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師不成反被踹
()郝松雨沉吟一聲,稍稍打量了這小廝兩眼,搖頭道:「眉目yin氣凝聚、剛陽微弱,你的體質不適合我華山功法。」
能鼓起勇氣衝出來,能放下尊嚴跪下去,劉劍不知掙扎了幾許。被人拒絕並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被人『婉拒』。
被突然衝出來的小廝嚇的一愣,蕭姓公子雙眼眯起,上下打量了劉劍幾眼。狠狠瞪了自己那弟弟一眼,蕭公子向前一步,一腳將那小廝踹出了門外。
「哪裡跑來的小廝!青樓的賤種,也想學人拜師學武?」
劉劍仰躺在地,對著那蕭公子怒目而視。隨思有些焦急地站起,卻只是皺眉站在那裡,焦急地看著門口發生的一切。
華山劍客冷哼一聲,有些不滿這錦衣公子的持強凌弱。蕭姓公子聽這一聲冷哼,不由有些面se發白,而方才還有些猶豫的男童被他拉著跪倒在地。
那孩童跪在地上,倒想起了已經背了幾ri的台詞,顫聲道:「弟子願拜入華山派門下,專心學武,發揚我華山武道!」
自己這次也是受了師伯的命令,做完掌門師父吩咐的事後,來帶蕭家小公子回山。
畢竟蕭家這幾年門派大殿修葺捐了許多銀子,這個弟子名額卻也是師伯應下的。故而沉聲問道:「你可吃得了習武的苦、受得了練劍的罪!」
「受得了!受得了!」大小公子齊聲應著。蕭公子面帶喜se,躺在門外的劉劍面如死灰,拳頭砸了砸地面。
郝松雨面se稍霽,又想起了門外的小廝,剛想上前扶起,卻被那蕭公子拉住。
「拿去!不就是為了幾個賞錢,別來壞我和郝兄的興緻。」這位錦衣公子甩出了一張銀票,稍微揉搓便扔在了劉劍懷裡。「拿了銀子還不快滾!」
劉劍捂著胸口掙扎著站了起來,把那銀票在手中展開,對著那印花的一面吐了口吐沫,攢起來扔回了蕭公子胸口。
看了眼那名劍客,卻見此人正撫著跟自己差不多同齡的蕭銘,點頭道:「劍骨奇佳,倒是習武的好材料,只要肯下苦工,將來不同凡響。」
捕捉到那男童瞥過來的目光帶著的輕蔑和自傲,劉劍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向了一側的走廊,剛才那一腳踹的不輕,胸口還有些發悶。
郝松雨看了眼劉劍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一突;常年習武練就的直覺,讓他嗅到了一絲異樣的不安。
不安?微微搖頭,這種青樓娼ji聚集的地方,一個不起眼的小廝能有什麼出息。大概,是心中有些愧疚。但自己只是掌門弟子,還沒有收徒的資格,而這個小廝的體質確實不行。
「蕭公子,隨思今天有些乏了,天se不早,便不留兩位了。」
「隨思姑娘……」蕭公子還想說什麼,卻見華山派的大弟子已經拉著自己弟弟向門外走著,只能放了幾張銀票壓在了茶杯下。「如此,告辭了。」
「不送。」隨思甩了甩衣袖,在蕭公子離開后,秀眉皺的更深了些。向前將那幾張銀票撿起,塞到了那半杯茶水之中。
走廊的拐角,看著那兩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另一側迴廊,劉劍攥起的雙拳輕顫著……
第二ri天還沒亮,蝶舞便被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響吵醒,趴在被窩裡看著那『趴在』地面的劉劍。這是,睡覺滾下去了么?
劉劍咬著牙做著俯卧撐,體質不行?哥的體質怎麼會不行,分明是隨意找的推辭借口。
二、三、四……這是體質不好嗎?
五!噗!憋著的一口氣噴了出來,劉劍應聲趴在了地面上,氣喘吁吁地想要用瘦弱的胳膊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你在幹嘛呢?」蝶舞小聲喚了一聲,趴在枕頭上努力撐開小眼,「是在做遊戲么?」
「嗯。」劉劍一臉頹然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幾個俯卧撐已經讓他出了半身汗,這體質也確實太弱了些。
機會都是自己把握,機遇面前人人平等。這兩句高中時掛在了黑板兩邊的jing句,那時只是喊出的幾句口號,此時卻顯得格外真理。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劉劍咬咬牙,雙手抱頭、平躺身軀,繼續做起了仰卧起坐。愛迪生不是說過么,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賦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這句掛滿了學校走廊的話語此時也顯得是如此的睿智。
當然,純潔的sao年自然不知道,上輩子的這句名言其實學校只掛出了半句……
為了不讓自己鍛煉身體的計劃變成三分鐘熱度,劉劍效仿古人的自殘jing神,拿著繡花針在自己手背點了兩個針孔,以jing醒自己不能忘記昨ri之恥辱。
姓蕭的公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爺這一腳早晚還回去。還有華山派,小爺今後練成了蓋世神功,先平了你們的山頭!
但要練神功,最起碼也要有功法才行。自己一個身份低微,甚至沒有什麼身份的青樓小廝,武功秘籍去哪搞?難道只是每天鍛煉身體、耍幾套廣播體cao?
前幾ri見識過那幾瞬的對戰,又被那個漂亮的小女尼『運功療傷』一番,對這個世界的武功體系也算是稍有了解。
世上存在內力,而內力,可不是隨便練就能練出來的,最起碼,也要有個練氣的發門。
他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自然不知道自己能碰巧穿越;故而沒能提前在網上下載些武功套路來看,也沒學習幾套太極拳,到此地把後世的國學發揚光大。
難不成,先自宮了再去找那本葵花寶典?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這個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算了,先練著俯卧撐和仰卧起坐。」劉劍躺在被窩裡一陣鬱悶,有口無心地應著蝶舞的話語,計劃著未來的出路。
看來,還是要先從良,頂著個青樓的身份,到何處都被人瞧不起。
繼續為了當龜公的宏願而努力著,只是平ri總要起早貪黑地開始鍛煉,中午歇息時,也不讓自己有片刻閑暇,在後院里圍著花圃繞圈跑。
自那ri后,隨思姑娘有半個月沒喚他過去識字認字,劉劍每每想及,心中總有些黯然。
故而當隨思又差人喊他過去時,他心中的歡喜連他都有些不敢置信。畢竟他不是什麼六七歲的孩童,他有過二十多年的社會閱歷和人生經歷。
美麗的事物總歸是讓人願意親近,而隨思對自己確實不錯,自己上次也讓她丟人了。
「這幾天可曾識得新字。」隨思手中端著毛筆,正俯身在書案上寫著字畫。
「識了。」劉劍坐在了座椅上應了一聲,也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隨思停筆,端詳了自己的大作幾分鐘,便將毛筆在一旁的瓷缸中輕輕涮著。「過來看看,可認識這兩個字。」
劉劍道了聲是,走過去看了眼書案上寫的兩字,心中不由有些輕觸。低聲道:「姑娘寫的是一文一武。」
「你可知,我為何把『文』放在『武』前面?」
「小子不知。」若是從前,劉劍或者忍不住會用孩童的口氣,說出一番讓她刮目相看的話語。但自從挨了那一腳,他卻少了這份心思。
「文武、文武,」隨思輕吟一聲,輕搖著手中的薄扇,「雖說文以治國、武以安邦,但江湖草莽終比不過朝堂之權,若是習文能有出息,何必習武。」
「姑娘教訓的是。」劉劍低聲應了一聲,看隨思那美麗的臉上露出的欣慰笑意,又問道:「不知姑娘可否將這兩字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