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兩茫茫
()比起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劉劍更希望這是一場戲,一場排演好給鳳滿樓姑娘們看的戲……
怎麼會是蝶舞。
劉劍雙手一顫,有些yu言又止,卻最終保持了沉默。
那夫人跌跌撞撞撲向了蝶舞,蝶舞手足無措地看著劉劍,希望能在他這裡得到些反應和答案。劉劍也只能面se平靜地默默注視,注視著文夫人將她抱在懷裡失聲痛哭,他此刻百味陳雜,確實不知應該說什麼。
「琴兒,我是娘親啊琴兒,琴兒你不記得我了么?」
蝶舞身體僵硬著,眼眶泛起淡淡的水霧,被夫人緊緊地抱著,她的身軀開始顫抖。
她突然抱住了文夫人,失聲哭了出來。
「娘,我記得,我還記得。為什麼不來找我,你不是不要我了嗎,為什麼還要來找我,為什麼……」
當她喊出那聲呼喊,劉劍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心中像是失落了什麼東西,更多的卻是那略帶酸澀的欣喜。
「琴兒,娘對不起你,娘不該丟下你,這是娘的錯。」文夫人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女兒,似乎想將她揉回自己的身體。蝶舞終究也是抱住了母親的後背,想再說什麼,但哭的卻難說出話來。
那文公子抹了把眼淚,低著頭跑了過去,輕聲勸著讓母親不要哭壞了身子。
「唉……」中年文人長嘆一聲,走到一旁張開雙手,蝶舞撲到他懷裡感受著一別八年的溫暖,那哭聲漸漸變成了嚶嚶地抽泣。
「錢媽媽,去王媽媽那裡取來蝶舞的賣身契,」劉劍扭頭吩咐一聲,一名老媽子便抹著淚跑開。
「幾位,既然女兒尋到了,就請屋裡歇息,等下幫她恢復哥說的正是,」步chao聲臉上也寫滿了感慨,看罷人情冷暖,卻也敵不過眼前這一幕的感懷。「文兄讓我來做個見證,明ri我便行文眾友。八年沉冤得昭雪,千里尋親終團圓。文兄,這是好事,莫哭壞了大家的興緻。」
「步兄說的是,」這文姓的中年書生話語中也有些顫抖,懷中女兒哭的傷心,他也忍不住眼眶濕潤。
是他,害苦了這一家三口。長子被軟禁八年,女兒在這煙花風塵之地待了八年,髮妻每ri思念成疾,真不知他們是如何熬過來的。
「蝶舞?」劉劍在一旁呵呵笑道,「你哭什麼,你父母來尋你了,這是好事又不是壞事。」
「奧。」蝶舞的哭聲很快停止了,劉劍的話語反倒比母親兄長的寬慰管用許多。一旁的姑娘遞過了幾張香帕,讓她擦著那白凈美麗的小臉。
「請!」劉劍轉身引領,一家三口圍著蝶舞跟在了他身後,步chao聲一打摺扇笑著跟上,鶯鶯燕燕的姑娘也繼續湊會兒熱鬧。
屋內沒什麼座位,劉劍也就招呼著那名中年文人和步chao聲在那通鋪上坐下,甫一開口便笑道:「先說好,青樓的規矩壞不得,既然是來贖身,那請備好銀子。」
「文某明白,」女兒尋到,這位氣度不凡的中年文人面上也帶了些喜se,對著劉劍抱了抱拳。「這位小哥年紀輕輕便能執掌如此大的家業,倒可謂少年老成,可否告知文某名號,也好記下小哥今ri之情。」
年紀輕輕?小爺和你女兒還青梅竹馬、通鋪而眠呢!
「文先生不告知自己姓名,反倒先問起我來了,」劉劍輕哼一聲,「我等市井小民,賤名就不污了先生之耳了。」
「是我疏忽了,」中年文人拱手一笑,面帶慚se,方才心中確有看輕,但此時卻高看了劉劍一眼。「我姓文名江,字書錦,現於朝中任職。不知小哥尊姓大名。」
劉劍搖頭一笑,拱手還了文書錦一禮,「失敬,竟是為朝中的大人,我這名號不提也罷,俗名不入君子之耳。」
「哪有這般道理,」步chao聲坐在文書錦身後,此刻卻像是一位東道主,指著劉劍便開始敦敦教誨:「名字授之於父母,怎可說是不堪入耳!你叫小chun子!你不說我便替你說了,這有什麼丟人的!」
一屋子姑娘輕聲笑了,那文書錦卻是開懷大樂,而蝶舞噗嗤笑了幾聲,讓方才的氛圍漸漸地活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