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又要良種
劉協領著眾人回到了營帳之後，隨後沒過多長的時間便有侍從奉上了膳食。席間三人難免說到天下之事，而目前威脅最大的自然是盤踞河北、擁有青幽並冀四州的袁紹。其中位處華北平原的青州、幽州和冀州是東漢末年有名的產糧地，而並州和幽州又是東漢有名的產馬地，其中，地處北疆的並州也是優秀的兵源產出地，屬地內的青壯號稱上馬便是優秀的騎士，呂布麾下的並州狼騎更是聞名天下。而幽州民風剽悍並不在並州之下，幽州突騎也是赫赫有名，漁陽上穀兩郡也是名將輩出，雲台二十八將的寇恂和王梁便出自這兩地。東漢時，白馬將軍公孫瓚統領的白馬義從迅捷如風、侵略如火，“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真的是威震塞外，史稱“烏桓更相告語，避白馬長史”，隻可惜白馬義從這支白色死神之火被袁紹摩下的鞠義熄滅了……而擊敗了公孫瓚之後，沒有了北方的威脅，手握四州之地的袁紹實力自是更上一層樓，麾下謀士如雲、猛將如雨，號稱戰將千員，帶甲百萬，聲威如同煌煌大日臨中天，一時之間風頭無兩。隨著實力的增強，袁紹的野心也是越來越大，不再像之前一樣試圖以推舉劉虞為帝來抗衡中央，而是準許袁術到河北匯合，直接謀求傳國玉璽，這當然是有了自己稱帝的打算了。“昔漢高祖不過泗上一亭長，而有天下”，而他位高權重，如何做不得這天下之主？估計這不單單是袁術的心聲，也是現在袁紹的心中所思所想：自己可是出門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更是位居三公之上的大將軍之位，雖說這大將軍之位是受封於“泗上一亭長”的漢高祖的後輩……
不過袁紹好像也是相當神奇的一個人，少年時據說幹過偷人新娘的事情，而且還是跟老曹一起幹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想來他跟兩漢的驃騎將軍一樣，沒有外放的時候都是為禍京都的紈絝子弟，出了京都之後卻個個都是狠人，這種人還真是適合去禍害敵對勢力。袁紹在青年時期便出任過濮陽縣長，據說當時還未年滿二十，而且還有清正能幹的名聲，同時與黨人和俠義之士多有結交。他一直認為宦官是禍亂天下的根源，所以一邊保護受黨錮之禍的清流名士，一邊伺機鏟除宦官集團。等成為何進的幕僚之後，多次勸何進下手鏟除宦官。隻可惜何進畢竟是何進，屢不聽勸，最後還丟了自己的性命。而這種情況之下外將已經受命領兵進京了。董卓領著大軍到了京城之後一看，靠，大將軍都掛了，整個京城一團亂，京中軍力大損，皇帝又年幼，大爺我的機會來了……曹操聽到何進命外將領兵進京時就歎了一句“亂天下者必進也”，而這事兒卻是袁紹向何進建議的。彼時何進大權在握，可以說是萬事興順，不過可惜就是袁紹自己都估計不到何進會有那般神奇或者說是無腦的死法。一下子形勢急轉直下，而在董卓的妄議廢立、群雄卻碌碌無為之時，袁紹又轉換成天下楷模的狀態，宮殿之上獨自一人劍指董胖胖。之後的諸侯討董更是身為盟主引領群雄，形勢又是一片大好，可惜兵下虎牢之後又開始作了。討董聯盟解散之後，身居渤海的袁紹謀冀州、討黑山、敗公孫，那是相當英明神武，而得了冀州特別是得到了四州之地後又幹出了不少智障的事情，比如拒絕迎奉天子，後悔之後想讓陛下移駕至鄄城、被拒絕之後卻又放棄了田豐乘機襲取許昌、迎奉天子的建議，令三子各領一州埋下了各子相爭的禍根……總之在劉協看來袁紹的風格多變，好像精神分裂一般，隨時在英明神武和昏庸無能之間轉換。許邵的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好像是逆則天下楷模，興順則萬事皆休？
“大將軍？靠，我昨天剛封了大將軍之位給曹操，也不知道一朝之內能不能出現在兩個大將軍？”提到袁紹，劉協腦中一陣胡思亂想，最後總算是想到了袁紹不但是鄴侯，更是在建安二年被授封為大將軍，兼管冀州、青州、幽州、並州四個州的軍政諸事。而昨天自己又封了曹操為大將軍，這怎麽搞？想到這裏，劉協輕咳一聲：“大將軍，皇叔，目前我們的實力還不足於與威服袁紹，眼下應該如何安撫於他？”雖說之前打算讓袁胤去河北安撫袁紹，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應該是在挑釁袁紹了吧？之前袁紹可是因為位在曹操之下而不受太尉之職，那時也是真惹不起袁紹這個老大，老曹沒辦法隻好忍著心疼讓孔融持天子符節出使鄴城，拜袁紹為大將軍。劉協在喊曹操為大將軍的時候，劉協覺得自己的麵皮有些發熱，這個委實太過尷尬了。
“陛下，莫不如封袁本初為丞相，讓他到許昌輔助陛下？”曹操聽到劉協的稱呼也是一時頭大，之前若不是劉協在千軍萬馬之前封自己為大將軍，而自己又不好當眾駁了劉協、損了劉協的首頁，那時候他就會拒絕接受這個職位了。當時自己按捺著心中不爽，忍著心疼把大將軍的職位給袁紹，不就是為了緩和與袁紹的關係，怕袁紹瞎搞嗎？現在倒好，皇帝直接當眾封自己為大將軍，搞事情呢？不過金口玉言，當時自己不好拒絕陛下的好意，現在更不能更改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袁紹暫時是又不能去挑釁，不過給袁紹一個丞相的職位，命他來許昌輔助陛下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嘿嘿，就看袁本初敢不敢來了。
聽到曹操所說，劉協覺得這個提議相當不錯。不過，劉協覺得袁紹根本不會來許昌，光有一個丞相的頭銜有毛線用。一個人到了許昌之後，他直接就成案板上的魚肉了，到時老曹拿著餐具、看著把自己煮熟又不遠萬裏來到許昌的小“羊”，估計得直接笑死。不過，讓劉協一頭霧水的是，丞相和大將軍到底哪個大？按現在曹操的說法，好像丞相位在大將軍之上？眼見劉備也點頭讚同，劉協便開口說道：“大將軍之計甚妙。”之後曹操在劉協的授意下擬了一封聖旨，蓋上了信璽。本著一事不凡二主的原則，劉協讓曹操把各位出使各州郡的聖旨也寫了，最後又一一蓋上了傳國玉璽之印，好叫天下人知道傳國玉璽已經重歸漢室帝王手中，也讓一些人少對傳國玉璽再起覬覦之心。
等這些事情處理完畢，劉協開口對曹操說道：“徐州諸事已經妥當，但朕放心不下後將軍之病。目前後將軍又不可輕易挪移，朕打算在徐州等待華醫師前來，大將軍可以在今日午後先領軍回許昌鎮守。”說到這裏，劉協心中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紀胖子找到華佗沒有，而華佗什麽時候才能到徐州？除了袁術的病情需要處理之後，劉協還打算讓華佗負責軍醫的相關事宜。至於長沙張仲景，剛才的聖旨當中也有一份是直接要求張仲景前往許昌的。
曹操聞言拱手說道：“臣領命，臣亦是有此打算。隻是陛下不可離許都太久，還請陛下盡快回歸許都。”換了以前，曹操根本不會讓劉協離開自己的視線，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曹氏集團最為重要的政治方針。天子在手就是大義，以此號令天下討伐不臣可是便利非常。不過現在嘛，曹操除了領命自回許昌之外，也就是多交待兩句話而已。嗯，劉協向來覺得係統真是好東西，現在也同樣如此認為，完全忘記了之前是怎麽被折騰滴……
劉協點頭說道：“朕已經知曉。朕想那紀靈對袁術是忠心之人，定然不會在尋找華醫師的事情上有所懈怠。朕估計不出十日便會有消息傳來。在這段時間裏，還請大將軍安撫好朝中的諸位大臣。”
眼見曹操再次躬身領令，劉協擺手示意老曹安坐。之後三人又談論了徐州、豫州、兗州、司隸和雍州等治下州郡的重建事宜，實際上主要是老曹在瘋狂暗示劉協和劉備，他需要劉備從徐州糧倉之中拿出一些種子給他，甚至最好所以的種子都讓他帶回去。劉備自然是聽得雙眼冒火，又不好在劉協麵前發作，隻好一邊與曹操打太極，一邊也瘋狂暗示劉協多求取一些種子來，那些良種自然是越多越好。劉備可是狠下心來要多種一些新作物的種子了，也完全不怕糧食產量出問題。昨晚他可是仔細研究了那幾本種據說是從上古時期留下來的書籍，裏麵的內容有理有據，結合他自己的經驗和見聞，同時又有劉協這幾天的神異之處作為佐證，劉備相信明年徐州之地肯定要脫貧了，至少糧食產量不吹不捧絕對足夠徐州三年之用。
“除了之前軍帳之中拿出的少量種子，陛下在徐州城裏拿了一大批種子，在軍營之中又拿出了一批，再加上午後兩次的九匹龍馬，按這些推測良種肯定能拿出第四次、第五次。曹操這家夥是瘋了嗎？居然想著從我這邊分潤一二？”想到這裏，劉備一邊強忍努氣，一邊開始向曹操暗示。
曹操見劉備推三阻四，也是一肚子火，你就徐州一州之地，用得著那麽多？好吧，實際上你自己也不夠用，隻是你看看我的治下，再看看你自己的，有什麽可比性嗎？陛下可是要回許昌的，你好意思讓你的皇帝侄兒缺了膳食？後麵見到劉備轉而向劉協求取，又向自己眼神示意才反應過來，暗罵自己過分關注劉備得到的那些食種，反而忘了陛下才是名符其實的大戶。
當下曹操也不再與劉備暗打口水戰，而是直接向劉協說道：“陛下，臣昨夜仔細研討了那幾本上古書籍，竊以為可以多準備一些良種種植，還望陛下賜良種予兗州、豫州、司隸及雍涼等地，以解各地百姓饑寒之苦。”
劉備見狀長出了一口氣，老曹這丫的平時多奸詐的一個人，這種情況下怎麽就智障了？剛才好險沒把我氣死。劉備先是腹誹了曹操幾句，隨後也起身施禮道：“陛下，臣昨夜亦是仔細研讀了那幾本古籍，裏麵的內容雖然匪夷所思，卻是合情合理。同時姬公子以守衛華夏為己任，又與陛下兄弟相稱，定然是有的放矢，臣認為徐州之地亦可多增加了一些新作物的種植。臣懇請陛下多求取一些良種。”
說到這裏，劉備隱晦地瞪了曹操一眼，你丫光說你自己治下的州郡是啥意思？曹操當然是不甘示弱地回瞪，丫膽肥了，現在敢瞪我了？別以為你是雲長的結義大哥我就不敢抽你丫的，信不信我回許昌之前先找機會跟你比試比試，你也就剛剛戰氣外顯的程度……。
遲頓的劉協現在總算是反應過來曹操和劉備兩個人之前在爭執什麽了，原來是為了多討要一些地瓜土豆等新作物的種子。眼見眼前的兩個家夥又開始基情四射地眉來眼去，劉協輕咳一聲道：“皇叔與大將軍不必擔心，朕自會解決那些農作物種子的問題。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朕覺得還是試驗一番為妙。”劉協當然對這些農作物的產量放一百個心，在地球上好歹也是搬過磚種過田的人，對這方麵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同時也萬分信任姬大佬。隻是，萬一這些種子水土不服，到時自己就華麗麗地撲街了。
曹劉二人聽到劉協的肯定答複自然是感激不已，對於劉協的要求自然也是一口答應下來。二人俱是保證在不多影響原作物的種植情況下擴大墾荒，好爭取把新作物的種植最大化。劉協自然是滿意地勉勵一番，畢竟動動嘴皮子激勵別人、給人鼓勁這種事情，劉協還是很擅長的。同時劉協又表示會盡快趕回許昌，以免錯過農時，而徐州這邊今日便會再取出一些種子給劉備。曹操和劉備二人更是感恩戴德，對著劉協就是一頓吹捧。等曹立進帳請三人移步至校場時，饒是以劉協的臉皮之厚，都有些抗不住二人的吹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