩人,如今我二人且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歧大爺言重了。”栓緊腰帶,回頭對視著城主,我脫口道:“歧大爺,經此一事,我們也算得上是有過命的交情,之前種種自是不必多提。此刻,你能不能不要再騙我,能不能告訴我你和月兒到底是什麽人?”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在乎的不是錢財,不是地位,更不是權力。真正維護彼此友誼關係,唯有尊重與信任。仔細算來,在傷重昏死之前,我與城主倆爺孫相處時間不過有限的兩天。然而,正是這極短的兩天時間,竟然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
欺騙,依賴,生死。過往風景坎坷,好像是經曆了一場短暫的複雜人生。
城主神情未改,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突然提出的問題感到半分震驚意外。倒是也對,立場一變,位置一變,換作任何人想必此刻也會說出類似雷同之語吧。但歧老頭現在關心的並非這個,隻是我,笑道:“林兄弟,你先感覺感覺,身上是否還有什麽不適的地方,如果有,請立刻告訴老頭。這傷不完全根治,就是一個隱患呢。”
五髒心脈以及右肩,這是我最致使的重傷。不過,也不知歧老頭何方神聖,手段超脫凡塵,竟是單靠每日服下的幾顆丹藥,以及這缸藥水持續浸泡,竟然神奇恢複當初。
“歧大爺高明,小子萬分佩服。”頓了頓,我回到剛才的話題,又一次詢問說道:“歧大爺,如果你是不相信我,如果你是有難言之隱,我自是不會強求。”
“林兄弟,瞧你這話說的,我這個老頭子又怎麽會不相信你呢。”城主捋著白須,搓了搓手,坐在旁邊一塊石台。“前事不提,單是魔獸一事,若非你冒險舍命相救,老頭我還有月兒,此刻亦不知是何種結果。這份恩情,哪怕老頭我既將入土,卻也會銘感五內。”
我說道:“歧大爺嚴重了。仔細想來,分明就是我有眼無珠竟不識得真人,若非我搗亂,又怎麽會浪費歧大爺如此多的時間。”
“林兄弟,話也並非如此說。”城主說道:“月兒是你所救,這是事實。我倆甚至還有那個家夥,依舊是你舍命相保才得以逃生。你明知不敵,卻而為之。如此大義,你根本不必妄自菲薄,放眼整個神州大陸,怕也難找出幾人。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很多疑問,照你先前之話,我們既然有過命的交情,又如何會隱瞞於你呢。”
歧月走了過來,手中還捧著一些鮮果,遞到我的麵前,我沒有拒絕,又拿了兩粒說了聲謝謝。
城主說道:“我想林兄弟應該已經看出來,我倆並非大夏人士。”
我點了點頭回道:“是的,聽你們說話的口音便不像大夏人。”
“我和月兒來自遙遠的東周,至於身份麽,可能與林兄弟心裏想的有些出處,僅僅隻是略懂山藥草木之人,此次前往大夏,目的唯有其一,尋找一味藥草入引。或許我倆緣分天定,不巧在巫山之境相遇。說來慚愧,起始的確有捉弄你的意思,但是,越是往後,我越對你人品欣賞。再加上這次舍命相救,如果林兄弟不嫌棄,不妨我倆做個忘年結拜兄弟如何?”
城主的話剛剛脫口,歧月斷口阻道:“什麽呀爺爺,你平時老糊塗也就算了,怎滴這個時候還要糊塗。你和林大哥結拜成兄弟,那我豈不是得改口稱林大哥為林……這怎麽可以,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這倒也是……但我倆是我倆的事,你自不必理會便是了呀。”城主道。
“還是不行。”歧月堅決不同意,氣鼓鼓道:“反正就是不行,我心裏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