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為何
()張清將長劍緩緩收回了腰間的劍鞘中,對著劉劍搖頭一笑,卻不多言。
「師兄,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劉劍見他笑中帶著些許憂慮,故而有此一問。再看張清,本自意氣風發之年,兩鬢鬢角卻帶著些許白se,讓人不免有些納悶。張清本是束冠長發,此時髮根發白,不多時便會白掉兩縷。
「煩心之事多不可言,師兄也想學你一般在這裡整ri玩樂,不管其他。」張清笑著飄下房頂,劉劍緊隨其後。這對師兄弟一前一後進了隨思接客的花廳,隨思正專心撫琴,樂聲悠揚。
「師兄我這可不是玩樂。」劉劍搖頭一笑,兩人也不用多客氣,直接在一處矮桌擠著坐下,聞香聞雅端來茶點,俏立一旁侍奉著。「
「也對,你入朝為官做了堂堂帝師,也給咱們師門長了臉面。我在蜀中遇到師父,他讓我帶兩家話給你。」
「師父……」劉劍不由默然,那個將一本鍛玉訣以十幾兩紋銀賣給自己的老傢伙,其實在他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記不清相貌。但這個老人與自己有知遇之恩、又有為師之德,讓人代他教授了自己這麼多年武藝,心中自然感激異常。「他老人家有什麼話要說。」
張清端起一杯清酒一飲而盡,回味無窮狀。「咱們師父最恨別人說他老,老人家這三字莫要多提。他讓我與你說第一句話,入朝堂則需心繫百姓,此為俠之大義。 」
「我自然明了。」劉劍不由默然,自己那幾ri能做的、能說的也都說了,這種封建王朝之中,帝君如何實在非他能掌握。「第二句?」
「就是讓我檢驗檢驗你武力,有件事師父讓我們師兄弟二人共同去做。」張清嘆了口氣,這次回來,這位師兄明顯多愁善感了許多。「師弟,你可知越嶺陸家?」
「江湖望族,族中子弟多為大派弟子,其家傳百變轉星訣有神鬼莫測之妙。」劉劍順口就說了出來,江湖月事上剛看來不久的訊息。「怎麼,可是因為前些時ri有人盜走了陸家秘籍之事?」
「不錯,師父當年曾欠陸家一個人情,這次就是要我們前去還上。」張清將腰間的長劍解下,遞給了劉劍,「這把長劍乃是西域隕鐵鍛就,能使剛猛、不易斷裂,其中摻雜了西山之金,可削鐵如泥、吹毛斷髮。」
「師兄你不去?」
「我自然也去,只是看你沒趁手的兵刃,劍道總歸難成。」張清笑道,「不必推辭,我還有幾把好劍能用,這把乃是我斬殺馬匪繳獲的珍寶,與師兄就不必客氣了。」
「謝師兄。」劉劍滿心歡喜接過長劍,噌的出鞘,入水的劍身光滑照人,方才與張清交手便是被這把劍弄的jing兆不斷。張清笑了笑,轉身在身後放著的一道劍匣中拿出一把長劍佩在了自己腰間。
「你也學我這般放著,每ri入睡之時方可摘下,有助你凝集劍意。」
「是。」劉劍接下腰間玉佩,巴掌大小的紫玉之上雕龍刻鳳,乃是有ri平陽公主芷央看他喜歡而送他,順手也就遞給了張清。「師兄左側佩劍,右側也該帶點東西。這是宮中之物,若是有事遭了官家,也能有些作用。」
張清接過,搖頭笑著將玉佩戴在了身側,師兄弟二人相視一笑,靜靜品味桌上糕點。
隨思琴聲一轉,曲律低婉而輕泣,似在訴說如何。
劉劍將長劍配在了右側,雖然拔劍不方便,但使劍的右手能時常握住劍柄。張清曾傳授他右手拔劍之法,對敵之時更具威力。像是那ri夢中姓獨孤之人,拔劍之術已經出神入化,方能使一劍刺來無法抵擋。
「師兄,你可是有什麼心事?」觀察著張清的面se,劉劍看出了些許異樣,尤其是那兩撮白髮。「多情自古空餘恨,不放說出來,師弟這方面經驗豐富的很。」
「你小子,」張清啞然,又嘆了口氣,「為兄在蜀中曾遇到一女子,雖然沒見過她相貌,但心中總覺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嗯?」劉劍挑了挑眉毛,對著隨思做了個手勢,後者輕笑間讓琴聲婉轉輕快。劉劍笑道:「仙女來之不易,師兄當要把握才是。」
「為兄又非扭捏之人,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師弟你曾說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師兄那ri便厚著臉皮上去問佳人姓名。卻被幾名狂妄之輩譏諷,為兄長劍出鞘,小施懲戒教訓了下那幾名不知羞恥之徒。卻不料……」
「你傷了仙子之師兄弟?」
「非也。」
「夫君?」劉劍倒吸一口冷氣,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呃,有夫之婦,可是武林大忌。有道是朋友之妻不可欺,又有一句出門皆朋友。四海皆兄弟,張清也算是煩了忌諱。
張清瞪了劉劍一眼:「亂說什麼,她若是豎起了雲鬢髮,我怎會糾纏於她?」
「那到底怎麼了?師兄你都愁白了頭髮。」
「唉,其實也差不多,為兄傷了她傾慕之人。你說那人不過蹩腳的功夫,周圍擁簇著幾名武功還算不錯的家臣,像是什麼顯貴。」張清搖頭連連嘆氣,「她那般冰清玉潔,絕非趨炎附勢之人;我也能看她眉目間的濃情蜜意,實在是傷心的緊。」
「就這麼愁白了頭?」劉劍插了一句,頓時感覺自己師兄好沒出息,羞與之為伍!
「我隨他們走了幾ri,豁出麵皮死皮賴臉,卻被她幾次出言的相勸,無奈之下正好碰到了師父,也就轉道來喊你了。」張清滿目憂愁地托著下巴,一時滿臉惆悵。
劉劍見狀心中暗笑,拍胸脯道:「師兄莫要心急,此事師弟定當為你出力,他們現在哪裡去了?」
「他們聽聞陸家之事,也去了東海之濱湊熱鬧。」
「那正好,我倒要見識見識,那女子生的如何貌美,又是怎麼不知好歹!」劉劍挺劍二而起,「聞香,去備幾匹快馬;聞雅,去幫我收拾行裝取些銀兩。」
「是!」兩女領命而去。
琴聲一停,隨思輕聲道:「怎麼剛回來幾天又要出去。」
「師兄之命不敢不從,姐姐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我就不去了,你讓圓圓自己侍弄那麼大的園子,我留這裡陪她。你記得帶上聞香聞雅,她們雖然武藝不算高強,但也能照顧你起居。」隨思搖了搖頭,起身對著張清欠了欠身,張清算是長輩。
「你們現在這裡等著,我去為你們配些藥物,在外多小心些。」
「姑娘放心,」張清當初也曾對隨思有過茶飯不思,但終歸是一時情迷,遠不如此時心中挂念。但他說話還是有些禮敬,「師弟現今的武藝,尋常武林人士沾不到他衣角,那些名門老宿自持身份,也不會出手於他留難。」
這麼說,哥現在在武林之中也能橫著走了?
劉劍心中一樂,隨後搖搖頭,握著劍柄一陣意氣風發,他總算是能正式闖蕩一次江湖。
「師弟,你與我說說,」張清拉著劉劍坐下,「你對女子實在是得心應手,師兄遠不能及,當要好好請教一番。」
「師兄客氣了,這泡妞、咳,如何搞定一個女子,方法實在太多。」劉劍嘿嘿一笑,「師嫂、姑且如此稱之,有師弟相助,定然是手到擒來。師嫂所喜歡的那人既然武藝不jing,定然是文采出眾。」
「哼,那人整ri吟著你的詩詞,贊你是當世大家、文人之首,如若不然,我豈是斷他毛髮這般簡單。」
「你沒說你是我師兄么?」
「自然說了,」張清又是一聲嘆氣,「不說還好,說了他們卻是嘲笑我不自量力,就連她也是這般認為。」
劉劍捻著並不存在的鬍鬚啊,志得意滿地笑道:「如你所說,那女子應該是出身名門望族,既然她喜歡文采,師弟這就給你抄一本詩集,隨便拿出幾首定然拿下。」
「當真?」
「師兄,你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