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赫然在目
小餐館內隻有三張餐桌，雖然簡陋，但是十分幹淨。
“歡迎光臨。”廚房的繡花門簾一挑，出來一個滿頭銀發，衣著幹淨的老奶奶，很隨和的招呼薑豆豆和楚軒隨便坐。
“坐哪裏？”楚軒看著薑豆豆問。
雖然隻有三張餐桌，但是位置迥然不同，一張在窗子邊，可以看外麵的煙火人間，一張在屋子正中，可以專心吃飯，最後一張在屋子的一個角落，不會受到任何的打擾，有點情侶專座的意味。
薑豆豆選了靠窗子的那張，楚軒跟著過去，兩人對麵而坐。
“請稍等。”老奶奶送上一壺茶來，並沒有點菜就直接進廚房去了。
楚軒斟一杯茶給薑豆豆，“這裏雖然是小餐館，但是樣樣精致，不像有的小餐館，用最劣質的茶葉。”
薑豆豆尷尬的笑笑，沒有看出這裏到底哪裏精致來，但是對方既然給她倒了茶，出於禮貌，薑豆豆喝了一口，喝下去就改變了這看法。
這裏的冰糖菊花茶不亞於海皇夜宴，薑豆豆不由得詫異起來。
“怎麽？開始好奇了？”楚軒看出了薑豆豆的心思，自己也斟了一杯茶來品著。
薑豆豆點點頭，大眼睛看著楚軒，等待答案。
“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喜歡洋快餐，或者重口味的食物，基本都很少注重飲食真正的健康和科學合理，而真正的飲食精華，在漸漸流逝，我想這裏大概是目前本市唯一尊重自然飲食的地方。”楚軒娓娓道來。
薑豆豆聽的一頭霧水，這時候廚房裏傳來菜地裏獨有的那種自然清香，緊接著老奶奶用一個半舊的木質托盤端出來四樣青菜。
楚軒幫著老奶奶將青菜擺放在桌子上，同時還有兩碗白米飯，兩碗青菜湯。
老奶奶沒有說話，隻是輕柔的將筷子遞給薑豆豆，然後慢慢的走回廚房裏，實在不像是正規生意人，完全是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
“嚐嚐看就知道了。”楚軒麵帶微笑。
薑豆豆猶豫著拿著筷子夾了一口素炒油麥，看不出和家裏自己奶奶炒的有什麽不同，但是吃到口中，慢慢咀嚼，方才明白，“藥膳？”
“對，真正的藥膳。”楚軒見薑豆豆一口就吃出來了，很是欣慰的樣子，好像同道中人一樣，“雖然都說是藥三分毒，但是藥膳卻不其然，真正的藥膳是調理人體的，不摻雜時下那些商業因素和噱頭，所以這裏也就門庭冷落。”
薑豆豆漸漸明白，換言之，這裏是真正堅持自己本色的地方，“可是，這裏沒有食客，好像會虧本。”做生意不都是希望能賺到很多錢嗎？最起碼也要收支平衡，一直虧下去，哪個生意人賠得起？
“你知道剛才那個老太太以前是做什麽的？”楚軒猜謎似的問。
薑豆豆茫然的搖搖頭，實在是個太普通的老人家，就是那笑容和自己的奶奶一樣慈祥。
“以前華爾街股市的大鱷。”楚軒很輕鬆的說。
“什麽？”薑豆豆大吃一驚。
那老太太衣著那樣普通，周身沒有一點氣場，哪裏像呼風喚雨的人物。
“老奶奶做了一輩子股市，退休後才真正的做自己喜歡的餐飲藥膳，不是為了錢，所以做的很開心。”楚軒解釋。
薑豆豆這才回想起，那個老奶奶泰然自若的神情，不卑不亢的態度，這小餐館隻是興趣，不必像海皇夜宴的胖經理那樣為五鬥米折腰，“你好像和老奶奶相識很久的樣子。”
“她是我外婆。”楚軒揭開謎底。
薑豆豆又是一驚，剛才進門的時候，這祖孫二人完全不像是至親的樣子。
“噓。”楚軒孩子氣的在自己唇前豎起一根手指，示意薑豆豆不要說破，“老人家現在隻想好好做藥膳給別人吃，隻是現在都市人都不喜歡藥膳，但是隻要有客人能前來，她還是很開心的，所以不要說，就當是過家家。”
薑豆豆小的時候，和鄰居家孩子最常玩的就是過家家，沒想到成人世界裏還有這回事，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盡管放輕鬆吃飯，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怕你想多了，但是看你如此好奇，還是忍不住說了。”楚軒夾一筷子菜給薑豆豆，還裝著大人模樣用筷子輕輕敲敲她的飯碗，提醒她快吃飯，雖然是夏天，但是飯菜盡量不要吃涼的。
薑豆豆趕緊低頭吃飯，別看是藥膳，完全是以青菜最原始的清淡味道為主，那些每日裏爭名逐利的人是完全不能靜心坐下來體會的。
吃著這藥膳青菜，薑豆豆不由得想起了希臘洛麗塔小鎮，慕容禦曾經帶她去過的那個不知名的小菜館，雖不是藥膳，但是那返璞歸真的稀粥小菜和這裏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是，慕容禦這樣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何會有這樣的耐心吃的下？
在薑豆豆思緒亂飛的時候，楚軒的外婆又端著一個托盤出來，這次還是青菜，卻是一碗湯菜。
楚軒想像剛才那樣幫忙端菜，由於是楚軒的外婆，所以禮貌上薑豆豆也站了起來想幫忙。
“你們兩個都坐下，我來就好。”老奶奶將那一大碗湯菜都放到了薑豆豆的麵前，沒有楚軒的份。
“好偏心。”楚軒不由得孩子似的小聲抱怨了一句，他那一貫儒雅識大體的樣子說出這樣小性子的話來，讓薑豆豆忍俊不禁。
“經常幾個月都見不到你，今天才來這裏吃飯，本來要好好算算賬的，但是看在你長這麽大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的份上，我不計較罷了，你還敢抱怨我？”老奶奶別看先前很是淡然的樣子，但是一說起話來卻是十分健談，一副老頑童的心態，還慈愛的看了薑豆豆一眼。
“老婆婆，我隻是楚軒的朋友。”薑豆豆看得出這老人家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尤其是她說楚軒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就知道她誤會了，趕忙澄清。
“你別介意，我外婆表麵看著很鄭重，其實非常喜歡開玩笑。”楚軒怕薑豆豆生氣，趕忙解釋。
薑豆豆笑著說沒事，其實如果不是這樣看透世態炎涼的通透心態，怎會能從股市大鱷變成這小餐館的老板。
“孩子，別理他，這湯菜專門給你準備的，對化除淤血十分有效。”老奶奶親手將一個幹淨的小湯匙放到薑豆豆手裏。
薑豆豆雖然右手手心裏有傷口，但是在醫院裏楚軒精心給她處理過，現在不妨礙吃飯這樣簡單的動作，用小湯匙舀了一口湯喝，這次比先前那四樣青菜裏的中藥味濃鬱了很多，但是趁熱吃，胃裏很舒服。
“當年家母生下我後，外婆和家母都很失望，因為她們一直都希望可以是個女孩子，結果我不是，所以隻要她們見到女孩子，就比見到我還要親切。”楚軒話雖然是對薑豆豆說，但是眼睛卻是看著自己的外婆。
老奶奶很是和藹的也看了他一眼，濃濃親情流露在不經意中。
“難道你帶這個女孩子來，不是為了幫她消除臉上的淤痕嗎？卻把這一頂大帽子扣在我頭上。”老奶奶不買賬，揭穿楚軒的真實心理。
楚軒被揭穿，很不好意思的朝著薑豆豆笑了笑，薑豆豆這才恍悟他一定要來這裏的原因，真是個細心周到的人。
老奶奶看著薑豆豆將那一大碗湯菜都吃完才端著碗下去，楚軒和薑豆豆繼續吃飯。
其實薑豆豆已經喝湯喝飽了，吃不下什麽，完全隻是為了陪著楚軒吃飯。
“外婆做的藥膳對於調理身體很好，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以後可以常來，不必厲害外婆的玩笑話，人老了就和小孩子一樣。”楚軒吃飽後，放下筷子，建議道。
“謝謝。”薑豆豆到不打算以後再來，一來怕老人家誤會自己和楚軒的關係，二來畢竟是個老人家了，她一個年輕人怎麽能坐在這裏眼看著人家在廚房裏辛苦忙碌？
“飯後一杯茶，有助於消化。”楚軒再次斟茶給薑豆豆，周到的送到她的麵前。
“我去結賬。”薑豆豆喝了一口茶，想要站起來，從一進門就隻看到老奶奶一個人又是廚子又是跑堂，大概結賬也要找她吧。
但是楚軒攔住了薑豆豆，“這裏是我家，何來結賬之說？”
“但是說好了我請客的啊，再說了這裏雖然是你家，但是也是打開門營業的餐館啊。”薑豆豆不想浪費老奶奶的手藝。
“結賬真的不必了，否則外婆會生氣的，你能來，她就很開心了。”楚軒柔和的看著薑豆豆，“如果真想謝謝我的話，可不可以把我的證件還給我，過幾天我要出國，沒有證件很不方便。”
“什麽證件？在我這裏？”薑豆豆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副聽到天方夜譚的樣子。
“那天開車撞到你，我帶你去醫院，你擔心我是壞人，我就把身份證和工作證都給你看了，但是當時很匆忙，你忘了還給我。”楚軒很安靜的解釋，沒有一絲怪罪的意思，其實那天送薑豆豆回家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隻是沒有去要，總是覺得以後還能見到這個女孩子，沒想到會是在這樣一種方式下再次見麵。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給你。”薑豆豆總算想了起來，幸好她這個人很懶，很少收拾自己的包包，趕忙在包包裏翻找，果然找到了楚軒的身份證和工作證。
上次在醫院裏沒有細看，這次打開工作證細看了一眼，除了楚軒的照片，名字，赫然在目的是那聖瑪麗醫院鮮紅的公章。
薑豆豆瞪大了眼睛，星耀會所受傷的那個女子就住在聖瑪麗醫院裏，她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那個女子，而楚軒居然就是在聖瑪麗醫院上班，這是不是說她能借由楚軒而進入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