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如果愛過
“是。”阿修遵從，這還是第一次見禦少對女人之間的這種糾葛這樣有興趣，以往女人對禦少來說隻是工具，不會多看一眼。
雖然這裏看不到薑豆豆那邊的情況，但是通過她手機裏的監聽器完全聽的明白。
那邊好像沉寂了幾分鍾，一種盛夏陽關下冰冷的死寂。
然後是薑豆豆開的口，她的聲音已經平靜，隻有慕容禦聽出了那平靜中的莫大悲傷，“我要回家了。”
不說再見，沒有再見。
這時候杜萍的手機響，是一條短信，她低頭去看。
薑豆豆沒有理會是誰來的短訊，杜萍的事情已經再也和她沒有關係了。
但是當她從杜萍身邊走過的時候，杜萍叫住了她，沒有叫她的名字，隻是一句陳述性質的話，“常洛在前麵等你。”
薑豆豆停頓了一下腳步，沒有說話，然後繼續往前走，有些事有些人總要麵的。
看著薑豆豆走出十幾米後，杜萍卻撥通了常洛的手機。
“我什麽都告訴她了。”杜萍第一句話就這樣說。
“你太著急了。”常洛不以為然。
“早上她什麽都聽到了，她又不是傻瓜，早晚都會知道的，對了，你怎麽會來這裏？”杜萍很是好奇，剛才常洛發給她的短訊內容是讓她告訴薑豆豆他在前麵，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見薑豆豆。
“我有些話想和豆豆說。”常洛簡短的說道。
“一定要見她嗎？我不想讓你再見她了。”女人在戀愛中都是自私的，杜萍知道薑豆豆深愛常洛，怕常洛心軟。
“杜萍，不要這麽小氣。”常洛似乎有點生氣。
“常洛，你要永遠記住，我是愛你的，不許任何人搶走你。”杜萍隻好妥協，最不願意的就是看到常洛生氣，每次看到他那清俊的麵龐上閃過失落的時候，她的心如刀割。
“嗯。”常洛答應了一聲，按下了掛斷鍵。
杜萍拿著手機站在陽光下，一陣茫然。
在這裏並看不到常洛，需要轉彎，薑豆豆覺得今天自己回家的路很漫長，回家總共就這麽兩個轉彎，但是每轉一個彎都會發生一個人生的轉折，不知道現在這個等著她的彎口是什麽。
這裏是一條林蔭路，兩邊的高大樹蔭幾乎相連，隻有細碎的陽光從枝葉縫隙裏灑落進來，還有輕微的涼風，常洛就站在一棵開滿白色小花的大樹下，白色襯衫，米色長褲，素淨整潔，像是薑豆豆曾經美好的大學時代。
薑豆豆在看到常洛的時候，忽然怔住了，好像時光倒流了一般，一時分不清是夢是幻。
“豆豆。”常洛看到薑豆豆後，招呼道，對薑豆豆而言，他的聲音還是那麽的空靈幹淨。
薑豆豆回過神來，以前每次見到常洛她都會笑，所以現在習慣性的想要微笑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笑容好似凝固在臉上，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已經擦幹的眼淚現在又落下。
常洛走到薑豆豆麵前，從褲袋裏拿出一塊潔淨的白色手帕，在這個年頭，在大都市裏，別說男人，就是女孩子，也很少有用手帕的了，已經被麵巾紙代替了。
當初在大學的時候，正是這手帕讓薑豆豆著迷，那是兩個人剛認識不久，一個周末的下午一起去買書，好像也是這樣炎熱的季節，薑豆豆出了很多汗，常洛就是這樣安安靜靜的拿出一塊整潔的手帕給她，手帕帶著淡淡的書香，沒有塵世的俗氣。
時光重現。
常洛用手帕輕輕幫薑豆豆擦一下額頭的汗水，剛才薑豆豆和杜萍在毒辣的太陽下站了那麽久，內心經曆了一番生死輪回，當常洛的手指無意中碰觸到她的額頭時，薑豆豆像是觸電一樣後退了一步。
“怎麽了，豆豆？”常洛沒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聲音還是那麽幹淨的問道。
“你還來做什麽？”薑豆豆話是這樣說，但是心底裏還是期待的。
不管早上她聽到了什麽，剛才杜萍都說了什麽，她最希望的是能聽常洛親口對她說。
她始終不相信那個愛了五年的男人，會是那樣的人。
“豆豆，我有事想要問你。”常洛看了一眼帶著薑豆豆汗水的手帕，放回了自己的褲袋內，玉樹臨風的站在樹下。
一陣微風吹過，幾片帶著清香的白色花瓣飄落在兩個人之間。
“什麽事？”薑豆豆聲音顫抖的問，大眼睛在淚光中似乎有某種期待，隻要他說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她就願意當早上的事情是一場夢，當杜萍的話都是謊言。
五年的傾心相戀，一番癡情，薑豆豆其實是放不下的。
“我的計劃書不見了，是你拿的嗎？”常洛的目光明亮澄澈的看著薑豆豆，沒有任何的愧疚，隻是一個很平靜的問題。
“是。”薑豆豆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問這件事，聲音有些嘶啞的應了一聲，心裏卻漸漸失落。
“那麽，計劃書成功了嗎？”常洛眼底裏忽然閃現出熱切的期望。
這份計劃書一旦成功了，他將躋身業界，轉變人生，對一個男人來說事業的成功在向著他招手。
薑豆豆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自己曾經最熟悉的男人，現在好像不認識他似的，早上常洛和杜萍的對話又在耳邊回響，常洛當時很不在乎的說過，薑豆豆現在和慕容禦在別墅裏指不定在做什麽呢，這話的意思很明顯，當然是指男女之間的事情，而常洛現在居然能這樣平靜的問起計劃書。
“你很在乎那份計劃書？”薑豆豆的淚水悄無聲息的從麵龐劃過。
“是。”常洛回答的很幹脆。
“那麽我呢？”薑豆豆繼續問。
“我當然在乎。”常洛回答。
“那麽，你知道我是用什麽方法讓計劃書成功的嗎？”薑豆豆問出這句話就有些後悔，有些事不挑明說，還能在心裏存一個幻想，但是說明了，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了，但是她就是要問個究竟。
“嗯。”本來以為常洛會猶豫，但是他卻很直接的承認了，“世人隻會看結果，不會在意過程。”
薑豆豆忽然嘴角一絲苦笑，這話居然和杜萍如出一轍，他們還真的是般配。
“告訴我，豆豆，那對我真的很重要。”一提到這份計劃書，常洛似乎就顛覆了自己平靜的形象，眼底裏那份渴望越來越強烈。
“常洛，你愛過我嗎？哪怕隻是一點點。”薑豆豆用右手擦了一下眼淚，手心裏還在流血，是早上的時候被常洛家的鑰匙紮傷的。
“非常非常愛。”常洛急急的回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薑豆豆，生怕漏聽了任何一個關於計劃書的重要的字。
“如果你愛過我，你沒有看到我鼻青臉腫的樣子嗎？如果你愛我，怎麽會不先問一下我為什麽會受傷？你沒有看到我臉上很紅嗎？那是在太陽下曬了很久造成，你可有關心我是否中暑？這裏——”薑豆豆朝著常洛伸出右手，手心裏的那塊藥棉已經全部被鮮血浸濕了，“我的痛是否痛在你的心上？”
“豆豆，你能不能不這麽幼稚？”常洛似乎很生氣，但是現在還不知道計劃書的事情，所以不能發作，強忍著怒火說道。
“我幼稚？”薑豆豆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笑。
“你從來就不關心我的事業，你隻知道每天像個小女孩一樣催著我結婚生孩子，過普通人的生活，你可知道每個男人都有一顆雄心壯誌，你怎麽能用一段婚姻拴住一個男人的夢想？”常洛似乎忍受了很久，終於解脫似的說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我不關心你的事業？”薑豆豆很費解的看著常洛，四目相視，兩個人的目光都很陌生，“常洛，我為你做過什麽，你永遠都不知道。”
“現在你就可以讓我知道，告訴我計劃書的事情，今天是招標的最後一天！”常洛的聲音由最一開始的空靈幹淨轉為了商業化，他仿佛能看到自己成功後在商界叱吒風雲的未來。
薑豆豆看著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現在這副樣子，她已經麻木，淚水抑製不住的滑落，聲音抽噎，“那個酒店的項目是你的了。”
常洛聞言，仰頭長出了一口氣，雙手攥拳，振奮了一下。
“常洛。”薑豆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現在再好好的告訴我一次，從始至終，你有沒有愛過我？”
到了現在，薑豆豆還抱有一絲幻想。
慕容禦在車子裏一直淡然的吸著煙，聽著見薑豆豆和常洛的對話，在聽到薑豆豆最後問的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在煙灰缸裏摁滅了香煙，車子裏一陣陰冷的死寂。
“蠢不可及。”慕容禦削薄的唇裏吐出這四個字，話好像是諷刺，但是口氣卻沒有任何感情。
每個女人都有愚蠢的一麵，隻緣未到情深處。
“常洛，回答我。”薑豆豆站在樹下執著的問，偶爾一兩片白色的小花瓣繼續飄落在她和常洛之間，地麵上堆積起一層薄薄的花瓣，將兩個人的距離漸漸隔開。
常洛看著薑豆豆剛才被曬得通紅的臉頰，哭的腫了的眼睛，久久不語。
而薑豆豆就那樣看著他，一動不動。
“如果你愛我，我可以考慮一下。”常洛終於開了口，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貌似不相幹的話。
薑豆豆怔怔的看著她。
“很多成功的商人都有好幾個老婆，我不介意有幾個妻子。”常洛緩緩道來自己的想法，一個男人可以不愛一個女人，但是麵對一個對自己癡情的女人，每個男人多少都會有一些感動。
“哈！哈哈哈……”薑豆豆忽然像是見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右手用力扇了常洛一個耳光，“你以為你是誰？欺騙了我的感情，還這樣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