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書院又起衝突
第83章 書院又起衝突
沈湛去了書院,孟青青的日子又恢復了忙碌鋪子的常態,她將綉香囊打絡子一類的手工活租給了鄰居王嬸,王嬸一家在這地界住了二十來年,熟的不得了,誰家小媳婦會綉活,誰家婆娘絡子打得好都一清二楚。
孟青青也沒託大,先讓王嬸找人做了一批貨,驗收了覺得很不錯,這才定了長期的外包生意。
這些都是添頭,重要的還是面脂一類的,這個需要用到靈泉水,自己又不辦工坊,靠不了別人,只好自己帶著半夏慢慢做,準備屯夠了貨才開張。日子雖過得一成不變,但也充實的很。
復又想起前陣子收到的家書,信中都是一些關心之語,還有不少的粽子艾草,是許氏備來的端午節禮。因著日子忙碌,沈湛又在書院,這個端午節孟青青就跟麥冬半夏三人粗糙的過了,自己收拾了一大包袱的東西,並上家書僱人送回小溪村。
暮去朝來又過了幾日,旬假歸來的學子們那顆玩野了的心也在夫子抽查課業中收了起來,老老實實的投入學習中去。
轉眼又快到月末,江州書院有兩件大事,頭一件便是考察學業的月課,第二件是騎射課。江州書院的騎射課一月只有兩次,月中一次,月末一次,月中那次是學習御禮,主要是理論知識,月末才是上校場騎馬射箭。
早課結束后,眾學子拿著課本陸陸續續的走出教室,沈湛四人是同屆秀才又一學舍,所以常同進同出。
「雲清,你今兒又得夫子誇了,都是一樣吃的五穀,怎的你的腦子生的那般聰明?」楊宙追了兩步走到雲清右手邊,聲音清朗。
沈湛知道他性子簡單,說這話純粹是羨慕他會背書。
「但凡你將玩鬧的心思都放在讀書上,也不至於背不出,被夫子訓斥!」周逸笑著拿書敲了一下楊宙的腦袋,鬧得人捂著頭往謝寧身後躲。
「我不過也是多讀了幾遍書罷了,澤宇若是願意,自明天起我便帶你一塊讀書。」沈湛笑道。
「可別了,你那起早貪黑的用功樣子我可受不了。」楊澤宇趕緊擺手道。
「哼,別以為得了夫子幾句誇,就尾巴翹上了天,江州書院可不是你們鄉下小地方!」這邊正說笑著,就見後頭的謝石飛帶著一群人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楊宙的話,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謝學子,你可別亂說話。」謝寧皺著眉出聲道:「雲清向來謙恭有禮,何時行過不妥之事?」
「嗤」謝石飛輕蔑一笑,「不過是虛偽罷了,沈雲清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讓你這些跟班為你說話,自己躲在後面穩坐釣魚台?什麼謙遜有禮,我瞧著不過沽名釣譽,馬上就是月課,你可敢與我打賭,讓大夥瞧瞧誰才是本屆秀才第一人?」
謝石飛這話說的眾人都是眉頭緊皺,他們與沈湛交好,自然是因為沈湛值得相交。怎麼到了他嘴裡就成了巴結沈湛似的?若不是他們心性好又知謝石飛是個什麼樣的人,指不定心裡就生了芥蒂。
「謝石飛,這裡是書院,你在家中被千呵萬護不打緊,在書院里煩請管好自己的一張嘴。」沈湛再怎麼好脾氣,也被惹出了幾分火氣,「大家同讀一樣的書,怎麼旁人學會微言大義,你只學了多嘴多舌?可真是一件奇事!」
一番話說的周圍的看熱鬧的學子都捧腹大笑,謝石飛氣的一張臉通紅,指著沈湛鼻子怒吼:「沈雲清,你可真是好樣的!」
「哼,我知道你是怕了?」謝石飛壓下火氣,眼珠子一轉道:「也是,畢竟堂堂案首輸了可不好看,你要是不敢我也不強求,只要你當眾承認你沈雲清不如我,我就放過你如何?」
「謝石飛,你哪來的大臉,雲清憑什麼要聽你的?」謝寧強忍著翻白眼的慾望,嗤笑道。
「他當在他謝家呢,人人都要順著他。」周逸不咸不淡的刺了一句。
「你們?!」謝石飛又氣了,跟著炮仗似的,瞪了一眼身後跟鋸嘴葫蘆一樣的小弟,怎麼沈雲清身邊的個個都能說會道,他這邊的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你們說這麼多,還不就是不敢嗎?」一小弟突然急智,他越說越洋洋得意「你要是不敢,就趁早認輸,省的到時候不好看,我們謝公子心胸寬廣,自是不會同你計較。」
這邊四人聽他說謝石飛心胸寬廣,都面色複雜。
謝石飛一口氣不上不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弟給蠢到了,「沈湛,你是啞巴嗎?就知道讓別人替你說,你就直說這賭約應是不應,一大男人竟似閨閣小姐一般,扭扭捏捏。」
沈湛攔住氣的握拳想要繼續理論的謝寧,忽的一笑,道:「行,既然你堅持如此,那我便應下了,只不過即是賭約,該有些彩頭才是。」
「自然。」謝石飛喜形於色,他正想怎麼說賭注的事,沒想到沈湛自己提了,正和他意,「這樣我也不為難你,輸的人赤著身子繞書院跑一圈。」
他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小弟轟的一下起鬨起來。
謝石飛得意洋洋,他沈雲清不最是清俊溫雅么,看看有這麼一樁醜事,還拿什麼充君子!
沈湛聞言眸色一冷,笑道:「這有損書院名聲恐不太好,」但他話音一轉又道:「這樣,也不必脫光,留一條褻褲便可,也好給謝學子留點兒體面。」
「哼,沈雲清你還是好好鍛煉身體吧,以免到時污了大伙兒眼睛!」戰書一下,謝石飛目的達到,便帶著一眾跟班趾高氣揚跟打了勝仗一般走了。
謝石飛一群人離開,周逸才面色擔憂道:「雲清,你不該應下,瞧他那勝券在握的樣子就知道有算計。」
沈湛一笑,「周大哥切莫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他有什麼陰謀詭計,我自是不怕的。」
「就怕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周逸還是不放心,只道:「就怕他使什麼暗招,後日就是月課,這兩日你同我們在一起,別落單。」
「周大哥,難不成那謝石飛還會使壞害雲清嗎?」楊宙聞言睜大眼睛,不可置通道。
「他謝石飛是個什麼水平,雲清學識咱們有目共睹,他敢這樣挑釁雲清下賭,定是有什麼儀仗,要靠真才實學,他能考得過雲清?」謝寧道。
「要真是憑本事就好了,只怕是有人心懷叵測。」周逸回道。
「好了,我知道幾位兄弟是為我擔心,但我是那麼好欺辱的?」沈湛笑的雲淡風輕,「不管他謝石飛有什麼打算,都無妨,定不讓他得逞。我只是嫌他煩,瞧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算我今日不應,他也不會善罷甘休,指不定再出什麼招,還不如直接應下,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如此也好。」周逸蹙眉,「這個謝石飛竟如此小量,就知道嫉妒旁人,他不知你的辛苦,只看見你的光鮮。但我們不同,我們同住一舍,目睹了你苦讀艱難,雲清你且放心,我們並不將謝石飛的挑撥之語放在心上。」
「對對對,我也是,我只是羨慕你被夫子誇獎,但我也知道自己懶散,做不到你這種程度。」楊宙趕緊附言。
「我自不必說了,我同你一道從秋桐縣考出來,若沒有你時常解答困惑,我怕是也考不上稟生,進江州書院讀書。」謝寧笑的釋然,帶著一絲感激之意。
「我知,能與你們結識,是我沈湛之幸。」
沈湛前世並無多少志同道合之人,不入官場后更是獨來獨往,不與人交好,以免有結黨營私之嫌,沒想到今生自己這種性子還能交識到這些品貌雙全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