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搓毛線糰子
第32章 搓毛線糰子
轉眼間冬天就突然而至,孟青青推開用厚被褥掛起來的房門,看見屋外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才恍然發覺冬天來了。
這是孟青青來到這個時代遇到的第一場雪,雖然沒有北方的鵝毛大雪,但也連綿不絕的落了一夜,也將目光所及之處都鋪上了白色。
孟青青一邊搓著手呵著氣取暖,一邊擔心還在學堂的沈湛,天氣這麼冷讀書可真是一件要命的事。孟青青琢磨著上哪兒搞些羊毛織雙手套襪子之類的保暖物品。
小溪村是沒有人養羊的,或許別的地方有,下次去集市看看。集市並不是縣城的大街小巷,而是縣城靠近碼頭的地方有一個居民臨時聚集地,尤其在這個不農忙的季節,不少農民會將家裡多餘的物資拿去換需要的鹽、糖之類的東西。
不過還沒讓她去集市碰運氣,就有個上門的生意解決了她的問題。
這天她正在鋪子里看賬本,隨著治凍瘡藥膏、防凍瘡護手霜、滋潤面膏出售,她本來因為天氣原因冷清的鋪子再次熱鬧起來,孟青青也因此掙了一大筆,至少存夠了沈湛的科考花費。
孟青青正在核對店鋪的收支賬簿,就見鋪子里進來一位裹著灰色毛皮的中年人,身後跟著的兩人也在毛領和袖口逢著皮毛,一看就很暖和。
孟青青不知道來人何意,她笑臉相迎,「不知道幾位客人需要些什麼?」
「你是掌柜娘子?」灰色毛皮的男人開口問道。
「是,這位老爺有什麼需要?」
「我想和你談筆生意。」灰色毛皮的男人和身後的兩人對視一眼。
孟青青不明所以,謹慎問道:「不知道您要做些什麼生意?」
「掌柜你不必擔心,我們都是做正經生意的。」灰色毛皮男人石宇笑道:「我從別處聽說掌柜這裡賣防凍瘡的膏子,想跟你做筆生意。」
聽聞此言,孟青青才鬆口氣,便有禮貌的請他們去裡間商談,奉上待客的茶,燒上火爐,孟青青將來人做生意的意圖聽個明白。
原來這位石老爺是個大商人,做的是茶絲綢瓷器的買賣,將中原的茶、絲綢和瓷器運往草原和西域,這次是他們返程路過秋桐縣,暫做停歇,接下來經州府去京城。他們也是偶然得知玉顏坊的制凍和防凍瘡的藥膏的升起之處,便想收購一批等明年運往西北。
「孟掌柜你不知道,北方的草原冬季尤其漫長,很多的牧民都會凍壞手腳,您的治凍瘡的膏子毫無疑問會很有市場。」
「你需要的數量很大,我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您知道我這只是個小鋪子。」孟青青猶豫道。
「我不急著要,要等明年開春三月左右才能繼續行商,您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如此說來孟青青也沒什麼拒絕的餘地,上門的生意自然要做的,接下來兩人便簽了契約,,石宇以一錢五分銀子定下八百罐護手霜,以一錢八分銀子定下五百罐面霜,付了一百兩的定金,約定明年三月份來取。
簽訂好契子后,孟青青問向石宇,「你們手上還有多餘的毛皮和羊毛嗎?我想買些。」
「還有不少狐皮狼皮兔皮,羊毛沒有,有羊毛氈。」
孟青青聽到沒有羊毛還是有些遺憾,不過石宇身後的一直沒出聲的兩位,其中一人道:「老爺,車裡有一袋子羊毛,是您當時順手收的。」
石宇被提醒一下想了起來,那袋子羊毛是當時他見一個牧民小姑娘特別可憐,才用二兩茶葉換了過來,不然這種不值錢的東西,他是不會收購的。
「確實有一袋子,大概十幾斤。」石宇道。
「我都要了,我用一罐面霜與你交換。」孟青青喜出望外道。
石宇自然沒有不答應的,要是羊毛氈還能賣出去,純羊毛顯然就是廢物,那玩意兒沒啥用味兒還大,連著草原的牧民都不想拿來做衣裳,能換到售價兩錢銀子的面霜自然是賺到了。
孟青青又花了些銀錢買了三張灰兔皮一張狼皮,當然石宇這裡還有一些猛獸的好皮,但是孟青青沒有那個錢,只好過個眼癮。因有著生意契約,石宇還算道義,皮毛的價格給的公道。
灰兔皮皮子就給給家裡人鑲個衣領,在做幾個保暖的帽子,一張狼皮給相公做個褙子(馬甲)應該夠了。
羊毛買買的時候孟青青就檢查過,是比較柔軟的絨毛,孟青青回家稱了一下有十五斤,這些應該能給全家都能用上襪子和手套吧。
家裡人衣服除了沈湛的褙子剩下的都交給許氏加毛領子,多的毛皮就做帽子。孟青青一邊用狼皮給沈湛做褙子,一邊倒騰羊毛。孟青青的手藝幾個月的練習下來進步了不少,至少不會出現將兩隻袖子縫在一起的情況。
將羊毛變成毛線的過程,孟青青也一知半解,全靠前世去草原旅遊,體驗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記憶來摸索。
好在重活一世的孟青青記憶力跟著長進,絞盡腦汁的弄了十來天,終於將羊毛團搗騰出來,十五斤的羊毛經過工藝之後只留下兩斤多的羊毛團,這個損耗量也是令孟青青心疼。
接下來就是將羊毛團搓成毛線,因為沒有羊毛紡織機,孟青青只好靠手工搓毛線,這件事是個靈巧活,好在冬天裡沒什麼事,拉著沈小溪和許氏三人一塊搓。
搓毛線是個技術活,要麼太粗,要麼太細,搓成統一規格需要經驗累積,幾人弄了四五天才全部搓完。
孟青青將搓好的毛線送到城裡頭的染布坊染色,拿到染好色的毛線又過去了三天。將近二十二個毛線團,五個染成緋色,五個染成湘色,餘下都染成靛色和青色。
這個季節是貓冬的日子,南方沒有炕,屋子裡擺著炭盆,今日旬假,沈湛在書房寫夫子布置的文章。
案桌擺在一扇窗戶前,窗外是自家的小院子,院子里還鋪著雪,天已經放晴了,陽光落在積雪上像是灑了一片金子。
沈湛正心無旁騖的作文章,明年四月份參加府城的院試,若是這次不過,則又要等三年。沈湛十六歲過的童生試,當時老師的意思是年歲太小,再等一屆下場比較穩妥,這一等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