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上):腹背受敵
如果我今天出門前看了黃曆的話,上麵一定會提醒我,不宜出門。
試探沈嫣是我計劃中的事情。
但遇到蘇靜白,在計劃之外。
這個女人很難捉摸,路數又很高端,我不是她的對手。
好在眼下,沈嫣還站在我這邊。
蘇靜白的話剛落地,她便已經蹙著眉訓斥,“什麽叫做探望日,你當這是什麽地方,監獄嗎?”
言下之意,蘇靜白把霍爸看做了囚犯。
被將了一軍,蘇靜白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但也隻是瞬間,她又恢複了從容的微笑,“瞧你這話說得,哪有自己貶低自家人的啊,親愛的,我給你買了燕窩,你看看。”
蘇靜白提著袋子到我邊上,這才發現我手上的同款袋子。
兩個女人為了霍爸,居然心思都這麽相同。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而為。
“喲,沈安也買了燕窩呢。”蘇靜白笑著說道,臉上看不出半點破綻。
我就跟著笑起來,“嗯,霍爸現在正在恢複期,燕窩裏的酶很適合他的。”
“是呀,我也是這樣想的。”蘇靜白就點頭。
最後堪堪的,目光落在了沈嫣手中,“說起來,你帶了什麽過來啊,該不會也是燕窩吧?”
頓時間,沈嫣就有點下不來台。
她準備好的燕窩給了我,自己自然是空手而來。
本來是沒什麽的,可放在蘇靜白口中,指不定說出什麽來。
怎麽說沈嫣也是正房,被這樣咄咄逼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
於是站出來,挽住了她的胳膊,“沈夫人陪我去買的燕窩,一會兒我們還約好去菜市場,親手燉湯給霍爸喝,我想也是,外麵買的東西畢竟不是自己親手做的,誠意差一點嘛。”
“對,”沈嫣就順著這個台階下來,“老公,我給你燉雞湯,這個最補身子。”
老公兩個字,沈嫣咬得極其重。
“可以,”霍爸表情已經有點疲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這麽多人跟我說話,累了,我要休息了。”
“那你快休息,我們就走了,晚上給你送雞湯。”沈嫣從善如流,立馬往外退去。
到蘇靜白跟前,還推搡一把,“快走啊,別在病房裏麵影響我老公休息了。”
蘇靜白被推得差點摔倒,踉蹌好幾下才穩住身子,甩開沈嫣,又溫柔的看向霍爸,“那我也晚上過來,親愛的,你好好休息哦。”
順道的,還拋了個媚眼。
從醫院出去之後,沈嫣就站在門口和我分開,“你不要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可以感動我,燕窩是我買的,你幫我說話也是應該的,別指望我會感謝,知道嗎?”
我點頭,“辛苦沈夫人做湯了。”
等著沈嫣來感謝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還有,關於你說的事情……”沈嫣又想開口。
我幹脆利落的打斷了她,“沈夫人,剛才我們在咖啡廳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想問的已經問到了,那我們也就沒有再繼續聊下去的意義了,您還是趕緊去菜市場吧,煲湯需要的時間挺長,別在食材上浪費了。”
說完,我就轉身離開。
可剛經過一個轉角,我就聽到了鼓掌聲。
順著聲源看過去,蘇靜白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一臉玩味的看著我。
那個表情,顯然是聽到了剛才我和沈嫣的對話。
麵對這個女人,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為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狡辯解釋。
這樣毫無意義。
讓心情鎮定下來,我便問道,“蘇夫人,有什麽事情嗎?”
“叫什麽蘇夫人啊,挺奇怪的,我常年在國外,大家都叫我穗蓉夫人,不如,你也這樣叫我?”
稱呼隻是個代號,我沒多猶豫,順著她的話開口,“穗蓉夫人,你有什麽事情?”
“沈安,我很欣賞你。”蘇靜白站起身來,一身寶藍色旗袍將膚色襯托得越發白嫩,抬手之間,更顯嫵媚。
難怪她能虜獲霍爸的心,不是沒道理的。
不過這樣的美人在我的麵前,我隻能當做蛇蠍。
“謝謝穗蓉夫人誇讚,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我說道。
她攔住了我,“著什麽急,我知道你現在沒上班,時間多得是,難道還擠不出來一點跟我聊聊天?”
見我不說話,她又拋出致命武器來,“沈安,我知道你現在當我是敵人,可敵人不會一直是敵人,倘若有朝一日要握手言和,你提前了解了我,也有好處。”
不得不說,她很有本事。
分分鍾的,就能抓住重點。
倘若她以後真的能在霍家翻身,讓蘇向陽壓製住霍停歸,那我跟她交手甚至言和,也就指日可待。
因為這點,我點頭,赴了這個約。
蘇靜白就挑在療養院附近的公園,視野開闊,人流眾多。
除開嘈雜的人聲能蠶食掉我們的對話之外,對我們兩個人也給了足夠的安全感。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沈嫣忍氣吞聲接受一個人,沈安,你很讓我意外。”蘇靜白直接步入正題。
她已經知道了,我和沈嫣隻不過是虛假聯盟而已。
我不為這種事情辯解,隻是淡淡的笑,“沈夫人這麽做,有自己的道理,談不上忍氣吞聲,誰都是為了自己的計劃暫且蟄伏,穗蓉夫人不是一樣嗎,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在霍家迅速站穩腳跟,不惜塞個自己和他都不喜歡的兒媳在身邊。”
犀利的反擊,並沒有讓蘇靜白的表情有半點變化。
“所以我才說喜歡你,你看事情很透徹,比沈嫣要厲害得多。”
兩個女人麵對同一個男人,少不了的爭鬥,就是向對方表示鄙夷。
我見怪不怪,隻是好奇的問她,“剛才你說,我是第二個讓沈夫人忍氣吞聲接受的人,那第一個,是誰?”
聞言,蘇靜白就撩撥了一下長發,“第一個,當然是我。”
她也不怕告訴我細節:“雖然我沒名正言順的成為霍家的夫人,可當年沈嫣不惜賭上性命,也沒扳倒我,隻能忍了我這麽多年,你說,她現在還氣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