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與天為敵（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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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蒼茫和醉夢星君一起，踏上歸路。
這是季蒼茫在踏足星空之後，首次回歸海風星，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所謂的最後一條，專門為他準備的通道，竟然是在海風星。
「前輩，為何你們仙界的這麼多布置，竟然都和海風星扯上關係？就連海風星的文字語言，都是仙界的文字語言。」
瘋狂撕空后的某一次休息之時，季蒼茫一邊打坐恢復，一邊彷彿隨意般的問道。
醉夢星君站在他的身邊，酒氣熏天，以他的雄渾神魂和法力，當然是不需要恢復的。
聞言之後，微微笑了笑道：「在無數年以前，你們海風星，都只是一顆緩慢恢復中的塵封之星，就連最初的生靈，都是在那場大戰之前，由楊柳和帝恨幾人，帶著一批仙界中的普通生靈和低階修士，去那裡繁衍生息的。」
季蒼莽聽的一怔。
醉夢星君接著道：「若是一定要講一個理由，那就是因為，海風星原本就是我們仙界的一部分，而你們海風星本土的所有生靈和修士，都是我們仙界的遺民。因此準確的說，不是我們仙界之修，要和海風星扯上關係，而是第一大哥先挑了那裡，隨後才有了你們。」
季蒼茫微微點頭，神色複雜起來，不知作何感想。
「你們海風星上，大多數宗門的傳承，都和我們仙界，有著遙遠而又不可抹殺的關係，儘管或許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
醉夢星君再道，目光也複雜起來，陷入到了更深的回憶當中。
「唔……那個自稱古修族的人類種族。應該就是最初的某一批修士的後代，不過他們應該也已經忘了。」
季蒼茫再次點頭，儘管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依舊在他心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若是葉白在這裡，聽到這一段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會否改變那個決定，在未來促成季蒼茫回歸？
呼——
醉夢星君唏噓了一聲，此時此刻，也想起了葉白，他和青帝等人，原本是可以拿這件事情，來左右葉白的決定的。但最終三人都沒有說，父子尚能反目，更何況是誰也不記得的最初來歷。
三人均不是搬弄是非的小人，甚至沒有和季蒼茫提過半句和葉白之間，有著這樣一場沒有達成的秘密交易。
休息了數日之後。繼續上路。
……
兩處爭奪，不可開交。
太陽星的地下，究竟是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太陽星溫度的下降，在某一天。終於停止了，停止時的溫度，依然不是離塵修士們可以靠防禦神通硬闖進去的。
離塵修士們，被擋在了爭奪的大門之外。
那一刻。不知道多少等候的離塵修士，鬱悶到發狂，手裡有封界牌的，當然是急急忙忙進仙界。
太陽星上，在莫名的力量的牽引下，星主，彼岸，星空，三個境界的修士，已經分成了三個方向，在三個隔離開的似真似幻的世界里，展開激烈的角逐。
紅日道主，朝陽道主，大主宰是死是死活，有沒有得到那樣東西，無人知道。
吳道孤，黑豹道人，戰瘋狂，卓孤芳等大批彼岸，星空修士，是死是活，有沒有得到那樣東西，同樣無人知道。
而在失落的仙界之中，來自其他各大星域的修士，也展開了爭奪。不過一次的數量，比起葉白那一次，已經明顯少了許多。
葉白認識的修士里，王仲陵，李冬陽，太玄木，太青絲四人，得到青帝三人的饋贈，均已進入。
高有道當然進去了。
鐵如律則是得到葉白贈送的那塊封界牌，也進去了。
至於海狂瀾，郭白雲，連夜雨，衛紅顏，慕婉貞等人，有沒有得到封界牌，進與未進，就連我這個作者都不知道了。
略提一下，在高有道進了那個通道之後不久，又有一人，來到了那裡。
來人是個身材頎長，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相貌只是尋常，但一雙眼睛，如同高有道一般，神采非凡，有著星空初期的境界。
「竟然有個傢伙，比我先找到了這裡……他是偶然找到的，還是跟我一樣，通過卜算之道找到這裡來的？……無論怎麼樣，祖師的傳承，我師天機志在必得！」
來人自言自語了一句。
此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師天機？
莫非仙人島一脈，也是仙界的那位算道高手的傳承？
傳承之花，開了兩朵！
高有道和師天機，為了仙界的那位算道高手的傳承，在未來的仙界開啟的這十年時間，必將展開一場算道大對決！
（其實這一段，我很想詳細寫，但你們懂的——我不想看紀小白，我不想看季蒼茫，葉白怎麼成了打醬油的了？老高你能不能加快一點節奏？越寫越拖沓了……種種種種，我雖然經常說，我不會向讀者屈服，但我多少還是受影響的，我很可恥的告訴你們，我又一次屈服了。）
……
這兩場爭奪，暫時與葉白關係不大，均都不再細表，單說季蒼茫這一邊。
仙界每一次的開啟時間，只有十年！
等到季蒼茫回到海風星的時候，仙界的爭奪，已經結束，眾人生死與收穫如何，暫且不提，季蒼茫回到海風星之後，來不及去看一看如今的元龍道宗和連雲道宗如何，在醉夢星君的催促下，直奔古垣山脈。
古垣山脈，百里火山，有湖沉鴛。
葉白當年，被杏黃鼎的寶靈，送出來的那處地方，就是那第十條通道。
嗤啦！
嗤啦！
兩記撕空聲響，季蒼茫和醉夢星君。就到了地下深處，那張鎮字神符，鎮壓的火山上空。
「這張符錄，就是楊柳道兄親自畫的。」
醉夢星君看著下面那張符，沉聲道了一句。見一切如常，才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這裡原本是不算太隱秘到哪裡的，除了葉白和莫二之外，無數年來，未必沒有其他人神識探察到，但只要見到這張符在鎮壓火山，除非是一點不顧生靈死活的瘋子，都不會來動這張符。不動這張符。便不知道下面深處還暗藏著一個空間通道。
季蒼茫看的微微點了點頭。
若換成連夜雨等人來，必定會聯想到葉白身上，因為他們在九死星海的時候，曾經得到葉白贈送的鎮字神符，但偏偏季蒼茫沒有得到過。
「季小子。你從側面的方向里，進到火山岩漿的深處，自然就會發現異常，這張符便不撕了。留著繼續鎮壓火山吧，我在這裡等你出來。」
醉夢星君再道了一聲。說完又叮囑道：「記得解除你靈魂上的偽裝，否則那個傢伙，不會讓你進去的。」
季蒼茫微微點頭。
再不廢話，閃到側面之後。朝下方的熔岩深處飛去。
……
季蒼茫動靜之間，已經將靈魂上的偽裝消除，他的靈魂，與所有生靈不同。
這一點，當他開啟了通靈之瞳后，自己對著鏡子看了看，也是大感驚訝，這個時代里，所有的生靈，都有前世，但他卻沒有前世。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畢竟這個問題實在很複雜，追溯到人類的起源時代，那誕生的第一批生靈，肯定都是沒有前世的。
但季蒼茫的靈魂上，不光沒有前世，而且還浮現出了一方玄之又玄的鴻蒙景象，彷彿大道轉生一般。
從那一刻起，季蒼茫才真正的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
熔岩！
熔岩！
身外到處都是火紅又滾燙的熔岩，被季蒼茫的意境空間壁壘，輕易的擋在外面，但熔岩終有盡頭，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一層無形的牆壁，擋在季蒼茫的前面，季蒼茫身影一定。
功聚雙目，看向下方更深處，表面看去，依舊是熔岩，但那深處，卻漸漸模糊起來，彷彿模糊成了一團紅色的光影，看不清楚。
正不知該如何做，季蒼茫突然目中精芒閃了一下，察覺到下方彷彿藏著某個生靈，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銳利目光，在窺視著他一般的感覺，那目光，彷彿要將他洞穿。
「第一大哥的傳承者，你終於來了。」
過了數十息之後，銳利的窺視之意，漸漸弱了下去，一道蒼老異常的聲音，傳進季蒼茫的耳中，終於兩個字，道盡了漫長歲月的等待。
話音落下，緊接著又道：「繼續朝下走，我將引領你，前往中央仙庭。」
「有勞前輩了！」
季蒼茫道了一聲之後，朝下掠去。
幾息之後，一股巨大的洪流般的力量從下方捲來，直接將季蒼茫朝下吸了出去，季蒼茫的腦袋猛的暈眩了一下。
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半點熔岩，而是彷彿進到了一個虛幻的通道里。
這個通道，乍一看去，彷彿星空，沒有半點實質存在，方圓百丈，見不到盡頭，全部由火紅色的元氣凝結而成，火紅色的元氣之外，是幽暗的虛空。
季蒼茫正在掃視的時候，虛空里紅芒突起，那火紅色的元氣，凝結成了一條紅色的絲線樣的存在，蔓延向遠處的虛空里。
「沿著線走！」
老者的聲音再來。
季蒼茫沿著線朝前走去，御空而行。
終於要來到這一刻，以季蒼茫的心性，此刻心中，也不自覺的就有些心潮恍惚起來。
仙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第一仙帝，又是什麼樣的人？
在那久遠的年代里，已經有一個人，在做著他將要做的事情，但他最終失敗了，自己——能夠做到哪一步？
季蒼茫目光漸漸凝重起來，他雖然話不多，也不喜歡耍心機，但腦子絕不笨，經歷過殺戮，當過一宗之主。更曾在蒼生神主的牢籠里經歷折磨，他的眼界見識，比起同輩修士要長遠的多。
無論是他，還是孤直道君，都從來沒有覺得，這樣一個理想世界。可以永存。
但至少要像第一仙帝一樣，在他活著的時代里，為生靈謀一份自由與安寧，不為別的，只為在這個骯髒黑暗的修真界里，點亮一盞希望的燈。
想到這裡，季蒼茫的目光。越發的堅定起來。
……
「到了！」
過了不知多久，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來。
心神微微恍惚中的季蒼茫，一震醒來，兩眼掃去。只見身邊已經是一片庭院樣的存在，空氣里的靈氣，濃郁到了極點，到處都是一片綠幽幽的生機。不過那些交織的草木，看似生機濃郁。但氣息只是一般，似乎只是尋常靈根。
「回去的時候，還來這裡，最後記得把我帶走。為我尋找一個新的主人。」
聲音再來。
季蒼茫回頭看去，只見一株數百丈高的巨大柳樹，矗立在自己身後。
這株柳樹，色呈火紅，樹枝垂下萬縷千條，連接成了一片火紅色的雨霧一樣，朦朧到極美，熱力驚人，更散發著通天靈寶的氣息。
但季蒼茫就是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這株柳樹，似乎早已枯死。
「前輩是十大靈根中的空心火楊柳嗎？」
季蒼茫沒有急著去尋機緣，張口問道。
「……曾經是，現在不過是一件叫做空心火楊柳的通天仙寶，老夫把自己的本體，煉製成了這件寶貝，並且分出一縷元神，做了寶靈。仙界空間，和外面的空間，就是用我來連接的。」
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後，老者的聲音才再次想起。
十大靈根里，空心火楊柳最擅空間之道，以來過連接兩個空間的這條隱秘通道，實在是巧妙之極。
季蒼茫哦然點頭。
「晚輩先去了。」
再道了一聲之後，季蒼茫行了一禮，尋路而去。
……
彷彿一切均早已準備好，就在等待著他一般，庭院之中，鋪就著一條白玉石小路，通向幾百丈外的一扇關閉的門。
天地之間，寂靜無聲。
散發出光亮的，是空氣里飄蕩的木之元氣凝結成的長虹，將庭院染綠，季蒼茫一邊走去，一邊神識蔓延，想要窺一窺所處之的全貌。
但剎那之後，他的神識才到庭院的邊緣之外，就被一重莫名而又強大的禁制擋了回來，無法蔓延出去。
季蒼茫無奈收回。
很顯然，這裡是中央仙庭的最核心處，必定被最強大的禁制包裹著，否則早就被前仆後繼的探索者探進來了。
季蒼茫此刻還不知道，這座庭院的外圍，已經全部被打爛成了廢墟，若還有下一次，保管被人攻到這裡來。
步履不急不慢，沒一會的功夫，就到了關閉的大門之前。
大門色呈暗黃，斑痕點點，彷彿在歲月長河裡浸泡了無數年一樣，充滿了衰老腐朽的氣息。
砰！
季蒼茫手臂揮了揮，釋放出一道法力，將大門推開。
一道說不出感覺的氣流，從前方湧來，抬眼看去，又是一條通道樣的存在，這條通道，完全是由漫天的五彩斑斕的元氣凝結而成，中間僅留出一條一人通過的小道，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季蒼茫沒有再次向前，反而瞳孔微凝了起來。他的靈覺，清晰的感覺到，前方的元氣之霧裡，瀰漫著某股道心氣息，彷彿那根本不是一團禁制霧氣，而是一個強大之極的修士一樣。
第一仙帝遺留下的神通？
季蒼茫目中精芒閃了閃，完全想象不出，對方是如何做到。
「第一個考驗，這麼快就來了嗎？」
季蒼茫看的在心中道了一句。
他雖然是天生註定的第一仙帝的傳承者，但若考驗不過關，只怕第一仙帝也是不會將什麼重寶傳給他的。
微一沉吟之後，季蒼茫朝前踏去，每走一步，落在他後面的漫天霧氣，就突然涌動，將他包裹起來。
……
季蒼茫目光緊凝，不敢有半點大意！
但這一路過去，卻是異常的平靜，沒有半點攻擊到來，平坦的地勢，漸漸高了起來，一道道台階，出現在腳下，左右都隱沒在霧氣里，不知有多寬。
上了三四百階之後，終於到達了盡頭。
盡頭處，依然有五彩斑斕的霧氣籠罩，但明顯範圍已經明顯大了許多，因為盡頭處，是一方懸浮於虛空里的高台的樣子，又彷彿是懸浮在天空里的孤島，呈一個圓形，彷彿近千丈。
那些五彩斑斕的霧氣，已經到了這個高台的最外圍，微微涌動著。
「這麼簡單就過來了？」
季蒼茫只微微看了一眼，這個高台，就往迴路看去，他的心裡，實在是覺得有些古怪。
回頭處，只有濃到化不開的霧氣，只能隱約看到最近處的腳下台階，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季蒼茫是個謹慎性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屹立在原地，琢磨了好一會，也沒有發現頭緒，終是繼續向前。
前方高台，彷彿是由一塊最潔白無暇的白玉雕琢出來一般，不見半點瑕疵，而在那最中央處，則是被雕琢出了一口白玉棺材，棺口無板，打開著，並位封閉。
簡單，樸素！
除此之外，不見任何其他東西。
「……我的傳承者，你終於來了！」
雄渾低沉的男子聲音，響起在高台之上，此聲一出，天地之間，有聽不清吐詞的莫名的悲歌唱響，彷彿在為此人哀悼一般，空靈，寂寥。
這個男子聲音，季蒼茫並不陌生。
他在祭煉鴻紫蒲團的時候，曾經聽到過，甚至在裡面見到了第一仙帝的影象，葉白當年，同樣見到過。
「過來，到我的身邊來！」
聲音再次傳來。
季蒼茫緩步而去，很快，便到了棺材之前。
棺材之中，並沒有什麼白骨一堆，或是血肉之軀，只是一尊人形的光影之身，原本閉目躺在那裡，察覺到季蒼茫到來，竟然猛然睜開了雙眼，兩道實質般的目光，向著季蒼茫的眼中看了過來。
噌！
目光彷彿有聲，直射季蒼茫的眼底深處，就算季蒼茫如今有著星空初期的境界，也不自覺的毛骨悚然了一下，混身一寒，幾息之後，才鎮定下來。
這尊人形光影，長約八尺多，身材高大健美，組成衣服的是溢彩流光，造型高古又華美，更是襯托的此人不同尋常。
四十多歲的模樣，面孔輪廓方正，劍眉虎目，鼻樑豐隆，雙唇緊抿，俊偉中透著宏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某種威嚴，而又令人折服的氣息，栩栩如生，哪怕他只是一尊光影之身。
只看了一眼，季蒼茫就認出，這正是第一仙帝的樣子，該是臨死之前遺留下來的。
二人四目相視，無論是氣質，或是眼神，都有種說不出的相象，彷彿在看著鏡中的自己。
「我的傳承者，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與天為敵！」
第一仙帝，再次開口，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彷彿要震醒季蒼茫一般！(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