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半推門
()「喲,這不是六爺么,快裡面請!」
賭坊門口,那跑堂的出聲吆喝,引著王六進了那普通的門庭。賭坊不講求華麗的裝潢,反而十分低調,幾名壯漢挺棍而立,頗有些衙門的森嚴。
「賭?」劉劍站在拐角看著,摸了摸小下巴,腦子中不知在思量什麼。小臉上不自覺露出了些飽含yin謀詭計的淺笑,撫了撫懷中的幾貫大錢,跑進了藥鋪。
「費爺爺,我來啦!」
那老郎中正坐在葯櫥前慢條細理的整理著草藥,那雙顫巍巍地老手似乎拿不穩那桿小秤,稱量草藥顯得異常的費勁。「自己玩會,這就給你配藥。」
「沒事,我回去也要幹活,您慢慢弄,不著急的。」劉劍跑到了葯櫃前,踮著腳看老人稱藥材。葯櫃外側的黑漆脫了大半,但那厚厚的木板沒有任何腐朽,反而被蹭的油亮。
老人稱葯的時候很專註,劉劍小眼一轉,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費爺爺,那王六剛才來幹什麼呀。」
「拿葯。」老郎中端著銅質的托盤,將裡面的一把草莖倒在碾台的凹槽中,「小孩子家,沒事不要亂問。」
「哦。」吃了個閉門羹,劉劍毫不氣餒,笑嘻嘻地說著:「諱疾忌醫嘛,我知道的。」
「什麼諱疾忌醫,胡言亂語!」老郎中瞪了他一眼,又壓低嗓音道,「知道你還問,閑言碎語打聽什麼,以後你也免不了和他一樣。」
「他怎麼了?」劉劍做出一副后怕的神情,自己以後也和一樣?這次倒是真的有些害怕,這老郎中斷病之言絕不容忽視。
「還能怎麼。」老人碾了兩下藥材,哼了一聲,把上半身湊過來些,「你看他yin漲陽虛、元陽枯竭,這是常年房事過度,損了命。剛才我不忍告訴他,他晚死不過四十,早死也就是這兩年的時間。」
劉劍渾身打了個哆嗦,近在咫尺的老臉有些嚇人,這yin測測的語氣更讓他心中微寒。「真假?」
「真,自然是真的。」老郎中搖頭一嘆,佝僂著背向著那處小門而去,「在這等著,我去幫你配藥。這些話,可別到處亂說。」
劉劍鄭重地點了點頭,他又不傻,當然不會聲張。告訴別人自己也沒什麼好處,若是再傳到王六的耳朵里,讓他有了jing覺不再跟姑娘們鬼混,那豈不是又讓他再多活兩年。
老人拿葯每次都需要小半個時辰,心中思量了些,在懷裡摸索一陣掏出那幾粒碎銀,這可是他現在唯一的家當。
見識過了青樓,還沒進過賭坊,劉劍整了整衣衫,身著紅衣腰扎粉帶,好一副……不倫不類的打扮。
「去去去,這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小小年紀學人逛什麼賭場,讓你家大人來。」
被兩名大漢用長棍擋住,劉劍不慌不忙剛要展現鐵齒銅牙的功力,眼角卻瞥見了那王六的身影,趕緊低頭跑開,躲入了藥鋪之中。
「六爺今天運氣不行啊。」賭場跑堂的引著王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惋惜地笑容,「再多押些,說不定能回本的。」
王六一臉苦喪,搖頭晃腦地也不去說什麼,一個月的賞錢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暗自感嘆著自己今ri的霉運。
「六爺他ri再來,肯定能贏翻了他們!」
「嗯,改ri再來。」王六點了點頭,對身旁那張討好的臉視若無睹,背著雙手走向了來時的街口。走的遠了,那跑堂的狠狠呸了一聲,嘟囔著一句『窮龜公』,便繼續招待著不時進出的客人。
王六一走,劉劍對賭坊的興趣便失了大半。方才想進去,除了看王六在做什麼,也只是想見識一番這古時的賭坊,不知和電影里拍的有什麼不同。想來,應該也會是一番烏煙瘴氣的景象。
提了幾大包草藥回去交差,羅媽媽又獎勵了一包糕點,劉劍本想著拿去分享,卻想起自己已經搬出了大屋。又回了次大屋,把自己那鋪蓋捲起,扛在了肩上。
「得,這次什麼都沒留下了。」
有些意興闌珊地回了旁院,路過花圃時心中一動,撿了半塊青磚提著回去。這青磚有三四斤重,比之後世建房的紅磚瓷實了很多,這是標準的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