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唐卡
胖女人鄙夷的眼神在上官身上掃視。
言如意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擋住女人的視線，將上官護在身後。
「昨晚上我就覺得你們不是什麼好人，把你們這樣的人留在家裡，別人還怎麼看我呀。」胖女人一揮手，家裡的男人提著大包小包出來。
沒好氣地直接扔在地上，也算是報了今早的仇了。
「你的視頻……」
言如意伸手止住封澤接下來的話，從口袋裡掏了三百塊錢。
該給的，她絕對也不會拖欠。
當著胖女人的面，言如意將手機里的錄音視頻刪掉。
「這還差不多。」女人挽著她男人的手臂回屋去。
好在這袋子和行李箱都不是布制的，沒有打濕。
經過這麼一折騰，又快到了晚上。
三個人站在小樹林里，前面是看不見方向的竹林深處。
選了一個靠近村落，能看見光亮的地方，封澤負責扎帳篷。
出來的時候，只有言如意一個人拿了帳篷，有點小，三個人勉強能夠擠下去。
「姐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什麼都能想到。」只要有個地方可以睡，封澤就已經很開心了。
他在一旁大汗淋漓地準備帳篷。
言如意和上官去找來了一些樹枝，圍在帳篷周圍，可以將裡面的溫度提高一些。
從農家小院里出來，上官就一直悶悶不樂。
「吃一塹長一智。」言如意漫不經心說了一句，自顧自地盯著噼里啪啦燃燒起來的火焰。
上官扭頭看向她：「我不過就是看著他好看，沒想到竟然是個這麼沒用的男人。」
封澤累得氣喘吁吁地坐下，沒好氣：「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下次你要是再這麼任性胡鬧，我和姐姐就不管你了。」
本就心裡委屈的上官狠狠推了一把封澤，負氣進了帳篷里。
封澤拍著差點被火燒壞的頭髮，撅著嘴：「這到底是什麼人嘛！」
「你也別怪她了，她也不知道那個小伙有未婚妻。」言如意看著火堆幽幽地開口，她知道這種被人誤解的滋味。
儘管這段時間，上官都是一個愛惹麻煩的形象，也很少會去在意別人的感受。
可她本質上還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那種明顯違背道的事情，她也是從心底里厭惡的。
封澤也不過就是嘴上厲害而已，他也沒再說這件事情，而是突然轉了個話題：「姐姐要不要回隋遠去？」
江酒丞這件事情一直在封澤心裡都是個坎兒。
那個名字就好像是一個警鈴一樣，讓言如意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了。
「不回去。」手中的水杯灑了好幾顆出來。
她縮緊了衣服，也回了帳篷里。
萬人嫌的封澤沒得到什麼甜頭，再多添加了一些樹枝之後也進去休息。
耳邊都是淺淺的喘息聲，隔著帳篷能聽到外面的點點雨聲。
夜裡，又開始冷了。
「嗷嗚～」
遠處傳來的聲音，讓言如意愣了一下。
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上官轉身過來，往言如意的身上貼。
「我……」
聲音很小，似乎是害怕打擾到周圍的人。
但是隔著衣服，言如意也能感覺到上官的緊張，她嘆了口氣，翻身過來。
「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上官癟嘴，和言如意拉開了距離，抱住腦袋，眼睛滴溜溜地東張西望。
言如意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在她的背上拍打了幾下。
感受到了溫暖，上官不自覺地靠過來，可嘴上卻什麼都沒說。
這讓言如意突然想到了以前。
還在江家的時候，自己很害怕這種幽閉的空間，尤其還是這麼黑暗的時刻。
她被丟在那個廚房的小房間里的時候，常常會害怕到哭。
一下雨，外面電閃雷鳴，房間里經常傳出哭聲。
只偶然有一次，她看到門口有人影，嚇得她一動不敢動。
透過沒關緊的門縫，那張熟悉的臉。
九爺在門口。
她並不明白那個時候的江酒丞為什麼會這麼做，或許還只是將自己看成是江媛的替代品吧，所以才會關心自己。
可是她當時確實慢慢不再害怕打雷。
只要一看到門縫裡的人影，言如意就會安心。
這一夜，毫無睡意。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一個人就起來。
外面的樹枝早就已經燃燒完了，她一個人開始收拾簡單的衣物，看時間差不多，才將裡面的人叫醒。
之前調查的時候得知這邊還有一個手藝紅人。
如今這種物質文化也很受歡迎，採訪那些手藝人，推廣宣傳一下，也算是為社會做點貢獻。
沒了可以住的地方，也不能長期在帳篷里，始終不安全。
封澤和上官明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正好是村裡的趕場天，平時都安靜的小地方里，此時這道路兩邊竟然都擺滿了攤販。
上官來了興趣。
裡面好多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兒，她拿著一個竹編的動物在手上把玩：「這個多少錢？」
「兩塊。」
物價的便宜讓上官喜出望外，她買了好幾種，活脫脫一個小孩模樣。
「沒見過世面。」封澤雖然表面上很嫌棄，但實際上口嫌體直，手上也拿著一隻螞蚱瞧了半天。
還別說，那小螞蚱看起來栩栩如生，在陽光下，背上的竹枝有些反光，看起來竟然這麼好看，好像下一秒就會飛起來一般。
言如意的視線在人群中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一個人身上。
穿著少數民族的特有服裝，面前的地上擺放著幾張色彩鮮明的畫卷。
來往的人不少，卻很少有人駐足。
旁邊的老師傅眯著眼睛，就坐在路邊，也不吆喝，只有人提問的時候，才說兩句話。
倒是一個佛系的賣家。
眼看著距離散場還有一段時間，這老師傅竟然開始收攤了。
言如意拽了兩下兩人的衣服，先一步上去擋住了老師傅的動作：「這唐卡怎麼賣？」
老師傅抬眸看了一眼，突然雙眼放大。
「怎麼？姐姐認識？」封澤追上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老師傅笑著搖搖頭：「那倒是不認識，不過好奇現在很少有年輕人還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