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病初愈
發燒是很消耗體力的,薑豆豆餓的都有點眼花了。
“還是我派人接你奶奶過來喂你喝?”慕容禦不疾不徐的說道。
薑豆豆氣結,但是也知道這資本家絕對做得出來,他有直升飛機,一個命令過去,完全可以將奶奶接來,絕對不能讓老人家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不能讓她操心,薑豆豆咬了咬唇,張開嘴巴,慕容禦的湯送入了她的口中。
不知為何,明明高燒已退,薑豆豆忽然覺得臉上發燙,不敢看慕容禦,隻低著頭默默的喝著他一勺一勺喂來的湯,心裏有種不可解的慌亂。
“你在害羞?”慕容忽然問。
“咳咳!”薑豆豆被湯嗆了一下。
“我說過會讓你主動,但是我對生病的女人不感興趣。”慕容禦慢條斯理的說,同時一勺湯又送給來。
薑豆豆口中含著湯,除了緊張還有窘迫,她什麽時候想要主動了?就連吃頓飯,這資本家也不讓她安生。
看著薑豆豆這樣的神色,慕容禦的臉色越來越好。
這湯比較濃稠,有飽腹感,高燒雖然退了,但是重感冒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薑豆豆餓雖餓,沒有什麽胃口,隻喝下這碗湯就不想吃東西了,整個人一點精神也沒有。
以前總是見她在任何逆境中都鬥誌昂揚的樣子,現在隻剩下了眼底裏隱忍的一絲倔強,慕容禦再次按下按鈕,病床恢複原樣,薑豆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慕容禦見她睡的深沉,便起身走到窗子邊,病房附帶露台,可以讓病人呼吸新鮮空氣,慕容禦打開露台的門,走到露台上,正是漫天夕陽最後的餘韻,俯瞰雅典城,點燃一支香煙,緩緩的吸完。
然後,才回到房間,阿修送來的食盒有十多個,是不同口味的飯菜,慕容禦隨意打開一個食盒,是韓國料理,他隨意填飽肚子,喝湯的時候,卻沒有動韓國料理附帶的湯,而是喝了和薑豆豆一樣的冬瓜排骨湯。
夕陽消失,房間暗了下來,慕容禦打來了一盞壁燈,燈光澄瑩,阿修來收走了那些食盒。
“禦少,可要準備夜宵?”阿修請示,他吃不準禦少今晚是否要回小鎮。
“不必了。”慕容禦看薑豆豆睡的那樣深,不像半夜裏會醒來的樣子,直接吩咐,“明早準備清淡的早餐就可以了。”
“是。”阿修領命,退了出去。
病房裏還有私人的浴室,二十四小時熱水係統,慕容禦走進去,沒有開熱水閥門,隻是用冷水衝了一下,穿好衣服,頭發沒有用吹風機吹,滴著水走了出來。
水滴沿著他烏亮的短發落到襯衫的鑽石鈕扣上,慕容禦沒有在意,房間裏有一個小書架,放著一些法語版的名著,他隨手拿過一本羅素的選集,坐到病床對麵的沙發上看起來。
夜色漸漸深沉,慕容禦並沒有專心的看書,總是翻上幾頁書,然後就抬頭看一眼薑豆豆,半夜的時候,薑豆豆那瓶藥液輸完了,他沒有叫護士,起身走到病床前,換上另一瓶藥液,醫生一共給開了三瓶,按照正常的速度這時候應該輸完了,都是因為慕容禦調慢了輸液管的速度,才這樣一直耽擱下來。
漸漸黎明,阿修送來清淡的早餐,簡單的米粥配青菜,是薑豆豆平時喜歡的口味,但是她沒有醒來,慕容禦獨自吃的早餐。
上午過後就是午餐,又是慕容禦獨自用餐。
“禦少,可要回去休息一下?”中午阿修送餐過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問,以前還沒有見過禦少這樣長時間的給什麽人陪床。
“晚上來送餐的時候,帶幾件換洗的衣服過來。”慕容禦這樣說。
阿修默默地走了。
瑟琳娜來查房的時候,看到慕容禦一直守候在這裏,也是很奇怪。
“她已經沒什麽事了,隻是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好好調養。”瑟琳娜給還在熟睡中的薑豆豆檢查後說道,怕慕容禦擔心,還解釋說,“她這樣長時間的沉睡沒有大礙,這也是病體自我恢複的一種方法。”
“我知道。”慕容禦淡淡的說。
這話有點噎人,瑟琳娜這才想起慕容禦也精通醫術的,她的確多話了,也默默地走了出去。
薑豆豆一直睡到黃昏才醒過來,正好藥液也輸完了,重感冒有所好轉,隻是睡著的時候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去洗澡,我不想和這麽髒的人待在一個房間裏。”慕容禦見她醒來,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樣說的。
薑豆豆看了慕容禦一眼,沒想到自己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但是這資本家不按常理出牌是很正常的,她沒辦法計較,剛要起身,卻被慕容禦叫住了。
“這裏不能沾水。”慕容禦走過來,一手按住她的手背,一手拔出了輸液的針頭,然後迅速用棉棒壓住。
薑豆豆有些痛,皺了一下眉,手臂也有點麻麻的,不過精神好了很多,完全不像先前那麽無精打采的。
“這個可以給我換嗎?”薑豆豆看到床頭櫃上放著折疊的整齊的衣服,問道,她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弄的皺皺巴巴。
“嗯。”慕容禦隻發出了一個鼻音的單音節,就走到沙發上坐下,繼續看書去了,其實他讓阿修拿來衣服就是為了給她換的。
“又是你的衣服。”薑豆豆拿起衣服後,嘀咕了一句,似有不滿。
“不想換的話可以什麽都不穿。”慕容禦涼涼的說。
薑豆豆不說話了,這種人就不能和他說話,不然肯定氣死,便抱起衣服往浴室走去。
洗過熱水澡,薑豆豆覺得神清氣爽,吹幹頭發,走出來,慕容禦還在看書,這兩天怎麽說也是他在照顧自己,如果他將她丟在木屋裏不聞不問,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薑豆豆小時候就被奶奶教育要知恩圖報,所以她對慕容禦說了句,“謝謝。”
“住院的費用我會從你的薪水裏扣除的。”慕容禦抬起頭,視線平靜的看著薑豆豆說道。
薑豆豆又想起了在他的財團有十年的合同,也許到不了十年就會被他氣死了。
晚上阿修送餐過來,慕容禦見薑豆豆真的沒有什麽大礙了,睡飽後的她十分清新,尤其是看到她喜歡著自己的衣服,那種被肥大的衣服包裹著小身子骨的感覺。
“出院。”慕容禦吩咐阿修收拾東西。
阿修照著去做,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收拾,不過是拿過來的慕容禦的衣服,很快就辦妥了。
瑟琳娜知道薑豆豆醒了的消息,便趕過來,看到他們準備走,勸道,“剛剛好,不如多休息幾天。”
“休息,最好的地方是在家裏。”慕容禦一邊往外走一天說,頭也不回。
瑟琳娜想了想,也對,這裏再好也畢竟是醫院,親自送他們離開。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薑豆豆清醒的樣子,不由得悄悄多打量了兩眼,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最多算的上清秀而已,和十年前那個美麗的女孩子相比,真的是雲泥之別,如果一定要找薑豆豆比較出色的地方,那隻能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了,仔細看,她的眼底裏是淡淡的隱忍的堅強。
瑟琳娜怎麽也不明白,為什麽慕容禦的口味比十年前倒退了,不過這不是她能問的問題,好奇也隻能暗自好奇。
薑豆豆以為是往樓下走,但是結果慕容禦是往樓上走的,一直來到樓頂,她才了然。
一架銀色的直升飛機就停在樓頂上,停在星空下。
夜風對於大病初愈的人來說,是涼的,慕容禦丟給薑豆豆一個毯子,薑豆豆裹住了自己,頓時暖和了許多。
“謝謝。”薑豆豆很自然的道謝,這是出於她禮貌的習慣。
但是慕容禦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薑豆豆被看的很不舒服,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一樣,問對方卻不肯直說她做錯了什麽。
瑟琳娜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是過來人,也曾年輕,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兩個人之間注將會上演什麽,而且將來吃苦頭的那個注定是慕容禦。
聰明的女人不會點破,瑟琳娜就是個聰明的女人,一直目送直升飛機起飛。
“把這個吃了。”飛機機艙內,慕容禦和薑豆豆並排坐著,他遞給薑豆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是什麽?”薑豆豆看不懂上麵那蝌蚪文似的外國字,顯然不是英文。
“暈機藥。”慕容禦薄唇輕啟道,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暈機藥,純天然,沒有任何副作用。
“謝謝。”薑豆豆知道自己的毛病,吃下藥後,肚子就開始咕嚕叫,上次醒來還是在半夜,隻喝了一碗湯,現在真的覺出餓來了。
慕容禦聽到咕嚕的聲音,看了她一眼,薑豆豆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好像來到希臘這幾天,她除了餓的肚子咕咕叫,就沒有做別的事情。
“回到小鎮就可以晚餐了。”慕容禦呼吸著她沐浴後的發香,心情不錯,但是俊臉上不動聲色,看不出任何喜怒。
“謝謝。”薑豆豆再次道謝,有的吃總比餓肚子要好,“其實,有時候你也是個好人。”
“你是我的員工,我隻是希望你早點恢複健康,這樣就可以照常工作了,沒看到院子裏的草坪一直沒有修剪嗎?”慕容禦一本正經的說,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也從來不想做什麽好人。
飛機此時已經回到小鎮,正在他們住的那座小木屋上盤旋,探照燈正照著下麵,可以完整的看到草坪,麵積還不小呢。
薑豆豆歎了口氣,看來注定是個當園丁的命了,但是她一點園藝都不懂,到時候弄的一團糟,不知道這資本家又會想出什麽辦法來整治她。
不過,她現在想不到的是,幾天後,她可是會求著慕容禦要修剪草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