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硬幣上的年份都很久遠了。
但是無一例外的,上麵都很幹淨。
幾乎看不見半點汙漬。
“都這個時間去把硬幣全部都洗幹淨,為什麽不換成紙幣呢?”甘露還是表示不理解。
我則搖了搖頭,糾正甘露的話,“這不是洗幹淨的,是攥幹淨的。”
我也是從孤兒院長大的,最開始出去上大學的時候,要靠著打工才能掙夠學費。
每一分錢,對我來說都格外重要。
所以所有的錢在我手裏,都布滿了汗水。
就算是紙幣,也會被泡得軟噠噠。
更不要說硬幣了,每個都是閃閃發亮的。
所以在看見蘇靜白這些硬幣的時候,我格外的有共鳴。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硬幣到底是蘇靜白怎麽掙來的。
但我知道,這裏麵每一分錢,對她來說都格外有意義。
不然也不會留到現在了。
有些人,這輩子哪怕掙了已經數不清的錢,最珍貴的,還是那幾塊幾十塊。
聽起來好像很像是裝逼,可如果真的把自己放在那個位置上,就會有同樣的想法。
把那些硬幣全部都給撿起來之後,錢姨給我找了個超大的馬口鐵存錢罐,又給塞了進去。
隨後,又仔細檢查了那個暗格,確定裏麵什麽都沒有了,這才用布把骨灰盒給裝好。
“我放到別館去,畢竟是骨灰盒,怕衝撞了小孩子。”錢姨說道。
我沒有任何意見,任由錢姨把骨灰盒給放走了。
轉頭看向霍停歸,“去找一個很偏遠的墓園,買兩塊墓地吧。”
“好,交給我去辦就好了。”霍停歸摸了摸我的腦袋,溫柔的說道。
我嗯了一聲,忽然就覺得很疲憊。
抬腳上了樓,倒在床上便開始昏睡起來。
睡了個昏天黑地。
等到再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宋阿姨正坐在我旁邊,滿臉溫柔的看向我,“醒了啊,我還以為你還要再睡一天呢。”
我翻身坐起來,隻覺得全身都很酸痛,這是睡太久導致的。
“我是不是睡了好幾天?”我問道。
宋阿姨朝我點點頭,“恩,睡了兩天了,不過沒事,霍停歸找家庭醫生來看過,你的身體很健康,隻是太疲憊了而已,現在休息好了,人就精神了。”
可我沒有覺得自己有精神。
心裏壓著事情,整個人都輕快不起來。
沉默半晌,才看向宋阿姨,“蘇靜白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我給她買了一塊墓地,在城郊的龍山公墓。”宋阿姨說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算是我補償給她的吧,如果早一點知道真相告訴她的話,或許我們之間不會互相折磨這麽多。”
“她的死刑判下來了嗎?”我又問道。
聞言,宋阿姨沉默了。
這種沉默讓我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立馬緊張的看向錢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其實在你昏睡過去的時候,監獄那邊已經打過電話了,說蘇靜白死了。”宋阿姨說道。
死了?
“什麽原因?”我詫異的問道。
宋阿姨搖搖頭,“具體原因我們也不太清楚,現在需要法醫鑒定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