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真真假假
晨間，畫意軒。
已連續為江夫人把了三脈的陌星離，此時正站在那扇山居秋月屏風前。
他對著屏風上的山居景致看了許久，突然探出了一掌，在那繪著燭光秋月的山居畫屏間遊弋著。
那修長且寬大的手掌由山澗道一直向上，是那棵夜間孤鬆，再之後，又來到了月亮之上……他一路自下而上，再由上及下，不停地遊弋。隻是，當他的手掌來到茅草屋處的時候，卻是在那停了下來。腦中也亦然浮現出江柔芷臨死前念的那句詩句。
暮色山林晚，茅草雀難歸。雲深秋寂夜，燭錯與誰吟。問月麽？答案就在這裏了。
將探出手掌收回的他，嘴角邊已是勾起一抹輕慢的笑，而後，用一種漫不經心地語氣開口，“九還要藏到什麽時候？”
此話完，那人也不再躲藏，而是訕訕地從屏風後走出，看著陌星離堆笑道：“嗬嗬，師兄什麽時候發現的我？”
陌星離沒有回答，而是麵色忽變反問道：“既是見了師兄，又為何要躲在屏風後？”
“我…”
陌星離的眼眸中發出駭饒光，仿若一條毒蛇，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咬上一口。
在這些的相處中，陌星離給季光年的感覺完全是和善的師兄形象，季光年又哪裏見過這樣的他，看著如此恐怖的陌星離，季光年被嚇得仿佛已經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我”了良久都沒能將話吐出。
“師兄是不是嚇到九了？都是你不好，師兄送你的木戒你怎麽把它取下來了？”陌星離語氣放柔，看了看季光年的手指。
“我一不心弄丟了。”季光年心驚，暗道他該不會是對自己起疑了吧。
“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輕易弄丟。你不是喜歡師兄的嗎？又為何跟了江留賀。沒有你的日子師兄一定寂寞得要死。九，難道師兄還比他不得。”陌星離步步緊逼，直將季光年逼入角落，季光年退無可退，也不敢和眼前之人對視，陌星離的手中已是幻出了一把短匕，輕輕挑起他的下巴，“我與江留賀誰更好？”
那短匕好似隨時都會要了他的命，季光年哪曾想會有如此變故，慌忙道：“是你是你。”
“你這語氣，莫不是師兄勉強了你？”陌星離話中帶笑，短匕來到了他臉頰之上。
季光年不明白，之前還尚好的陌星離為什麽一瞬之間就變得如此恐怖，但眼下，還是穩住對方最為要緊。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壓下心中的害怕，睜開了眼睛，聲音也從緊張過度到放柔，帶著十足的討好：“江留賀怎能和師兄相提並論，九自見師兄的第一麵起，就喜歡上了師兄。我以為師兄沒這個意思這才決定在江家待上一段時間，已借此斷了自己不該有的念頭。如今才知師兄竟是喜歡九的。”
“如何證明？”
“我跟師兄走。現在就走。”季光年怕他不信，立表決心。
陌星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師兄？”季光年語調上揚，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
“九身材不錯啊，可惜師兄還從來沒有見過。”陌星離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可惜地搖了搖頭。
“師兄想看？那我們現在就回房。”季光年麵露討好之色，欲要離去。陌星離卻並不讓他如願，手撐在了一旁掛著的丹青上，笑道，“怎麽？怕被江留賀看到。”
“師兄的什麽話。九喜歡的是師兄，與江留賀何幹？”季光年麵上討好之意更甚。
“是嗎？”
“師兄若是不信，九願意輕解裳衣，博君一笑。”著他便要去解那腰間的衣帶。
陌星離眸中劃過一抹厭惡，“若真是如此，你的江留賀、可要傷心了。”陌星離略作惋惜地搖了搖頭，眸中的厭惡已是毫不掩飾，他語音剛落，一道力已是向他擊來。
陌星離早就有所察覺，輕易地就避開了襲擊，那道力卻是不落分毫地打在了季光年身上。
季光年被擊得生疼，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霖上，待他看清來人，哪裏還不知道他這是著了陌星離的道了。隻怕，陌星離早就知道他是個冒牌的，才布了這個陷阱讓他落套。
此時，立於不遠處的江留賀，更是雙目難掩怒火：“賤人，居然敢背叛我。”
“書生，你聽我，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陷害的。”季光年極力想要解釋。
江留賀並不想聽到他話：“你給我閉嘴！我就知道，養不熟的白眼狼。若我不來，又怎的知道你竟是如此來。”
一邊的陌星離見此更是火上澆油：“剛剛那些話，可沒人逼著你，你若不是那麽想，何人能陷害得了你。”
“你……”季光年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來，隻能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陌公子好計謀。”江留賀看向陌星離的眼神帶著股狠勁。陌星離滿不在意，反而笑道，“本來，還想著和你們玩上一陣的，隻是爺突然有要事在身，不便和你們再耗下去。”
江留賀被他這惡劣且目中無饒態度給刺激到了，想要壓下他的囂張氣焰，張嘴道，“這麽直接，你就不想知道你師弟的下落。”
“誰會在意他的死活。”陌星離冷笑，並微微放出了屬於築基期修士的威壓。他最討厭被人威脅。
江留賀和地上的季光年受威壓的影響，臉色均是變得慘白。江留賀捂著胸口，無力道，“看樣子，我今就要栽在你手上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什麽時候注意的我？”
陌星離隻是回給他一個譏諷的笑，並未開口。
江留賀見此，麵如死灰的臉上帶了幾分自嘲，“我明白了，你怕是從來都在看戲吧！”
“看在你還不是很蠢的份上，我決定讓你三眨”陌星離斂了築基期修士的威壓不屑地看著他。
“也罷！死前能掙紮一下也是我的榮幸。”江留賀將尋木筆拿出，卻是沒有動筆，反而抬起了自己的手，陌星離受力的影響雖被懸於了半空中，卻是沒有反抗，反而譏諷道：“就這點伎倆？還剩兩眨”
對於陌星離的嘲諷，江留賀置若罔顧，隻是加深了手中的傳送之力。須臾，陌星離就不見了蹤跡。
畫意軒內，一切恢複如常。隻空餘兩人。
江留賀看向季光年的目光有些慎人。季光年慌忙低下了頭，“書生，我剛剛做得一切都是為了自保。你若是不相信。那便殺了我吧。”雖是示弱，語氣卻帶著決絕。
江留賀已經來到他的身邊，蹲下了身子，眸中盡是戾氣，右手也已經掐上了季光年的脖子，“以進為退，嗬！你以為我不敢？你可不要忘了是誰將你帶來這個世界的。”
“不……敢……了”季光年麵露痛苦之色，江留賀反倒加深了手中的力道，麵目猙獰：“記住這一刻，就是這種感覺。瀕臨死亡的感覺。在我沒玩膩你之前好好待在我身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