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替罪羔羊
眾目睽睽之下，她必須和他劃清界限。
卓君豪說眸光閃了閃，一張俊臉沒有多餘的表情：“不是我找你，是校長找你有事。馬上跟我到辦公室。”
呃？
校長找？
顧小涵有些囧，不過，幸好。明顯狠狠鬆了一口氣，爽快地答道，“好。”
卻不知這樣的表情看進卓君豪的心底，仿佛一抹無形的刀子刺進了他的心窩。
“去辦公室？”夏映雪謔地站起身來。
顧小涵不知她怎得一下就睡醒了。不過，她知道她是關心自己的。
瞅著她精神不太好的樣子，顧小涵直接拒絕了：“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你在這裏等著。”
夏映雪也沒有再推脫，看著顧小涵眸底堅強，她放心地再次趴下。
卓君豪、顧小涵一前一後走出了教室，身後一雙眸子瞬間淬毒了一般，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一路上，未免遭人非議，顧小涵故意放慢腳步，離卓君豪五六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深深歎了口氣，卓君豪回身，頓住了步子。
“你，你怎麽不走了？”顧小涵忽地緊張起來，想到上次被他騙到導師辦公室的事情，她瞬間不淡定了，“莫非，並不是校長找我，你假傳聖旨？”
下意識地，她往後退了一大步。
隻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卻刺得卓君豪心底忽地鈍痛。
他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口吻帶著自嘲，“小涵，我是毒蛇猛獸麽？竟然讓你這麽害怕到恨不得撇清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顧小涵麵色一囧，意識到自己剛剛確實有些偏激了，趕緊解釋，“班長，你誤會了。隻是因為上一次的緣故，所以，我，我想多了。”
紅著臉，她心虛地不敢去看卓君豪的眼。
“前幾天的鬧劇，關於旗杆的那件事有結果了。”卓君豪淡淡地說。
“真的？”顧小涵既緊張又激動，瞄向卓君豪，總覺得他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受傷傷害了一把，她有些過意不去，盡管心裏很想再問問具體情況，卻不敢再問出口。
卓君豪似乎很了解她一般，轉身繼續往前走，聲音輕輕傳來：“別擔心，有人已經證實了你的清白……”
“哦……”她機械地回答，盯著自己的腳尖走路。
卓君豪又是淡淡一歎：“小涵，我們還是朋友嗎？”
“啊？當然，當然是啊。”忽地對上他的眼眸，顧小涵呼吸一滯，回答得有些敷衍，如果，卓君豪真是打著朋友的旗號，借此接近她，她該怎麽辦？人家不明說，她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
總覺得卓君豪的那雙眼眸有些犀利。
他輕輕一笑，俊臉好看的能亂了一地花癡的玻璃心，“那就好。”
這張臉，這個人渾身散發的氣質，確實有吸引人的本錢。尤其記得高中時，看著他就緊張得一顆心蹦蹦亂跳，根本不敢多看一眼。但是，如今那種激動的心情沒有了，有的隻是另一種緊張：怕她和他走太近，慕容辰謹會誤會。
腦子裏亂糟糟的，等不及想清楚，卓君豪已經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在座的依然是上次的幾位領導。
看見邊兒上站著哭紅眼的吳莎莎，顧小涵心裏瞬間幾分明白。
“顧小涵同學，經過調查，上次的事件確實與你無關，吳莎莎同學已經把一切都說清楚了，我們校方決定在明天師生集會上，還你清白，你可以下去，好好學習了。”
看著顧小涵，校長和藹可親地說，“希望下次看見你更加成熟完美的設計，下去吧。”
就這麽完了？
顧小涵心底打了無數個問號，訝異地微微張著嘴巴，竟然忘記了答校長的話。
“顧小涵，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校長提高了聲音。
“啊？沒，沒有……”即便有，她也不好問，擺明了，領導的意思隻是通知她知道結果而已，具體的情況根本不會給她講明。
“謝謝校長的關心。”顧小涵微微欠身，轉身出了校長辦公室。
本來事情查清楚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是，心裏卻莫名不是滋味。
隻因為吳莎莎委屈到不行的表情。
第二天，全校師生集會上。
偌大的操場上站滿Y大所有學生，密密麻麻足有上萬人。
吳莎莎紅著一雙眼睛站在台前，低著頭，完全像個犯了重罪的罪犯。
校長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來：“老師們，同學們，前段時間，我們Y大發生的關於旗杆上掛內衣的事件，終於真相大白，經過調查，這起事件，全是因為大一美術係設計三班吳莎莎同學一個人所為。這件事情，純屬毀壞他人清白的行為，既讓顧小涵同學受到傷害，更嚴重損害了學校的榮譽，現在就讓吳莎莎同學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向校方，向顧小涵同學致歉。”
台下人人屏住了呼吸，成千上萬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吳莎莎。
夏映雪瞬間不淡定了。
她狠狠地扯了把顧小涵，急紅了眼：“小涵，分明罪魁禍首另有其人，這個吳莎莎是瘋了嗎？就這麽喜歡當替罪羔羊？”
昨天，明明說好的，吳莎莎親口舉證白沁蓮，一夜之間，一切全都變成她一個人的行為，夏映雪怎麽都不甘心。
她的聲音有點大，瞬間招來了好些人的目光。
那個吳莎莎看著就膽小怕事的樣子，怎麽會幹出這麽大膽的事情？
立即有人竊竊私語了。
顧小涵趕緊拉了夏映雪一把：“別亂說。”
沉默了一會兒，吳莎莎帶著哽咽的聲音傳進了眾人耳朵：“我是吳莎莎……之前，旗杆上那件事情純粹就是我栽贓陷害顧小涵同學的，因為我羨慕嫉妒她比我漂亮，設計比我好，還比我有人緣……而那條內褲也是我自己的，我親自讓人掛上旗杆頂……”
瞬間全場嘩然。
顧小涵和夏映雪對望一眼，目瞪口呆。
吳莎莎到底在說什麽？
別人不知道，顧小涵和夏映雪可清楚得很。
分明，那條內褲就不是吳莎莎的，她為何要承認是她的？
很快，操場上的議論聲，再次被吳莎莎抽泣的聲音打斷：“還有一件事情……我也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坦白，上次的新生舞會上，顧小涵同學的裙子也是我故意給她剪破的，我嫉妒她能夠和卓君豪同學獻舞，隻是想讓她在眾人麵前丟臉……隻是沒想到，顧小涵同學聰明機靈，輕輕化解了難堪……”
她還真是坦白的徹底，陳年舊事也敢承認，這個吳莎莎還是真是想徹底毀了自己。
立即，眾人的議論聲又起。
“天哪，顧小涵那裙子破了原來是真的，我還以為她那是故意作秀呢？”
“嘖嘖，真想不到，這個吳莎莎真是個善嫉的瘋子，顧小涵和她是有仇啊，她怎的從進學校起就盯上了她？”
“這還不明白，顧小涵定然美得人神共憤唄，否則怎麽會那麽招人記恨？”
“紅顏禍水……”
眾人的議論聲中，吳莎莎對著台下，已經泣不成聲：“今天，我在這裏鄭重向顧小涵同學以及學校道歉，希望大家不要向我學習，惡意毀壞他人清白，以及校方榮譽。”深深鞠躬，足足一分鍾。
“老師們，同學們，吳莎莎同學的行為惡劣，已經觸犯到了刑法，鑒於她是我校的學生，而顧小涵同學也不願追究其法律責任，所以，學校對她做出開除學籍的處分，希望廣大同學引以為戒……”
一個風波就這麽過去了，顧小涵在全校出名了，而吳莎莎的前途也就被這麽斷送了。
夏映雪氣紅了眼，而顧小涵心底也難受得不行。
吳莎莎走的時候，整個人完全呆怔甚至麻木，一個人拉著行李箱孤寂地往校外走，而一向和她走得近的白沁蓮和喬菲兒卻不見人影。
顧小涵和夏映雪終究沒忍住，擋住了她的去路。
“為什麽？”夏映雪問，“事情分明不是你做的，你就那麽喜歡當替罪羊？吳莎莎，我說你是真蠢還是假笨？這樣的事也要替白沁蓮兜著，你不知道，關係著你的前途？”
吳莎莎抬起腫得不像話的眼睛，看了看顧小涵，再次看向夏映雪，“沒有為什麽，橫豎我也有參與，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可是，如果你受人指使，或者被人脅迫，結果會不一樣……”顧小涵忍不住插嘴了。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吳莎莎答道：“無所謂了，顧小涵，謝謝你不計前嫌，肯來送我……”淒涼一笑，淚珠不受控製地滑下眼角，她狠狠抹一把，扯出一抹笑，“將來你肯定是個很棒的設計師，再見。”
吳莎莎走了，顧小涵和夏映雪的難受得不行。
該走的人沒走，不該走的人卻走了，夏映雪這個急性子的妞兒對白沁蓮的成見更是與日俱增。
看她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自然，白沁蓮看她和顧小涵兩人，也哪兒都不對胃口。千金小姐也不腆著臉和兩人套近乎拉關係了，卓君豪一巴掌，直接將她打回原形。
她整天擰著一張臉，見了誰都仿佛欠了她萬兒八千似的。
陰陽怪氣的聲音，聽著就讓人倒胃口，恨不得跳過去撓她兩爪。
中午吃過飯，夏映雪正趴在桌上打盹，顧小涵照樣拿著畫筆和姚瑤一起隨意塗塗抹抹。
突地，教室外麵響起一陣躁動聲，很多人不住地往陽台上湧。
莫不是又有人把內褲掛旗杆上去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顧小涵直覺這麽想。
夏映雪倏地撐起身，拉了姚瑤就往陽台上跑。
顧小涵有些遲疑，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以為，人家又掛了內褲冤枉你呢？”夏映雪打趣她。
顧小涵被迫跟著跑，眼皮陡然狠狠跳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