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他的刁難
這種小場麵,霍停歸應付起來遊刃有餘。
即便少了霍家大少爺,他也能十分輕鬆的將眾人的焦點轉移到他的談話中。
三分鍾的發言,在震耳欲聾的掌聲中結束。
我站在台下,看著他緩緩朝我走來。
忽然就覺得這個男人身上都籠罩了金光,厲害得讓我幾乎認不出來了。
甚至我在想,這麽厲害的霍停歸,我配喜歡他嗎?
沈嫣曾經告訴過我,霍停歸之所以這樣努力的證明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為她,為自己在霍家保住應有的位置。
可光是霍停歸的努力肯定是不夠的。
有強大的聯姻幫助,才是取勝的關鍵。
這也就是為什麽沈嫣如此反對我和霍停歸在一起的原因。
我無權無勢,在孤兒院長大,在事業上一點忙都幫不上。
甚至,我會成為霍停歸的累贅。
如此複雜的霍家之中,累贅是最不該有的存在。
所以有些下意識的,在霍停歸走到我跟前的那一刻,我往後退了一步,像是畏懼他的溫度,畏懼他身上帶來的光亮。
可對於我的動作,霍停歸很是不滿意。
當著眾人的麵,他毫不憐惜的將我給拽回了懷中,我的鼻尖碰到他堅實的胸膛,疼得有點發酸。
“沈安,別在這裏給我出幺蛾子。”霍停歸低聲提醒道。
我今晚的角色,是個還算得體的女伴。
當著眾人的麵避開他,的確算是幺蛾子。
深呼一口氣,我將心中的這些想法全部摒除出去,這才又擠出得體大方的微笑,當著眾人的麵挽住了霍停歸的胳膊。
隨即,我們離開了酒會。
雖然他在台上發言時沒什麽異樣,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生氣。
居心叵測的讓他和死對頭同時上台,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打的什麽主意。
可令我詫異的是,霍停歸隻是一聲不響的離開,並沒有找發起人的麻煩。
對我睚眥必報的霍停歸,到別人麵前就這麽寬容大度了?
實在是想不明白,我幹脆就直接詢問,“你看起來很生氣,為什麽不去找發起人的麻煩。”
霍停歸斜睥著看我,那表情像是看見了一個笨蛋,“你覺得,他敢當著那麽多人給我難堪,是沒有做過準備嗎?”
的確,敢這樣做,顯然是給自己留好了後路。
可就算是這樣,霍停歸到底還是南城數一數二的人物,真的就沒辦法收拾那個發起人嗎?
正想著呢,霍停歸又給我上了一課。
他告訴我,“他當著所有人這樣做,如果我轉頭就找他麻煩,保不齊還會出其他什麽事情,君子報仇,知道嗎?”
後麵那一句,霍停歸並未說出來。
但我心裏都明白。
霍停歸的意思,是等到這件事情已經徹底淡化出人們的視線,他再出手收拾,免得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做商人,最怕的就是麻煩。
我閉了嘴,不再吭聲了。
因為我想起了現在我和霍停歸的關係。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就像是現在,時隔五年之後,他不是一樣將我加在他身上的痛苦,要一一的還給我嗎?
這就是擺在麵前的例子,我卻還要傻乎乎的問。
禁不住地,就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一下。
霍停歸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繼續往前開著車。
我跟他回了厲公館,王媽早已經離開了,而豆豆也趴在狗窩裏睡得很香,聽到開門聲,除了耳朵支棱一下之外,就再無其他的動作。
看樣子,的確是很累。
而再一看牆上的掛鍾,赫然指向了晚上十一點半,難怪狗都睡得這麽死。
我也準備離開,想著回酒店去。
剛走到玄關處,霍停歸就在身後叫住我,“去哪裏?”
“當然是回去睡覺啊,明天還要上班的。”我回答。
霍停歸就蹙眉,“就住在這裏,明早我捎你到公交車站就行。”
住在這裏一點都不舒服,蜷縮在沙發上,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全身都酸痛無比。
更不要說霍停歸早上把我捎到公交車站的事情,這地方比較偏,出租車二三十分鍾才能看見一輛,想找網約車,還不在服務範圍。
這簡直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為了能保證自己的睡眠質量,我寧願現在想辦法回酒店去。
我堅持要離開,說我的職責已經盡到了,離開也沒什麽毛病。
霍停歸就在我身後悠悠然道,“誰說你盡到了?”
“隨叫隨到,還去當了你的女伴,這還不算?”我反問他。
可他神態悠然,雙腿交疊,斜靠在沙發背椅上,朝著我發號施令,“這些是做到了,但我突然覺得自己想吃一碗水餃當夜宵,你不應該去廚房煮嗎?”
“這麽晚還吃夜宵?你是忘了自己胃不好是吧?”想也不想,這些話就脫口而出。
霍停歸足足盯著我看了半晌,神色看上去有幾分複雜。
“我隻是不想擔責任而已,你別想太多了,到時候你訛我怎麽辦?我可招架不住。”我又解釋道。
在心底,我深知霍停歸不會再跟我在一起了,也就不用再去自取其辱。
此外,我也和洛希音做好了協議,既然遲早要離開,又何必給自己心裏添堵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心裏化作了一道聲音,在勸誡我,不要再對霍停歸越陷越深了。
而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霍停歸眸底的那點深邃便已然化作冰霜,嗤笑著問我。
“訛你?沈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現在的你,有什麽值得我去訛的?真要說,倒不如說怕你纏上我。”
我也不想再說下去,隻怕多說多錯。
默默地,就走向廚房,準備去冰箱裏麵拿速凍水餃,然後給霍停歸煮夜宵。
可他卻從櫃子裏拖出一袋子麵粉來,“我要吃手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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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吃手工水餃,霍停歸這刁難人的手藝可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家裏也沒有肉餡,做手工水餃不太現實。”我說道,企圖打消霍停歸這個想法。
但他卻又從冰箱裏遞給我一塊新鮮豬肉,“既然是手工水餃,肉餡當然也得現場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