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的底線
“主人，一切都辦妥了。”阿漱像俊美男子匯報。
俊美男子正坐在阿斯頓馬丁的後排座，車子在平穩而高速的行駛著。
阿漱所說的辦妥了，自然是指如倩的事情。
這時候黎明已經到來，天邊露出了第一縷太陽的金色光線，如倩果然沒有見到今天的太陽。
可是，俊美男子的忽然閃過一絲異樣，有什麽地方總是感覺不對勁。
“做得好，我會給你嘉獎。”俊美男子不動聲色的說。
“謝主人，這些都是屬下的職責。”阿漱趕忙說。
“明白就好。”俊美男子聲線華麗的說道。
“主人您還有多久到？”阿漱很是關切。
“最多三十分鍾。”俊美男子看著車窗外越來越亮的天說。
“屬下即刻準備恭迎主人。”阿漱恭敬道。
“嗯。”俊美男子結束了通話。
車子裏的《藍色多瑙河》一直在循環播放，不過這樣的曲子隻適合在夜晚聆聽，俊美男子伸手按下按鈕，音樂戛然而止。
“距離洛麗塔小鎮還有多遠。”剛才他不過是信口對阿漱隨便講了個時間。
“還有十五分鍾的車程，主人。”司機回答
俊美男子看了眼前方，夏天的黎明特別的短暫，一眨眼的功夫太陽就從地平線後跳了出來，照耀著大地，他能看到前麵數裏外洛麗塔小鎮的輪廓。
“原路返回。”俊美男子優雅而道。
“是，主人。”司機沒有問為什麽，無條件服從已經是一種良好的習慣了。
銀色的阿斯頓馬丁在路上減速，調轉車頭，提速，向著雅典城而去。
俊美男子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在一個高腳杯中倒進一杯底，拿在手中輕輕搖晃，一切都嫻熟優雅，他將酒杯朝著洛麗塔小鎮的方向舉起，“人生何處不相逢，期待來日相見。”
阿漱坐在房間內，靜候主人的到來。
這時，有人敲門，聲音很輕，絕對不會是他手下那些人。
“請進，瑪利亞。”阿漱背對房門而坐，看了一眼監視器屏幕上的薑豆豆，她正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裏。
昨天中午在冷飲攤前帶走薑豆豆的時候，他是全程觀察的，對於催眠這回事，他不是完全相信，但是在看到薑豆豆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被瑪利亞的一個微笑和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帶走之後，他的心裏多少都有了戒心。
不看瑪利亞，盡量少聽她說話。
“你怎麽知道是我？”瑪利亞進來，關上門，走到桌子旁，將一個托盤放到監視器旁。
剛才她是看著那兩名大漢將如倩的屍體拖出去的，不像是發生過某方麵事情的樣子，在她一到小鎮的時候，見到這些保鏢，心裏本來是很看不起這些亡命之徒的，但是現在不得不對阿漱有點佩服了，如倩是美麗的女子，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阿漱能闖過這一關，令她刮目相看。
“隻有女人才會這樣輕柔。”阿漱頭也不抬的看著自己的手槍。
“你對女人很了解？”瑪利亞好像頗有興致的看著阿漱，但是向來古井無波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神彩。
“不多不少。”阿漱的手下意識的碰了一下衣服裏掛著的那個項鏈的掛墜，神色有些微的變化，不過瑪利亞在旁邊，看不到他的變化。
“不多不少到何種程度？”瑪利亞將托盤推到阿漱麵前。
托盤裏是簡單的早餐，牛奶，烤麵包，還有火腿，食物的香氣縈繞阿漱的弊端，不過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休息的時候能讓我放鬆，工作的時候能讓我忘記。”阿漱忽然轉頭看著瑪利亞。
他的目光沉靜，她的眼底沒有波瀾，但是這樣的兩道目光交匯，房間裏似乎有了一絲溫度。
“你和很多男人一樣，把女人當做工具。”瑪利亞用的是陳述的口氣，好像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仿佛忘記了自己也是女人。
“你能這樣認為，是最好的。”阿漱轉開了目光，收起手槍。
“吃早餐吧。”瑪利亞忽然露出一個微笑，聲音輕柔甜美。
“嗯，謝謝。”阿漱覺得對方忽然這樣甜美起來，有哪裏不對勁，一晃神的功夫就明白了，瑪利亞在利用聲音對他進行催眠。
沒有任何猶豫，他照著瑪利亞的話去做，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後大口吃烤麵包和火腿，他的吃相在保鏢之中算是文雅的，但在瑪利亞看來還是粗魯了一點。
“你對女人了解的太少了，可憐的孩子。”瑪利亞慈母似的幫阿漱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黑發。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阿漱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隻有正常人才會有那樣的眼神，一個被催眠的人絕對不會有那樣的眼神。
“在男人當中，你不是最好的，但是也不是最壞的，卻是最笨的。”瑪利亞看著房間裏，這裏很幹淨整潔，最後她的視線落在桌上屏幕中的薑豆豆那裏。
薑豆豆現在閉著眼睛，仿佛又睡著了，這樣也好，免得麻煩，還要分心看守她。
很快，阿漱吃完了早餐，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像個很聽話的孩子。
瑪利亞滿意的點點頭，剛才她對阿漱進行聲音催眠，完全是因為阿漱對女人的態度，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以前聽說阿漱是主人手下意誌力比較堅強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出去了，有什麽需要，可以叫我。”瑪利亞聲音再次甜美，算是解除了催眠。
“味道不錯。”瑪利亞催眠術高明的地方就在於，被催眠的人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做過什麽，隻是偶爾會懷疑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做，所以阿漱用一種很不解的眼神看瑪利亞一眼，因為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沒打算吃這份早餐的，而現在托盤裏的食物卻都進了他的肚子裏，實在費解。
“我一向自信。”瑪利亞一語雙關，不僅是廚藝，最重要的是催眠術。
看著瑪利亞走出去後，阿漱的眼底裏一陣厭惡，起身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但是隻能衝淡口中早餐的味道，衝不走胃裏的食物。
放下水杯，看一眼手機，時間過的很快，已經將近半個小時了，按說主人應該到了。
以往主人到任何地方，每次到達前的十分鍾便會有人通知下屬，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沒有，阿漱猶豫了一下，撥通了主人的號碼。
“主人，您可是出了意外？”阿漱很關心的問。
“嗯，在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兩個小時後到達。”俊美男子的聲音依然華麗高貴，耳朵裏帶著耳機通話，漆黑的眸子看著手機上阿漱的號碼，眼底裏全是冰冷。
“可要屬下派人去迎接？”阿漱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怎麽會忽然有事情耽擱了？
“也好，叫瑪利亞前來。”俊美男子思索了一下，好像極不情願讓然來迎接，但是又不想打擊手下人的積極性一樣。
“瑪利亞？”阿漱一愣，為什麽偏偏會選這個女人，雖然這個女人會使用出神入化的催眠術，如果主人有麻煩，叫保鏢去衝鋒陷陣豈不更好，再神奇的催眠術，能擋得住子彈嗎？
“怎麽？看上她了？舍不得？”俊美男子故意問道。
“主人真是太會開玩笑了，屬下的一切都由主人做主。”阿漱趕忙說。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將瑪利亞賞給你如何？”俊美男子看著窗外兩旁飛速而過的道路，車子距離雅典城越來越近了，他們走的是最近的路，兩個小時以後就可以安全回到雅典城。
“謝主人。”阿漱嘴角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主人的意思不是將瑪利亞當做如倩那樣的女人殺掉，而是讓瑪利亞跟著他，做他的女人，這樣的賞賜並不多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個女人就落在了自己手心裏，他會第一時間殺了她，然後對主人隨便編個什麽理由，他是殺手，可以讓一個人消失的沒有任何征兆，也留不下線索。
隻因為除了父親，沒有人可以整理他的頭發，父親的大手為他整理頭發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當時他還是個孩童。
當時父親說，從現在起，你不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男人。
每個男人都是有底線的，阿漱的底線就是容不得任何女人碰觸他的頭發，尤其是像瑪利亞那樣將他當做一個笨蛋白癡。
“阿漱，等我到了小鎮以後，有話和你說。”俊美男子說了這樣一句話，就結束了通話，看著手機，嘴角一抹不屑的笑意，但是整個人在任何時候都不失高貴優雅。
阿漱聽著手機裏嘟嘟的茫音，明知對方已經掛斷，但還是說了句，“好的，主人——隻要你肯來小鎮。”
瑪利亞離開阿漱的房間後，在廚房了煮了茶，準備端去給薑豆豆喝一杯，這時候她的放在口袋內的手機震動。
“主人。”看看四下裏沒有人，瑪麗阿按下了接聽鍵，雖然沒有來電顯示，但是那個號碼是她倒背如流的。
“金色的陽光正照耀著大地，但是我卻不想看到光明。”詠歎調一般華麗的聲音響起，正是俊美男子。
瑪利亞靜聽吩咐。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兩樣東西。”俊美男子娓娓道來，“第一，是光明；第二，是背叛。”
“請主人吩咐。”瑪利亞追隨主人的年頭雖然不多，但是對主人算是比較了解的。
“阿漱活的太累了，讓他去休息吧，永久的休息，天堂和地獄都可以。”俊美男子聲音魅惑，像是情人之間的悄悄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