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人心的絕望

  王婆雖然同樣年老，但是她的實力明顯比其他人強大一些，隻是這一聲暴喝，居然就將所有人的聲音都壓製了起來。


  聽到王婆的聲音，所有人都不再說話，然後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王婆。


  感受到眾人的眼神，王婆臉上表情不變，隻是繼續開口：


  “隻要你們不把這件事說出去，有誰會知道？”


  “要不是朝廷不允許祭祀神靈，河神怎麽會發怒？”


  說話的時候王婆還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眾人。


  聽到王婆的話，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李翠花。


  他們覺得王婆說的話很有道理，反正隻要大家都不將這件事說出來，那朝廷就不會知道，但是如果不祭祀河神，那到時候受傷害的就是他們。


  “王婆，祭祀之後河神真的能保佑我們嗎？”


  看著向著自己詢問的阿牛，王婆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難道我說的還能有錯嗎？”


  聽到王婆的話，阿牛先是一愣，接著就點了點頭：

  “既然是王婆說的，那肯定就沒有問題了。”


  看到阿牛的反應，王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要知道她可是已經當了幾十年的巫婆了，在這十裏八村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不知是阿牛，其他人聽到王婆的這句話以後，也將心中唯一的顧慮放下了。


  感受到眾人的情緒變化，王婆這才點點頭：

  “吉時就要到了，還不快點帶著李琳祭拜河神？”


  聽到王婆的話，眾人看了一眼天色，然後也不敢繼續遲疑，直接抬著之前被捆起來的少女就向著黑河走去。


  來到河邊，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王婆直接揮了揮手：

  “開始祭祀！”


  聲音落下，身後的幾個壯漢就要把一大堆財寶和已經被捆好的李琳投入河中，就在這時，一聲暴喝直接從遠處傳了過來：


  “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王婆等人都是一愣，他們剛反應過來，就看到程處亮一臉怒火的站在了他們麵前。


  “程，程將軍，您回來了？”


  看到程處亮臉上的怒火，在場的眾人都是臉色一僵。


  “哼！”


  看著一個個低著頭的百姓，程處亮冷哼一聲：

  “我之前已經說過不允許祭拜此等邪神，爾等為何還要違背？”


  “喲~”


  程處亮的話剛說完，一旁就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程將軍是長安來的大官，是國公爺的兒子，哪兒像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為了活著每天都要戰戰兢兢。”


  聲音響起，在場的百姓先是一愣，接著一個老人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程將軍，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老人，程處亮先是一愣，然後發現周圍的其他百姓居然都跪在了自己麵前。


  “諸位，你們為何要這樣，還請快點起來。”


  聽到程處亮的話，老人一臉堅決的搖了搖頭：


  “程將軍，求求您，放過我們這些可憐人吧。”


  說話的時候老人已經快速的對著程處亮磕了好幾個頭。


  隨著老人的動作，周圍的其他百姓也開始對著程處亮磕起了響頭：


  “求求程將軍可憐可憐我們，放過我們吧。”


  看著這些人的動作，程處亮的眼中上過了一絲迷茫：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麽，還請快點起來。”


  說話的時候程處亮已經伸手想要將麵前的老人拉起來，感受到程處亮的動作，老者卻一臉堅決的跪在地上：


  “程將軍，您不放過我們，老朽就是跪死在這裏，也不會站起來的。”


  “你們這是何苦呢？”


  程處亮的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同時還有一絲痛苦。


  自從被李世民派遣出來管轄黑水鎮之後，他就完全改變了以前的紈絝行為，一心一意的幫著黑水鎮的百姓謀求福利。


  甚至，見到黑水鎮的百姓生活艱難，他還逼著自家老爹去求李世民，讓他減免了黑水鎮的賦稅。


  但是，這一切一切的努力，不但沒有得到感恩，反而讓自己被這些百姓當做是一種災厄。


  這世間最絕望從來都不是失敗或者死亡，而是人與人之間建立起來的那一座座偏見的城牆，它們能夠隔絕一切，包括希望！


  一想到自己的一切努力，在別人的眼中都是威脅，程處亮就感到心中一陣劇痛：

  “難道，我所做的事情真的讓你們這麽厭惡嗎？”


  說話的時候程處亮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之色。


  但是地上的百姓們對於這一切依舊是不問不顧，聽到程處亮的話，為首的老者臉色一狠，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