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聯手
薔薇的心涼了下去，實在想不到，不久前還對自己溫柔笑意的人，怎麽突然之間就能夠這麽冷漠。
柳二夫人看著那丫鬟萬念俱灰的神情，嘴角勾了勾，“老爺放心，妾身是不會把她發賣到窯子裏去的。”
她頓了頓，才道，“不過她差點害了我的孩子，總得有個教訓。就讓人給她灌下墮胎藥，扔到柴房裏自生自滅吧。”
“不，夫人，夫人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薔薇連聲求饒，又轉頭看著柳二老爺，臉上滿是淒然，“老爺，這可是您的孩子啊！”
“老爺的孩子？你連個通房都算不上，生下來的也隻是個奴才，怎麽算的上老爺的孩子。”柳二夫人揮了揮手，對著身旁的丫鬟吩咐，“去取藥來，我要親眼看著你們給她灌下去。”
薔薇神色慌亂，可她被幾個婆子壓著，根本掙脫不了。
很快便有人端著墮胎的藥過來，柳二夫人接過那藥，一步一步衝著薔薇走了過去。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勾引主子是個什麽樣的下場。”她揚了揚唇，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狠狠掰開了薔薇的嘴，方便柳二夫人往薔薇的嘴裏灌。
“不！”薔薇拚命搖頭掙紮，柳二夫人手裏的墮胎藥卻仍舊落進了她的嘴裏。
她臉上鼻涕眼淚混在一起，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清秀可人。
柳二老爺隻看了一眼就甩袖離去，留下薔薇捂著肚子淒厲叫疼。
“把她扔到柴房去，三天之內，任何人不準給她送吃的。”夫人這是要活活整死這個丫鬟啊。
一眾丫鬟婆子心裏打了個哆嗦，連忙拖著那丫鬟就給扔到了柴房。
“薔薇，你別怪我，人往高出，水往低處流，這句話可是你教我的。”
柴房的門關上的前一刻，一人對著薔薇拋下一句話，轉身出了屋子。
當初薔薇勾搭上老爺，便自覺她比自己高貴，處處欺辱自己，如今這報應來的真快啊。
她嘴角勾了勾，歡歡喜喜地向柳二夫人複命去了。
薔薇身下流滿了血，身上都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她無力地趴在地上，被淚水遮擋住的眼裏是無盡的恨意。
柳二夫人和自己同房害的她落到這個地步，如果她這次能夠活著出去，她一定要讓她們兩個血債血償！
柳夫人那邊很快就知道了薔薇被墮胎關進柴房的事，她不緊不慢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才慢悠悠對身邊丫鬟道，“你悄悄帶著些吃的去看看她，不要給人撞見了。”
丫鬟才應了聲是，柳夫人便改了主意，“不，還是我親自去吧。”
她讓人準備了吃食，等到夜色深了，才避開巡邏的侍衛，摸進柴房裏。
“二夫人可真是心狠，你肚子裏還懷著二老爺的孩子呢，她就讓人給你墮了胎，送到這陰冷的柴房裏。”
柳夫人的聲音在柴房裏響起，把本就睡的不好的薔薇驚醒。
“夫人您怎麽來了這裏？”
薔薇看清眼前的人，臉上浮現狂喜之色，眼裏透露出希冀的光，“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一定給您做牛做馬。”
“我要你給我做牛做馬幹什麽？”柳夫人和善地笑了笑，“要不是你向我通報消息，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你且放心，我一定會救你。”
她頓了頓，看著薔薇眼裏泛出淚花，才道，“不過我隻能讓人給你送些吃喝，能不能挨過去，還要看你自己。”
薔薇臉上的神色凝固住，有些失望有些驚疑，“夫人您不救奴婢出去了？”
柳夫人隻讓人給她送些吃喝，連個大夫都不看，不也是讓她自生自滅？
“二夫人已經知道你給我通風報信，若是我這個時候讓人把你救出去，她一定不會放過你。不如你在柴房裏待幾天，讓二夫人以為你受了教訓，她自然不會再抓著你不放。”
薔薇才不把柳夫人這番話當真，她都已經是快死的人了，哪裏還會管以後的事，可眼前柳夫人是唯一一個能救她的人，她隻能苦苦哀求，“夫人，就當您發發善心 救救奴婢吧，您若是不救奴婢，奴婢一定挺不過明天。”
柳夫人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薔薇去死，她能夠親自來看薔薇，便是有她的目的。
“要我救你也不是不行。”
柳夫人開口，薔薇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奴婢謝過夫人大恩大德！”
“你也是可憐，本來今天應該是二夫人流了孩子的，最後倒變成你沒了孩子，還差點連命都沒了。若不是那個嶽氏香坊的香兒小姐插手，說不定你都取代二夫人，成為這院子的主子了。”
柳夫人看似為薔薇惋惜，實則在引導著這個丫鬟，讓她對洛參香產生恨意。
果不其然，薔薇聽見洛參香的名字，便立刻問了一句，“這件事和香兒小姐有什麽關係？”
柳夫人便長長歎息一聲，把洛參香如何救了柳二夫人，如何命人徹查都給說了個清楚，這其中當然少不了添油加醋。
等講完了，柳夫人才歎了口氣，神情帶著幾分愧疚，“也是我沒有想到，香兒小姐竟然會醫術，這次讓二夫人平安無事，反倒是害了你了。”
薔薇雙手緊緊握起，她在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之後便投靠柳夫人，目的就是借由柳夫人的手除掉柳二夫人肚子裏的孩子，若是能夠讓柳二夫人也因為小產而沒了命，她就可以趁機向柳二老爺表明自己懷了身孕，說不定可以直接做個新的二夫人。
可現在，這一切都毀在了洛參香的手裏，她的榮華富貴，她的錦衣玉食，全都沒了！
都是因為那個香兒小姐多管閑事，才害的她落到這個下場！
柳夫人看著薔薇眼底眸光閃動，知道她連洛參香也一並恨上了，才微微翹了翹唇。
“可惜香兒小姐現在被封為了城內的首席調香師，連我也動她不得。”柳夫人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不然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報仇。”
她在薔薇的麵前毫不掩飾對洛參香的惡意，薔薇也絲毫不意外。
“夫人放心，過半個月就是嶽家老爺的忌日，到時候香兒小姐一定會去給老爺掃墓，那墓地位於郊區偏僻的山上，要是香兒小姐出了什麽意外，或者不小心墜落山崖，總不會有人懷疑到夫人的身上。”
薔薇一轉眼就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洛參香壞了她的好事，害的她沒了孩子，她就讓洛參香拿命來償還！
柳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麵上卻做了憂愁狀，“可香兒小姐並不是那麽好算計的，隻怕我的人還沒接近她，她就起了防備，這件事根本做不成。”
薔薇有膽子出賣柳二夫人，自然也是有幾分聰明的。她聽了柳夫人的話，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夫人放心，若是奴婢這次活著出去，一定為夫人解決香兒小姐這個心頭大患。”
柳夫人聽著她的話，心裏恥笑一聲，薔薇再怎麽向她表忠心，也不過是想要她去請個大夫來。不過這人有欲有需求，她才好利用這個人啊。
柳夫人當即就下了承諾，“你且放心，明日我便讓人給你瞧一瞧，順便開些養身子的藥，保管你不出十天就沒事。”
薔薇又真真切切謝了柳夫人一通，等人走了，才有空把帶來的吃食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