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招魂丹有用
袁術府上，劉協看著還是躺在病床上的袁術一臉無語。斜了一眼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的孟良之後，劉協對一旁的華佗開口問道：“華醫師，據朕所知，後將軍已經蘇醒，怎麽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陛下，後將軍的確蘇醒過一陣子，不過在恢複了部分記憶之後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似乎是他自己在抗拒自身的蘇醒。”說到這裏，華佗皺了皺眉頭，然後接著開口說道：“我也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情況。一般來說，病人蘇醒過來之後，是不可能下意識地自主陷入昏迷狀態的。”
劉協聞言輕輕揮了揮手，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孟良隻覺得雙膝一輕，便被劉協的戰氣托起了身體。孟良心底一鬆，知道劉協並不怪罪他，也就就勢站了起來，拱手謝道：“多謝陛下開恩。”大爺的，袁術這家夥搞什麽飛機，壞我差點犯了欺君之罪，我的小心肝差點沒炸裂，就不能等陛下來了再昏迷？到時大爺我沒死在戰場上，反而為這被莫名其妙地砍人頭，羽林衛裏的那些混蛋肯定也不會有半點悲傷，估計還得笑死，真是靠了！
劉協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對華佗說道：“華醫師估計後將軍什麽時候能再蘇醒過來？”被外力打成植物人聽說過，被直接嚇死的也聽說過，但被自己的記憶搞得昏迷不醒是什麽操作？華佗回道：“陛下放心，不出三日，在下便可以讓後將軍醒來。不過，後將軍醒來之後需要再進行心神方麵的治療，否則有可能會再次陷入昏迷之中。但祝由術並非在下所長，需要陛下請其他能人來治療。”
劉協愣了愣，這也太瞎了吧？難不成袁術這家夥要在昏迷與蘇醒中無限循環一輩子？真這樣的話，你就自己待在徐州這裏吧，朕可不伺候。雖說出來混要講義氣，我也說過要帶你回許昌。不過，按目前的情況來說，好像是你自己不想跟著朕回去。另外，心神應該就是心理方麵的吧？祝由術還可以治心理病症？
“朕不日便要趕回許昌，卻是無法再在徐州城耽擱。”想起阿星的提醒，劉協故作沉吟，隨後說道：“不知道華醫師可有其它可以讓後將軍盡快蘇醒的辦法？”
“至少需要三日才能讓後將軍再次蘇醒，在下醫術不精，還請陛下恕罪。”華佗拱了拱手說道：“不過，若是陛下想把後將軍轉移至許昌的話，由在下沿途醫護，也可保他無虞。”實際上華佗也有跟專注祝由術的人交往，對此道也略知一二，不過在出了黃巾那檔子事之後，華佗對此道有所疏遠，在劉協麵前就更不想提起了。
劉協暗暗翻了個白眼，若是建安三神醫之一的你都醫術不精的話，那天下就沒什麽醫生了。真是的，不知道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嗎？其他人見華佗隨性的模樣，也不多說什麽，至多輕皺了一下眉頭。他們都知道劉協對有才能的人很是尊敬，不管是巫醫百工樂師，還是販夫走卒，不計出身不論行業，隻要是有真正才華的人，劉協永遠禮賢下士的表現，總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實際上也是他們想差了，因為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在做皇帝之前，以劉協的身份能力都不知道該去鄙視誰……
不過，在劉協看來，隻要不遊手好閑，憑自己的本事掙得一份口糧之人都是值得尊敬的。那些巫醫百工販夫走卒也都在以各自的身份和能力在努力著，至於君子不恥什麽的，劉協想不明白什麽樣的君子才會去“恥”別人。嗯，在劉協看來，這些人都是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的人才，其中的大佬更讓劉協尊敬。當然，像華佗這種大佬中的大佬，劉協簡直要把他供起，什麽失禮不失禮的，劉協完全不在意。
不過，劉協也不打算扯淡下去，直接拿出一顆招魂丹對華佗說道：“華醫師，這顆丹藥能否起到效用?”
華佗聽到劉協說到丹藥兩字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就接過劉協遞過來的招魂丹。華佗本身對丹藥並不感冒，就怕劉協拿出什麽五石散、金丹和寶丹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這些東西除了五石散有一定的藥用價值，可以讓人發熱發汗，其它的話，完全試不出有什麽效果，反而容易讓人上癮，而吃多了容易致癱致死。至於其它的什麽金丹寶丹，在他看來真就是毒藥了，至少以他的醫術水平，還沒見過什麽病需要用汞來治療的……
華佗輕輕嗅了嗅手中的招魂丹，發現這顆丹藥有安神醒腦的作用，跟這幾日自己的用藥有相似，但效用要強上一些，裏麵還有一些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的成份，但可以肯定的是的確不是五石散那些東西。
又仔細地分辨了一會兒，華佗輕輕搖了搖頭，眼下病人要緊，既然此藥有效，卻也不能因為自己想分辨藥理而耽擱，“陛下，這顆丹藥有安神醒腦之效，比在下的用藥強上不少，同時似乎還有其它的藥效。雖然不知道陛下從何處得到此藥，但在下覺得可以一試。”
華佗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如果這丹藥的來路安全或者給藥的人可以信任，就沒問題；如果從什麽江湖術士來的，就讓他再研究研究。
劉協自然也聽出了華佗的言外之意，當下笑著開口道：“華醫師放心，這顆丹藥與那些醫書都由同一人贈予。”
華佗聞言眉頭一鬆，既然如此的話，那麽就沒有什麽問題了，雖然自己無法全部分析出丹藥的作用，至少可以知道這顆丹藥有利無害。
華佗當然知道劉協口中的那些醫書指的是什麽。剛來徐州城的第一天，吳普就把劉協給的醫書獻給華佗研究了。華佗仔細研讀之後大呼“此乃活人之書也”，對那幾本醫書是愛不釋手，而醫書的主人吳普卻看不上幾眼，讓吳普想一個幽怨的小媳婦一樣，不敢怒也不敢言。沒辦法，誰讓華佗是他最愛最敬的恩師。
不過還好，第二天劉協就上門拜訪華佗了，不但給了華佗太醫令的職位，那些醫書也是一本不少地送了一份，甚至還多給了幾套，讓華佗轉贈給醫術高明醫德高尚的人。這也是華佗接受太醫令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太醫令也就是一個虛職，平時華佗愛幹嘛幹嘛，華佗對此表示很滿意……
趁著吳普給袁術喂藥的功夫，劉協再次開口對華佗說道：“華醫師懸壺濟世、活人無數，令朕衷心敬佩。隻是一人之力終究有限，不知道華醫師可有開醫學院教授徒弟的打算？到時醫術高明的醫師多了，也可以更多更好地救治傷病。”本來上次去找華佗的時候，劉協就想跟他商量這件事，那幾套醫書和太醫令的名頭就是為這個準備的。可惜凡事都有意外，華佗拿了那幾本醫書之後，頓時陷入了狂熱狀態，還沒有說上幾句就端茶送客，當時劉協和隨行的孟良秦方都被整懵了，隻得悻悻而回。也就這兩天的時間，劉協就要趕回許昌，這事如果不先定下來就虧大發了。
華佗聞言一愣，醫學院是什麽鬼？醫館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至少現在教材不缺了，實際經驗的話，自己的經驗也完全足夠。開個醫館也真不耽誤自己治病救人，完全可以邊看病邊教學，這樣有實踐有理論，不怕培養不出優秀的醫家。到時優秀的弟子多了，才能更多更好的救治傷病。這麽想來，開醫館完全是一舉多得。之前怎麽沒有想過，難道是因為貧困開不起醫館？
想到這裏，華佗臉上一陣尷尬，扯了扯嘴角，最後才艱難地開口道：“陛下，臣也有此意，隻是臣卻負擔不起醫館的支出。”
劉協聞言也是一愣，我說的是醫學院，跟醫館有什麽關係？難道現在的醫學院就是醫館？至於錢不錢的，這個倒是無所謂，不需要買什麽高精尖設備的話，也不需要多少費用。當然，最主要的是要買也沒地方買去……
劉協聽到華佗答應下來之後，心中大喜，轉了幾個念頭之後便不多作其它方麵的考慮，直接對華佗開口說道：“支出方麵倒是不需要華醫師擔心，朕會交待劉皇叔，醫學院的建設將由劉皇叔親自負責，而之後的院正一職，還請華醫師屈就了。”
華佗心下感激，雖然奇怪一個小小的醫館怎麽還需要大漢的皇叔親自出馬，卻也沒有多加詢問，而是鄭重地對劉協施了一禮：“多謝陛下。”
“華醫師不必多禮，卻是朕有一事相求。”劉協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華佗不必多禮，隨後才鄭重地開口道：“朕希望華醫師在教授醫徒之時，能夠為朕培養出一批能夠進行戰場救治的軍醫。我大漢男兒馳騁沙場，為大漢拋頭顱灑熱血百死不悔，但戰場凶險，有更多的大好男兒卻是因為救治不及時而無奈枉死，朕希望改變這種情況，還請華醫師幫助朕。”
華佗聞言心中一震，被劉協的情緒深深感染，當下再次鄭重行禮道：“請陛下放心，臣必定盡心竭力。”旁邊的孟良和秦方等人更是感動得險些落淚，一直以來陛下對他們都相當看重，神功寶甲說賞賜便賞賜，現在更是要為袍澤戰場安危專門設立一個軍醫館。曆來戰場統計都直接按傷亡合計計數，受傷的士卒，特別是重傷者因為條件限製，無法得到及時有效的救治，感染發炎者不計其數，因其而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不管陛下口中的軍醫能起多少效果，隻要陛下有這個心，也足夠讓麾下的士卒誓死相隨了。
如果劉協知道孟良和秦方的想法，肯定會把他們大罵一頓，知道二戰時有醫護兵和沒有醫護兵的情況下，戰損比差多少嗎？額，這個算了，現在還在公元二零零年左右，你們要是能知道二戰就真見鬼了，那個戰損比差多少也就不用多說。但是呢，在冷兵器時代，劉協有把握把戰損比降低百分之五十以上，這對士氣戰意的提拔就更不用說了吧？所以，什麽叫“不管能起多少效果”？
說來話長，但實際上劉協與華佗也沒有說多久，當兩人的談話告一段落時，臥榻上的袁術也正好悠悠醒轉過來。招魂丹真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