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是報複吧?
我轉頭去尋找說話的人。
莫名的,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大腦還在瘋狂過濾的時候,那個說話的人已經走到了薑來跟前。
他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墨鏡和口罩,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認出了他。
是高山!
“薑來,快走,是高山!”我大聲且焦急的喊道。
可話音剛落,一切就已經來不及了。
高山已經快步到了薑來跟前,從懷中拿出了一根筷子,折斷的那種,斷口處尖銳無比。
狠狠的一下,就紮進了薑來的脖頸。
倏然,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我甚至聽到了筷子插入皮膚時的那撕裂聲音,以及血洶湧噴射而出的聲音。
“薑來!”我跌跌撞撞想奔過去。
薑來臉上還停留著驚愕的表情,緩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染紅的白色羽絨服,然後如飄落的樹葉一般,跌倒在地。
“警察,叫警察,叫救護車啊!”我的眼淚撲梭梭往下掉,撕心裂肺的大喊。
周圍的安保人員立馬趕來,用警棍和電棒製服了高山。
他們把高山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掙紮中,高山的口罩和墨鏡都掉了,露出這之下瘋狂且得意的笑容。
可怕得讓人渾身發顫!
而救護人員也來了,將薑來給放在擔架床上,拚命的往外麵奔跑。
他們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送薑來去急救室。
可薑來卻不願意走,死死的拽住了旁邊醫護人員的袖子,痛苦且費力的朝著蘇向陽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要蘇向陽在身邊!
蘇向陽走了過去,已經語無倫次,“沒事的薑來,我陪你去,你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就去治,治好了再結婚,沒事的。”
他緊緊的握著薑來的手,一麵跟著擔架床跑。
因為膝蓋還沒有完全康複的緣故,快跑起來的時候,蘇向陽整個人就顯得一瘸一拐,又因為要彎著身子握住薑來的手,從背影來看,就像是在狂奔的駝子。
很好笑很滑稽的場麵,可大家都笑不出來。
因為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老娘今天一定要弄死你!”誰也沒有注意到,甘露居然衝到了血泊裏,撿起高山折斷的另一半筷子,就要過去紮高山。
好在安保人員攔住了,蹙眉警告,“這位孕婦,請你注意你的行為,如果現在傷人的話,你也會被製服的,到時候孩子有什麽危險,我們不作保障。”
“對不起對不起,”劉律師趕緊上前抱住甘露,“她就是太激動了,沒有真的要動手的意思。”
“我就是真的要動手啊,我要殺了這個混球,老劉,放開我,我要弄死他。”甘露說道。
劉律師緊緊把她圈在懷中。
沒有辦法直接打或者傷害高山,甘露就換成了吐口水,朝著高山瘋狂的吐口水。
“王八蛋,你為什麽要對薑來做這種事情,你是不是有病,好好地去逃命不行嗎,就應該直接把你槍斃!”
高山被壓製著,根本沒有辦法抹掉臉上的口水。
可他的笑容卻越發的擴大,好像甘露這樣瘋狂激動的行為,是對他行為的最大肯定一樣。
他舔了舔幹裂流血的嘴唇,眼神漸漸狠毒起來,“告訴蘇向陽,我的女人正在監獄裏麵受苦,他卻還想著結婚,真是畜生不如。”
“所以,這就是我給他準備的禮物,讓他嚐嚐這個滋味,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苦,是什麽樣的感覺。”
接下來的話都很粗鄙,全是一些罵蘇向陽或者我們的話。
最後安保人員都聽不下去了,用電棍警告高山閉嘴,把他電得渾身顫抖。
警察終於趕到,穿過層層圍觀群眾,將高山給帶走了。
另外,霍停歸也作為目擊證人,被帶走配合做筆錄和口供。
我們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好。
這時候,就看見渾身都沾著血的蘇向陽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怎麽樣,薑來怎麽樣?”我趕緊問道。
蘇向陽的眼睛和身上的血一樣紅,聲音透著無盡寒意,“高山呢,我要殺了他!”
“被警察帶走了,你冷靜一點,你殺了他也要跟著坐牢的,為了這種人搭上自己沒必要,劉律師會讓他多坐牢的。”我趕緊攔住蘇向陽。
頓了頓,再次問,“你還沒說,薑來怎麽樣了。”
蘇向陽眼神飄忽不定,顯然很擔心,“送去了急救室,醫生說,大量失血,要馬上輸血。”
“我是O型血,我可以給任何人輸血,我去,輸多少都沒有關係。”我趕緊道。
扯著蘇向陽,我們又回到了機場附近的醫院急救室門口。
護士正在忙進忙出,小推車裏是觸目驚心的血袋,很多很多,可見薑來失血有多嚴重。
我原本想要獻血來著,可護士卻說血庫充足,讓我們家屬耐心等待即可。
怕耽誤她進去搶救薑來,我不敢再吭聲,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慘白的日光燈從頭頂照下,籠罩了蘇向陽。
他低著頭,表情看不真切,可肩膀卻顫抖得很厲害。
“沒事的,”我輕拍蘇向陽的肩膀作為安慰,“薑來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薑來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為什麽?”蘇向陽聲音也在顫抖,“為什麽不是對我下手,為什麽那時候我離她那麽遠,為什麽我連救她的機會都沒有?”
蘇向陽的一連串問題,讓我想起了高山的話。
他說,是要讓蘇向陽嚐試一下愛人備受折磨和痛苦的滋味。
這就是答案。
可我怎麽都說不出口。
倒是甘露先找到了別的答案,“這不怪你當時沒保護好薑來,誰也不知道高山會突然出現,他甚至還編造了在外地被發現的假象,就是為了迷惑我們,誰能想到,他會出現呢?”
是啊,誰都沒有想到高山會出現,然後成為這場幸福航班的終結點。
“是報複吧?”蘇向陽慘笑一聲,“他是在報複我吧!”
都不用我們說,蘇向陽早已經看得十分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