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靜雅是誰
“你該回自己的房間去了。”許久許久,寂靜的走廊裏,傳來慕容禦這句沒有溫度的話。
霎時間連站在門內的薑豆豆都有了被冰封的感覺。
“其實,你永遠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不管你對我這個長輩是什麽態度,但我到底都是你的長輩,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你會幸福嗎?”老夫人的話半真半假,假的是關心,真的是慕容禦和薑豆豆的婚姻沒有感情。
薑豆豆以為慕容禦會說些什麽,所以還站在門後等待著。
完全沒有料到慕容禦會立刻轉身進來,而且推門的力度還很大,她隨著房門一下子被推開,坐倒在地上,地上鋪著寸許來後的地毯,摔倒是沒有摔痛,嚇的倒是不輕,還險些驚叫出聲,連忙用小手捂住嘴巴。
“原來還是個喜歡偷聽的,怎麽,你的過去沒有告訴你將要新婚的小妻子嗎?”老夫人第一時間看到了薑豆豆的窘狀,一副等待看好戲的表情。
在這種豪門世家,偷聽是最大的忌諱,老夫人知道這也是慕容禦最厭惡的行為,今晚有薑豆豆好看的了。
但是,慕容禦沒有說話,隻將房門緩緩關上,將老夫人那張期盼的臉關在了門外,當房門緊緊關閉的那一刻,老夫人的臉色很難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薑豆豆低著頭小聲說道。
然後,就看到眼睛下方多了一雙拖鞋,是慕容禦的鞋子,他正走到她麵前,薑豆豆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像是個做錯事怕挨大人打的小孩子似的。
慕容禦站了片刻,薑豆豆的呼吸都停頓了,忽然覺得下巴一陣痛。
是慕容禦伸過的一隻大手鉗住了她,迫使她抬起頭來,迎上他波瀾不興的眸子。
“你這種習慣一直保持著?”慕容禦注視薑豆豆的大眼睛良久,慢條斯理的問道。
薑豆豆皺皺眉,以前很多次無意中聽到他和別人談話,結果就這麽被誤會為是自己的習慣了,還沒得解釋,隻好咬著嘴唇不說話。
“回答我。”慕容禦似乎不隻是為了要一個簡單的答案,而是想要知道薑豆豆是怎麽想的。
“靜雅是誰?”薑豆豆被他那股豈是逼的說出了心裏最好奇的問題。
自己也知道問這樣的問題是非常愚蠢的,這種事情,如果男人不想說,女人是永遠不會知道的,即使是被問,也會說謊話搪塞。
不過慕容禦倒是沒有搪塞,他直接說道,“女人,你要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了。”薑豆豆的大眼睛裏有朦朧的霧氣,忽然之間覺得很委屈。
她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而關於她,她一無所知,很不公平。
“起來。”慕容禦鬆開了薑豆豆的下巴。
薑豆豆立刻低下頭,剛才眼淚差點抑製不住就落了下來,有時候淚水可以忍回去,而有的時候需要快速的讓它落下來,有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手背上濕濕的,剛要準備站起來,就覺得後背一陣大力,慕容禦將她拎了起來。
婚紗是露肩的設計,慕容禦這一用力,薑豆豆的婚紗肩部就脫落了,露出她纖細的肩,薑豆豆嚇得趕忙用雙手捂住。
“你什麽地方我沒有看過?”慕容禦揶揄。
薑豆豆的臉紅的能滴出血來,的確,以前他幫她洗澡換衣服,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過了,也正因為是這樣,她才更加難堪。
“現在我去沐浴,如果覺得不公平,可以進來看。”慕容禦丟下這句話就往衛生間走去。
薑豆豆在原地隻有更加的囧。
慕容禦在衛生間門口站住腳步,回頭看著薑豆豆,以前見過不少穿婚紗的女人,那都是化好妝後的樣子,薑豆豆現在長發披肩,不施脂粉,穿著潔白的婚紗,空靈靜美的像個天使,別有一番風致,他竟看的有些入迷。
薑豆豆還處在剛才的難堪中,壓根就沒有發現慕容禦的偷窺,低著頭,雙手糾結在一起,像個別扭的小孩子一樣,這樣倒是更見真性情,一點都不做作。
好半天,薑豆豆才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對那個叫靜雅的女子有一股莫名的好奇,甚至有些不可解釋的敵意,因為那是慕容禦珍藏在心底裏的女子。
慕容禦見薑豆豆有所動作,他才進衛生間去沐浴,薑豆豆聽到衛生間房門關閉的聲音,還有些好奇,他不是早就進去沐浴了嗎?怎麽現在才關門?難道真的等著自己去圍觀嗎?想到這裏,臉紅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趁著慕容禦不在,薑豆豆正好將婚紗換下來,這婚紗雖然很美,但是穿和脫都比較麻煩,所以費了些時候,卻在這時,慕容禦沐浴完出來了,而薑豆豆剛好將婚紗脫下來,正在拿睡衣,薑豆豆就這麽又被看光了。
“你——你是故意的!”薑豆豆來不及穿睡衣,用睡衣遮住自己,氣的跳腳,沐浴怎麽會這麽快,不是故意偷看她是什麽?
“在臥室這麽大的地方換衣服,明知道我隨時會出來,還不回避,是我故意,還是你故意?”慕容禦天天都沐浴,所以洗起來自然很快,尤其是夏天不過是擦上沐浴露,衝洗一下汗水,三五分鍾就可以搞定,這真的不怪他。
薑豆豆攥緊睡衣,真是恨死自己了,為什麽腦子不夠用的要在臥室裏換衣服,被這資本家給揶揄,低著頭走到衛生間門口,“我要進去換衣服,請你讓讓。”
但是慕容禦忽然好想來了興致,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我看都看過了,再穿上,不怕麻煩?”
“不怕。”薑豆豆咬著牙說。
話音剛落,她好像聽到一聲小聲,懷疑的抬起頭來,這資本家還會笑?但是明明看到他現在五官嚴肅,那麽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慕容禦這才離開衛生間,薑豆豆迅速跑了進去,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沒有看到慕容禦在外麵,俊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為罕見的弧度很大的笑容。
換好衣服出來,薑豆豆有些躊躇,今晚要怎麽睡?
難道睡在一張床上?
絕對不能。
正想和慕容禦商量一下,她可不可以睡沙發,卻看到慕容禦正坐在電腦前,看著電腦屏幕,她無意中看到屏幕上不是什麽集團機密文件,而是希臘的田園風光,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看這個。
“那個,我要休息了,我睡沙發。”薑豆豆鼓起勇氣,小聲說。
慕容禦沒有反應,似乎看的入迷,又似乎懶得理會她。
薑豆豆小心翼翼的蹭到沙發上,躺下,見慕容禦還沒有反應,有點放下心來,漸漸的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正睡得朦朦朧朧之間,薑豆豆忽然覺得身前好像有個人,一個激靈,嚇得睜開眼睛,果然,慕容禦正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睡覺的時候這樣被人注視,讓薑豆豆很不習慣,還有點生氣。
“不要偷看我!”薑豆豆氣呼呼的說。
“我叫了你三次,你沒有聽見。”慕容禦說的理直氣壯,好像他一腳她,她就必須有反應似的。
可是,薑豆豆怎麽也想不起來慕容禦叫過她,反正這種事說不清楚,誰不氣場足誰就有道理,在這一點上薑豆豆永遠比不上他。
“叫我做什麽?”薑豆豆問道。
“這個。”慕容禦手裏正拿著一個手鐲,“你收好。”
薑豆豆一看,原來正是奶奶的那個手鐲,被慕容禦從典當行買走以後,薑豆豆一直想要拿回來,慕容禦怎麽也不肯,現在卻給她了,不知道這資本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薑豆豆一時之間還有些不敢伸手接,這就是長期被對方腹黑的後遺症。
“不想要了?”慕容禦作勢要收回。
“不不不,還給我。”薑豆豆一把搶過,寶貝似的抱著。
慕容禦站起身來,走到床邊躺下,沒有叫薑豆豆過來一起躺著。
其實,剛才他是在看電腦的時候,無意中一個回頭,正好看到薑豆豆在沙發上的睡容,和穿著婚紗一樣,單純幹淨,又那樣看的入神了,薑老太太的手鐲就放在電腦桌的抽屜裏,一並拿了過來,本來就是要給她的,沒想到會在這樣掩飾自己看她睡容的情況下給她。
很快,慕容禦的呼吸平穩,好像睡著了,薑豆豆卻再也睡不著了,想問問慕容禦奶奶怎麽樣了,但是對方剛睡著,如果吵醒了他,會不會被罵一頓?想到此,她又不敢開口了,患得患失了不到半個小時,慕容禦卻坐起身來,薑豆豆嚇得也坐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抓著沙發的靠墊警戒著。
慕容禦一邊脫下睡衣一邊往衣櫃那邊走,薑豆豆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趕緊捂住眼睛。
半天沒有動靜,輕輕移開一條縫隙往外看,慕容禦正站在她麵前,這又嚇了薑豆豆一跳。
“我去晨練。”慕容禦說完這四個字,就走出了臥室,關上門的那一刻,俊臉上又是一個罕見的笑容,從昨晚到現在,這小女人幾次被嚇得像兔子一樣慌亂,太有趣了。
想想以後,每天都可以這樣時不時的讓這小女人跳腳慌亂一下,好像結婚也沒有什麽不好。
薑豆豆看看牆上的時鍾,不由得氣結,“半夜三點半晨練?真是有病!資本家的腦子都不正常。”
她還很困,正想要再睡,但是管家已經來敲門請她起來了。
要開始化妝了,婚禮上那些美美的新娘子,都是這樣經過幾個小時的痛苦煎熬才展現在世人麵前的。
薑豆豆被慕容禦戲弄了一晚上,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她結婚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