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我的心有多痛
過分?她也終於會因為他的一些言行而覺得心惱不已了嗎?
盛友坦向她逼近了一步,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所以呢?我做的過分,你心裏舒服嗎?現在可以體會到當年你背叛我,我是怎樣的心情了吧?”
還是當年的事情……
究竟她還需要為了當年的事情而付出多少的代價?難道她現在所遭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還不足以讓她與他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嗎?再說了,分明犯錯的人是他啊!是他做錯事情在先啊!但是他居然可以這般理直氣壯!
嚴芳微微別過臉去,每一次他向她靠近,她都會覺得不自在,而且是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曾經,他們也是那樣親密的人啊,可是如今卻是恨不得永遠不要再靠近對方:“背叛?你覺得是我背叛你嗎?你為什麽永遠都隻懂得從別人的身上找原因?卻從不懂得反省自己?”
“因為我不會錯,所以我不需要反省!但是嚴芳,你知道嗎?當年當我知道你跟遲劍蘇那個人聯手要將我扳倒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嗎?你一個人背叛我,我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你跟另外一個男人合起手來要將我扳倒!更何況那個男人一直對你懷有那樣的心思!”盛友坦說罷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稍微有點激動了,於是他就趕緊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又恢複了那冷淡的表情。
“怎麽?你也會吃醋嗎?”嚴芳才不會相信,這個將她折磨成這樣的男人,會因為她而吃醋。
他現在心裏眼裏不都是蘭芸嗎?他不可能再象曾經那般將她捧在手上了。
而她,注定要與他這樣背道而馳了,而且會漸行漸遠。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一旦有了隔閡,便注定了不能再向彼此走近,就算是還能走近,那也回不到曾經的親密無間了。
盛友坦又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拉了下自己的西裝,並沒有去回答嚴芳的問題,他露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總之,轉告遲劍蘇,他要是再敢碰蘭芸,他所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你。”
為了保護蘭芸,他現在可以麵不改色地將她當作籌碼,並且如果遲劍蘇真的犯規了,他可能真的會毫不猶豫地讓遲劍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她。
為了蘭芸,他可以傷害她,可以絲毫不去顧及她心中的傷痛。
不過她早就該預料到今天這樣的結局了啊?但是怎麽還是這樣心痛呢?
深吸了口氣,嚴芳不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的心痛還有難過,她苦笑了下:“我對遲劍蘇不會那麽重要。以我為代價,他不會怕的。”
“你對我不重要,可是對遲劍蘇的確重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盛友坦就好像是故意要讓嚴芳的心碎得徹底一般,總是要通過這些露骨的語言來讓她心痛,丟下這句冷酷絕情的話之後,盛友坦就轉身走掉了。
聽著皮鞋的聲音越來越遠,嚴芳整個人都倚靠在了牆壁上,然後整個人順著雪白的牆麵緩緩下滑,她頹喪地蹲在地上,然後緩緩抱緊自己的膝蓋,怎麽突然間覺得這麽冷呢?
其實冷的是她的那顆心吧?
現在到底要通過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將這一顆遍體鱗傷的心給捂熱呢?恐怕已經無招可解了吧?
記得曾經,那個盛夏光年裏的他們,他拉著她的手,一襲幹淨到可以晃花她的眼睛的白襯衫,然後他們一起漫步在滿是柔軟的沙子的沙灘上,頭頂上還有溫暖的陽光灑下來,在沙灘上能夠看得見他們的身影,從身影看,他們就已經那麽般配。
“以後我想去海的那邊看看。你知道海的那邊是哪裏嗎?”天真爛漫的嚴芳指向海的那一邊,笑靨如花。
他拉著她的手,拉得很緊很緊,可能是害怕她走丟了:“隻要是你想去的,我們都去。”
“真的?”嚴芳向他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
盛友坦看著她的笑容,淡淡一笑,卻足以溫暖她的心房:“當然,我什麽時候會騙你?就算是我騙了全世界,我也不能騙你啊。”
還有很多很多動聽的諾言,隻可惜後來都飄散在風中,然後現在再也尋不回了。
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沉浸在那段回憶中不肯走出來。
盛友坦,為什麽你都這樣傷我了,我還是不能做到百分之百地恨你呢?
病房內。
蘭芸經過搶救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醫生說,隻要簡單地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盛友坦聽完醫生的話之後才算是真的鬆了口氣,他對醫生簡單地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之後就走進了病房。
而此時,蘭芸已經醒過來了,正在看著窗外。
他剛剛走進來,他就聽到蘭芸很輕很淡的聲音:“我以為自己差點就要死了。”
“我說過的,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的。”盛友坦鬆了口氣,然後走到她的病床前,看著她那張蒼白的小臉:“現在感覺還好嗎?”
蘭芸看向他:“林司南呢?”
她知道剛才所發生的那一切並不是夢,在她差點就要失去意識,在她經曆著最困難的時刻的時候,都是林司南陪著他,而她自然不能就這樣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蘭芸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問起林司南,盛友坦自然心情不會太好,可是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他不能對著一個病人發脾氣:“他沒什麽大礙,已經回去了,你不用擔心。”
但是蘭芸的表情看起來卻並不高興:“盛友坦,我發覺很多事情都已經開始失控了。”
“什麽意思?”他故意假裝聽不懂,但是他分明已經聽懂了蘭芸的話外之意了。
蘭芸有點疲倦地閉上眼睛:“他對我很好,這讓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我好像已經不忍心繼續利用他了。他不想讓被人傷害分毫,同樣地,將心比心,我也不能這樣傷他。”
“你確定他是真心的嗎?有的時候,別人的演技可能比你還要好。”盛友坦的話外之意就是,林司南也可能隻是在演戲罷了。
反正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但是作為當事人的蘭芸,她當然對於究竟是演戲還是真相,還是有基本的判斷能力的:“可我可以確定,他不是演戲。”
“什麽時候,你也這麽信任一個人了?”蘭芸這三年來,對任何人都抱有一顆戒備的心,甚至在麵對他的時候,但是她現在卻開始這樣信任林司南,這讓他的心裏怎麽可以好受?
有的時候,男人比女人還要會吃醋,而且吃起醋來更瘋狂,更不可理喻。
但是自從上次的衝動過後,盛友坦便告訴自己,他再也不能失控了,他必須得讓自己時刻保持該有的理智,不論蘭芸還會做出任何讓他近乎抓狂的事情來。
蘭芸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睜開眼睛,看起來並不想與盛友坦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入探討下去,因為也不會找出個答案來:“今天的事情,可以查得到是誰做的嗎?”
“我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盛友坦直白告訴蘭芸。
蘭芸的表情多少有點驚訝:“已經知道了?”
“可是現在你還沒有要知道的必要。今天的事情算是我的失誤。我不會再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了。所以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盛友坦不想這件事情被深究下去,否則,蘭芸會知道他過去的一切,這也就意味著,她可能也會將心狠手辣這樣的名號扣在他的頭上,然而事實上,他並不是這樣的人。
被自己所在意的人看不起或者是鄙夷,這並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蘭芸知道,盛友坦既然不願意讓她深究,那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那她就該聰明一點,別再自作聰明地刨根問底下去,因為那樣隻會適得其反。
“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點事情。”盛友坦本來就很忙,他是拋下手頭所有的一切事情趕過來的,現在她已經無恙了,他當然得趕回去繼續手頭上的事情了。
蘭芸點了點頭。
盛友坦離開病房之後,蘭芸便將視線落在了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的那件外套,那是林司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的。
在那樣寒冷的冷凍庫裏,他居然將自己的外套脫給了她。
她一開始的計劃不就是這樣嗎?讓林司南可以為了她而不顧一切,讓他從此再也離不開蘭芸這三個字,但是為什麽現在她做到了,她卻感覺自己的一顆心被什麽給壓住了一樣,連喘氣都覺得費勁。
“林司南,我,該如何對你呢?”蘭芸緩緩閉上眼睛,那顆很久不再跳動的心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她那顆平靜了許久的心,現在卻再次被掀起了波瀾,而這不平靜的波瀾是因為林司南。
莫楠現在時不時地都會跑來看看顧蔓。
她會來跟顧蔓說說話,她其實沒別的企盼,她就是希望顧蔓可以醒過來,因為最近她在公司看見宮霖軒的時候,他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恐怕一方麵是為了要與公司解約的事情而費盡心力,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躺在醫院的顧蔓。
“雖然不知道宮霖軒有多愛你,但是在我看來,你應該是他最看重的人。真的好羨慕,好羨慕。”莫楠苦笑了下。
“我現在代替你陪在宮霖軒的身邊,等你醒來了,我就會自覺走開的。我想,我根本就是配不上宮霖軒的。”莫楠知道做人該有自知之明,她當然不會奢盼,有一天自己能夠與宮霖軒那樣的大人物墜入愛河。
她想的,不過都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那就是,可以遠遠地看著他,並且看到他幸福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