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借她一個肩膀
霍爸的話,讓我瞬間愣住了。
反觀病房裏頭的其他人,表情也帶著驚愕。
顯然,都不知道霍爸是怎麽這件事情的。
我心裏還在犯嘀咕呢,擔心霍爸是不是在詐我們。
“霍爸,你說什麽呢,難道是蘇向陽私下和你有聯係嗎?”我試探著問道。
霍爸很是坦誠的朝著我點頭,“是啊,蘇向陽最近都在和我發短信呢。”
像是怕我不相信似的,霍爸還掏出了手機來,讓我自己看短信的內容。
一條條的,語氣的確很像蘇向陽。
並且那個發送者的電話號碼,也是蘇向陽的。
我和大家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蘇向陽私下還有這麽一出。
他為什麽要瞞著我們做這件事情啊。
正在疑惑呢,霍爸便說出了答案。
“向陽這孩子知道靜白最近就要動手,我和靜白已經很多年了,雖然我知道這種關係不是很正當,不被大家接受,但是事已至此,我也隻能承認我的確對她有感情,蘇向陽就是怕我到時候接受不了,所以一點一點的開導我。”
我聽得瞠目結舌。
倘若說今天霍爸的反應是被蘇向陽開導過之後的。
那如果沒有開導的話。
豈不是……
呸呸呸,我在想什麽呢,幹嘛要想這些不好的事情啊。
我趕緊收回思緒,又看向霍爸,“那你知道……蘇向陽那個。”
霍爸比我直接多了,“你是說蘇向陽的腿?我知道了,否則我今天也不會那麽生氣的對蘇靜白的,虎毒還不食子呢,靜白這一點的確是做過頭了。”
那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我很久之前就想要對著霍爸歎氣了。
“蘇向陽太可憐了。”我說道。
霍爸拉住我的手,“好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現在是個孕婦,情緒不能太差,否則容易影響到孩子的發育,你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提到孕婦和孩子兩個詞,我的眼皮就突突跳了一下。
趕緊側頭去看甘露。
甘露跟沒聽到似的,還嘻嘻哈哈的和阮棠說話,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這些字眼,都讓我心裏慌張,擔心會讓甘露覺得難過。
但好在,甘露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可這一切,不過是我以為而已。
因為霍爸剛剛發生了突發心髒病的原因,我們暫時也不敢離開醫院,打算在這裏陪他一中午再說。
甘露就說出去訂盒飯,她知道一家很出名的餐館,很好吃的。
想著大家都沒什麽事情做,我就提出陪同,可是被甘露給拒絕了。
“就是在樓下不遠的地方,用不著那麽多人,再說我會自己提上來嗎?當然是讓他們給我送啊,我下去點餐而已,你跟去幹嘛,人好多的,當心擠著你。”甘露說道。
既然如此,我就作罷了。
我坐在霍爸旁邊又說了一會兒話,因為肚子太大的緣故,總是會壓迫到膀胱,所以就很想上廁所。
恰好病房裏頭的廁所被阮棠給占了,我又不好意思催促,就出去找洗手間。
經過樓梯間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哭聲傳出來。
在醫院這種地方,其實哭是很正常的。
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就驅使著我過去了。
往上走了兩層之後,我就看見了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的甘露。
她哭得妝都花了,身邊全是衛生紙團,別提多可憐了。
而她的手裏,還緊緊的攥著一個小玩具。
我對這個小玩具有印象,是甘露要流掉孩子那天,她讓同城速運送來的。
當時我要把這些東西都放在孩子的墓碑跟前,還小小的納悶一下,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把這個小玩具給弄丟了。
沒想到,是甘露自己偷偷藏起來了。
這個傻丫頭,有什麽事情就知道自己扛著,不知道和別人說,這些天一直偽裝出堅強的樣子來。
等到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才偷偷摸摸的哭。
我心中像是被人給緊緊攥住了一樣,實在是疼得厲害。
正打算要上前去安慰甘露,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甘露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馬就爬起身來擦眼淚。
她站在了樓梯拐角的窗戶處,打開窗戶,讓呼呼的風刮在她的臉上。
然後,才打開電話。
甘露說,“喂老劉,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麽啊?”
電話那頭的劉律師應該是問了一些怎麽還沒回來的話,甘露就裝出很不耐煩地樣子。
“哪有那麽快啊,我得盯著他們把飯做好啊,不用來了,這邊人可多了,你聽聽,呼啦呼啦的,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麽幫霍停歸處理公司那邊的事情吧。”
“恩,我自己能搞定,我能委屈自己嗎?我甘露像是那樣的人?”
“好了,知道了,愛你啊。”
掛斷了電話,甘露的肩膀又開始顫抖起來,順著牆根滑坐在地上,哭聲嗚咽的飄到我的耳朵裏。
我忍不住輕聲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將甘露抱在了懷中。
感受到我的溫度,甘露很是驚慌的抬起頭,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要擦掉眼淚。
可我卻把她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哭吧,傷傷心心哭一場,有我在呢,我知道你撐得很辛苦,寶寶也知道的,所以,他一定不希望你這樣。”
聽見這句話,甘露心中最後那點防線都被打破了。
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抱著我,痛痛快快的,哭得很是大聲。
哭聲順著打開的窗戶飄出去,很快就散開了。
可悲傷,卻久久的存在。
甘露靠在我的肩膀上,很是傷心的哭了一場,等哭完之後,第一件事情卻是拿出美妝包補妝。
“你幹嘛啊。”我很是心疼她。
甘露卻很是認真的說,“我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已經很難過了,倘若我還要用我消極情緒影響大家,我就太過意不去了,我要開開心心出現在他們麵前,剩下的悲傷,我一個人扛。”
“不,”我搖頭,語氣很是嚴肅的糾正,“是我們兩個人扛。”
哪怕在這件事情上我什麽都做不了。
那我也想在甘露難過的時候,借她一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