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藏著怎樣的心思
等到大家議論的差不多之後,林司南便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後一本正經並且鄭重其事地宣布道:“從今天開始,蘭芸就是我林司南的女朋友,跟那個盛友坦再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我不希望以後你們提起蘭芸的時候,總是要將她與盛友坦掛鉤起來!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盛友坦的女人之類的字眼,我一定不會放過說錯話的這個人。”
雖然沒有任何凶惡的語言,但是林司南的語氣之中所透露出來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的,他的目光堅定而諱莫如深,令人猜不透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究竟藏著怎樣的心思。
林司南此話一出,江璐手中的紅酒杯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她雖然已經勸著自己做好了最充足的準備,但是很可惜還是當眾失態了,紅酒杯應聲落地的那一刹那,杯中的紅酒也灑在了她的身上,弄濕了她身上的禮服,但是她卻並不去在意自己身上的禮服看起來有多可笑,她隻是驚慌不已地看向林司南。
他現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他怎麽可以跟蘭芸在一起?
從血緣關係上來說,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這怎麽可以呢?
江璐的拳頭緩緩握緊,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已,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去阻止這一切呢?難道要將真相告訴林司南嗎?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林司南會不會覺得她是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從而疏遠她遠離她?
再看看蘭芸,她的臉上也出現了驚詫之色,她也的確沒有料想到林司南會這樣當眾宣布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才剛剛確定不久,她的確是跟林司南說過,她不想再不明不白地跟誰在一起了,可是她真的沒有奢望過林司南會給她這樣一個足以稱得上是驚喜的驚喜。
他願意這樣將她介紹過眾人,是因為他真的打從心底裏喜歡她嗎?
“居然是真的……”底下也傳來了接二連三的議論聲。
“兩個人都那樣手挽手了,難道還能有假嗎?”
“但是象蘭芸這樣身世不清不白的,怎麽可能嫁得進江家呢?”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大家隨意。”林司南說罷就從台上走了下來,也不去在意旁人所投來的驚訝或是困惑的眼色,他隻是徑直走向了蘭芸。
然後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蘭芸發覺自己在這一刻是高興不起來的,因為她發覺自己的心越來越覺得沉痛,就像是被什麽綁住了一樣,很難自由地呼吸。
可能這輩子,她注定是要欠林司南的吧?
林司南伸出手摸了下蘭芸的臉頰,然後就拉過她的手朝著江璐那邊走了過去。
江璐顯然還沒有晃過神來。
林明伸出手拉了拉江璐的胳膊,江璐才算是回過神來。
“媽,你都聽到了吧?”林司南的手搭在蘭芸的肩膀上。
蘭芸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江璐,如果不是因為痛恨著江璐這個女人,她不會忍心去傷害林司南的。
人的心都是肉長的,一個人對你掏心掏肺的,你怎麽可能還能忍心無動於衷地去傷害他利用他呢?
隻是就算是心疼,就算是舍不得,那都無濟於事,誰讓她,還有沒完成的事情呢?
“司南,你,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江璐終於忍不住地咆哮了出來,在一旁的人也都聽到了,但是卻又不敢正大光明地停下來看熱鬧,所以都自覺地避開了,可是卻仍舊拉長了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媽,我沒有一刻是比現在清醒的。我無比地確定,我有多麽喜歡站在我旁邊的這個女人!”林司南的目光堅定無比,而且語氣也是絲毫不容置疑與反駁的。
蘭芸微微側過臉去看向林司南,他說出這樣的話語的時候的模樣,恐怕會一直就這樣烙印在她的腦海中。
他,對她真的很好,好到讓她有點恍惚,也有點飄忽了。
“司南!你!你是要氣死我嗎!”江璐的身子看起來搖搖欲墜,她正欲伸手教訓一下林司南,但是卻被林明及時給攔下了,林明在她的耳邊低聲提醒道:“這裏是公共場合,別衝動,有話我們回家再說。”
“芸兒,我那邊還有個客戶在等我,你要跟我過去嗎?”林司南沒有去理會江璐此刻的火冒三丈,他隻是關切地詢問蘭芸。
蘭芸的雙眼與江璐對視著,然後她的嘴角不著痕跡地微微勾起,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想我就不過去了。看起來阿姨有話想對我說呢。”
這‘阿姨’兩個字聽起來真是諷刺不已。
江璐整個人還是盛怒的模樣,她的雙眼似乎都快要冒出火來。
想來今天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就要成為明天的頭條了。
林司南饒不放心地看了眼表情猙獰的江璐,又看了看神情悠然的蘭芸,他並沒有反對,隻是說道:“好,那我等下過來找你。”
“去吧,我一個大活人,不會丟了的。而且我想阿姨也不會為難我的。”蘭芸對著林司南笑了笑,在說到‘阿姨’二字的時候,她還特意轉過臉去看了眼江璐,想必此刻她就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好吧。”林司南不放心地看了眼江璐,然後還是轉身走開了。
等到林司南走了之後,江璐就低喝了一聲:“你跟我上去一下!”
蘭芸當然知道,江璐此刻是在對自己說話,所以她並沒有抗拒,隻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走了上去。
在這邊的樓上有一個貴賓休息室,江璐就是帶著她來到了這裏。
走進貴賓休息室之後,蘭芸就自覺地關上了門,她剛剛關上門,她就感覺自己的臉頰旁邊飄過了一股風,原來江璐又想賜給她一巴掌,不過幸虧她躲得快,所以她才沒有又冤枉地挨上一巴掌。
蘭芸及時地拽住了江璐的手腕,這個女人果真是沒有什麽素養,動不動隻知道用這樣粗俗的方式去教訓一個人,她身為大千金的素養難道都喂狗去了嗎?
蘭芸不屑一顧一笑:“看來你已經憤怒到一定程度了啊?”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別再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我也說過,隻要你適可而止,我們今後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江璐不顧形象地嘶吼道,她這一次是真的惹怒她了。
蘭芸將江璐那微微顫動著的手甩開了,然後冷著一張臉看著她說道:“井水不犯河水?你讓我跟你怎麽可能做得到井水不犯河水?你告訴我?你害死了我的母親,讓她孤苦伶仃一輩子!不僅如此,你還讓我變得那麽可憐,幾乎成為了如同乞丐一般的可憐人!還有啊,你那不要臉的女兒,怎麽好意思將我唯一的依靠都搶走呢?讓我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可以去依靠的人!”
蘭芸向著江璐緩緩逼近,而她則一步一步向後退去:“你了解嗎?一個人在深夜裏抱著自己哭的感覺嗎?你又了解一個人孤苦無依絕望無助的感覺嗎?你又了解一個人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看到自己所愛之人離開自己的無力之感嗎?如果你都不懂,你就別跟我說什麽適可而止!”
“就算是如此,那也跟司南無關!你為什麽要把他牽扯進來!”江璐已經無路可退了,她的後背已經抵在桌角的位置上了。
“如果你覺得心疼了,那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啊?告訴他,你是如何無恥地破壞別人的家庭!再告訴他,他的妹妹又是如何把別人的未婚夫給搶走的!再告訴他,其實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你去說啊,我並不攔著你。”蘭芸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淒涼無比的笑意。
這一切的悲哀,都是這母女倆個人賜給她的,她們的惡毒和喪心病狂,為什麽要讓她來承擔?而現在當她想要將一切的痛苦奉還給她的時候,她卻居然敢厚著臉皮讓她適可而止?
有一句話叫做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得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江璐沒有去破壞別人的家庭,沒有去覬覦別人的幸福,她怎麽可能會一直藏著這個秘密卻不敢跟任何人坦白呢?她也不需要戰戰兢兢,就害怕自己的兒子會知道當年她自己那令人羞愧的所作所為。
江璐的麵色鐵青,她的一隻手緊緊地摳住桌角的位置,想來蘭芸是料準了她不敢將這些告訴林司南吧?所以才敢這麽囂張!
蘭芸冷笑了一聲,她終於啞口無言無言以對了:“不敢說?因為你也害怕他會恨你。被一個人恨著的感覺,可並不好受。所以說啊,如果當初你沒去做些自不量力的事情的話,你現在怎麽會活得這樣戰戰兢兢的?真是可憐。”
江璐的手摳桌角的位置摳得更厲害了幾分,她分明已經感覺到了皮肉之間的疼痛感,可是這與她此刻心中的痛相比,卻是鳳毛麟角。
她沉默片刻之後才開口道:“所以,你到底要做到怎樣的地步,你才肯作罷?”
“很簡單,把當年所有的事情都公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林明狼狽為奸的事情!也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家眼中的江璐江夫人其實多麽令人作嘔!”蘭芸這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討一個公道,這樣她的母親在泉下也就可以瞑目了。
多麽可笑的話啊?
江璐不禁發出了笑聲:“什麽?”
“我想你的聽力應該沒有問題吧?”蘭芸並沒有選擇重複一遍。
“蘭芸,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嗎?”江璐將自己的腰板挺直,也是為了給自己加油打氣,讓自己可以有多幾分的氣勢去對抗蘭芸。
她,真的已經不是那個任由別人欺辱的蘭芸了。
曾經的那個走路都要低著頭的女孩兒,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此刻站在她麵前的蘭芸,是不容許任何人傷她的,哪怕是一絲一毫,她都會加倍奉還!
“那你就動我試試看。”蘭芸不以為然地回答道,然後提醒道:“如果我現在稍微有點不測,司南都會以為是你的錯,你信嗎?”
“司南好歹是我的兒子!就算是他現在一時不清醒看上了你!他也不可能真的不將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你可千萬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盛友坦瞧得起你,但是我們江家,可不容不下你!”江璐顯然底氣不足,但是她卻還是卯足了勁在跟蘭芸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