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內鬥
在襄陽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將冉兒和趙然送上專機，他登上去了香江的客機。
華夏郵政銀行去年正式告別國內唯一的儲蓄銀行時代，成為又一家走向正式商業領域的銀行，而轉變過程之中，肯定需要幾家合適的股東入股，琴聲集團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的華夏郵政銀行，股東隻有華夏郵政集團一家，去年引入戰略投資入股，不隻是有琴聲一家，企鵝、阿裏這兩家在網絡支付渠道同樣占據了一定地位的巨頭也是其中之一。
而另外的則都是國內外金融保險行業的巨頭，如瑞銀、華夏人壽、華夏電信、****等八家戰略投資者，都是國內外的大型企業。
華夏銀行業未來的大格局也將會有一個顯而易見的改變，之前五大商業銀行角逐的場麵也將變成六家，而這樣的局麵也正是許多人願意見到的，畢竟每一次大型ipo，其中所存在的利益都是諸多企業所期待的。
琴聲集團在華夏郵政銀行占據的股本並不多，隻有整整4%，是十一大股東之中占據份額最高的公司，哪怕是國營企業華夏人壽、華夏電信都比不上琴聲占據的股份多，而阿裏、企鵝兩家更是不用談，一家蹡蹡占據的份額都在1%左右。
趙旭跟大小馬算是前腳跟後腳一起抵達的，剛下了飛機，他就接到了大小馬的電話，在機場貴賓室等了十幾分鍾，就見到兩人並排著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的小年輕。
其中男的一進來，就揮手笑著打招呼，“旭哥，你也有空過來了哈！”
“怎麽？你爸舍得帶著你出來見見世麵了？”
趙旭笑著回應了句，上前兩步跟大小馬抱了抱寒暄兩句後，眼眸一轉看向小馬身後跟著的小女孩。
“小靈，見到旭哥怎麽沒點反應？不是應該來個熱情的擁抱麽？”
“你啊，都三十多了還沒個正行！”小馬見趙旭打趣自家女兒，有些無語的瞪了他一眼。
“旭哥，我可不敢跟你抱抱。我爸爸可是個老頑固，hold不住我們這套的。”
馬小靈長得很清秀，也不怎麽愛新潮的打扮，穿衣服更是淡雅的如同一個江南女子一般，一派溫柔賢淑體貼老爸的柔和模樣。
“唉……小馬叔，你這可就沒意思了。女兒看得太嚴哪能碰到好男人，小靈要是碰到渣男，你可別哭！”
“去去去，還走不走！”小馬被趙旭的揶揄弄得尷尬不已，馬小靈一向是被他捧在手裏的明珠，到了趙旭嘴裏倒好，保護太好還成了罪過，也不看看你小子寵女狂魔的嘴臉。
三家人在淺水灣都是有宅院的，隔著也不遠，開車分分鍾鍾就到的。
趙旭下榻的地方，當然是楊咪名下的那間豪宅，帶著馬小靈和馬元昆走進家門，楊咪早已經在客廳悠閑的喝著茶等待著了。
見馬小靈和馬元昆也來了，她熱情的打過招呼後，拉著趙旭說了兩句就去廚房安排晚餐。
馬小靈其實並不大，今年也就18歲，剛剛考上鵬城大學廣播學院，這次小馬帶著她過來參加華夏郵政銀行的上市敲鍾趙旭也有點意外。
上次見馬小靈，還是前兩年的事情，那時候這小女孩一副追星的小模樣，圍著趙旭嘰嘰喳喳的像隻小鳥，這次一見文靜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馬兩口子苦口婆心教育的原因。
“你爸怎麽會讓你拋頭露麵，不會是想要你畢業之後正式入職企鵝吧？”端著茶杯喝了口，趙旭不懷好意的問道。
“才不是，爸爸一向都是低調低調再低調，怎麽可能現在就讓我去企鵝實習。再說，我才大一，好好學習才是正道。”馬小靈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水，眯著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嘿嘿笑道。
“你怎麽考廣播學院了？難道是想來娛樂圈玩玩？”
趙旭蠻想不通的，馬小靈這樣的大小姐要學肯定是學工商管理之類的，靠廣播學院根本就沒多大作用，除非小妮子是想隱姓埋名的來娛樂圈玩一玩。
“旭哥，你支持我嗎？”小丫頭撲閃撲閃著大眼睛，亮晶晶的雙眸閃動著點點精光。
“我支不支持有什麽關係？你都考進了大學，難道你爸還能逼著你轉專業不成？”
馬小靈嘟了嘟嘴，蹙著眉頭很是苦惱的點頭道，“是呀，我爸就是這麽想的，這次帶我過來就是想讓我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大場麵。我可不會上當的，哼哼……”
趙旭啞然失笑，望著嬌小可愛的馬小靈，很有種看到當年自己跟趙勳聲爭鬥的感覺。
“你自己堅持住就好，要發揮出你爸當年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猛勁兒。”
“可網上不是說我爸當年都想收拾鋪蓋賣了企鵝嗎，他才沒有旭哥說的這麽有堅持呢。”馬小靈賊兮兮一笑，揭起小馬的短來了。
趙旭搖頭失笑，網上的很多傳聞很多都是斷章取義，就像現在所謂的馬芸成功學一樣，都是成功之後才賣著心靈雞湯的玩意兒，誰要是真的信了保準撞得頭破血流。
至於馬小靈所說的，也是當年誌得意滿的小馬自己爆料的，是不是真的還不是也隻有企鵝的那些元老知道，就算是騙人的，他們難道還會噴自家老大不成？
“怎麽不問問你爸是不是真的？”
“哼哼……我爸那麽愛麵子，怎麽可能承認！隻不過我還是知道，當年要是沒有趙伯伯，我爸也沒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這人啊，際遇都是囫圇吞棗的……”
“哈哈……小妮子，小小年紀就學著老人感懷可不成？你這種年紀還是單純點好些！”
“對對對，我也這麽覺得！”馬元昆一直悶頭喝著茶，終於找到機會插嘴。
“小昆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馬元昆頓時一副便秘的表情，臉上憋得通紅，趙旭看得是哈哈大笑，撫掌暢快的道。
“怎麽？小昆看上我們家小靈了？”
“哪有！她就是一小丫頭，我怎麽可能看上她！”馬元昆蛋疼的瞪了眼趙旭，絲毫不理會馬小靈一副小媳婦一般的委屈模樣。
這小妮子別看如江南春水般溫順，但馬元昆跟她接觸的比趙旭多得多，那還能不知道她的真實性子，這妮子就是個小魔女，要不然也不會違逆小馬的安排去上什麽廣播學院。
“準備開飯了！怎麽？你們又欺負我家小靈了？”楊咪這時回來，望見馬小靈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嬌笑的打趣道，晶瑩剔透的手指擰著馬元昆的耳朵威脅著。
小馬家就在鵬城，隔著香江並不遠，馬小靈有事沒事的就跑香江這邊來玩，小馬當然不會太放心，也隻能拜托這幾年在香江上流社會混的風生水起的楊咪照顧照顧了。
楊咪對馬小靈也非常不錯，隻要有時間就帶著這小妮子四處逛街玩鬧，而楊咪的兒子趙睿也最喜歡馬小靈這位年輕的小姐姐，也讓楊咪愛屋及烏的更加對馬小靈好得不能再好，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先吃飯吧！邊吃邊聊！”趙旭笑著站了起來，當先走向餐廳。
“這次就放過你小子，下次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欺負我家小靈，哼哼……”說完，楊咪舉了舉小拳頭，拉起嬌笑不已的馬小靈跟在趙旭身後，留下欲哭無淚的馬元昆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
九點左右，小馬跟老馬應酬回來，跟趙旭一起在書房吞雲吐霧了起來。
吐了口圓圓的煙圈，趙旭笑容燦爛的看向老馬小馬，笑道，“聽說你們倆正在謀求入股小黃車和摩拜，談的怎麽樣了？”
自從14年，趙旭將共享單車業務交給大眾點評創始人張韜之後，這兩年共享單車在全國各地可是被吵得火熱，而從諸多入場的新興共享單車企業之中，小黃車和摩拜是現如今琴聲係外發展最快的兩家企業。
跟小黃車有著某些官方資源支持，漫無目的的四處開花不同，同樣有著資本圈人脈的摩拜，采取的則是穩紮穩打，一步步占據珠江三角洲小部分的市場。
而同樣有著網絡金融支付業務的兩家巨頭-企鵝和阿裏，怎麽也不會放過這個能夠擴大各自支付業務在市場上地位的產業鏈。
雖然這兩家共享單車企業與琴聲的小紅車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的，但一直跟在琴聲屁股後麵撿漏的阿裏和企鵝，相信有著他們資金的支持，落後的終歸會被趕上的。
見趙旭突然談到了這個問題，小馬跟老馬相識一笑，老馬臉上的褶皺像花骨朵兒般燦爛。
“怎麽？感覺到威脅了？”
趙旭嗤之以鼻的搖搖頭，摩拜發展的確實穩健，但本身就借助著許多的資本支持，所謂的創始人分分鍾鍾出局的命運是能夠遇見得到的。
而小黃車，更是橫衝直撞般的盲目發展，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這才成立了一年多，就想要踏足國外共享單車市場，趙旭都不知道說些什麽的好。
“你們還是悠著點吧！摩拜估計還有點希望入局，至於小黃人，懸！”
小馬推了推眼鏡，眼眸深處精光一閃，笑嗬嗬的問道，“怎麽說？”
“你們可別忘了，小黃車接不接受你們收購完全由不得投資者說了算，以我對小黃車的了解，你們想要直接收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摩拜，現在發展的如火如荼，你們也隻能入入股，讓他們接受支付平台的排他條款，其餘的現在根本還不是時候！”
趙旭知道小馬和老馬想要收購摩拜和小黃車打的注意，但這些也是為了企鵝、阿裏發展壯大，他並不想站到琴聲係這邊拉偏架，雖然琴聲係是屬於他的嫡係，但誰讓他本身也是阿裏和企鵝的幕後大股東呢，一碗水也是要端平的。
“要不然這樣，你放開小紅車的端口！”老馬悶頭抽了口煙，笑容更是燦爛無比。
“對啊，你放開端口也沒這麽多事了！”
趙旭搖搖頭，不是他不想答應，而是在琴聲係內部阻力太大了，一個共享單車項目，對微信支付的引流效果現在正是發展最迅速的時候。
就像是當初滴滴單車開始運營的前兩年，對於微信的發展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在滴滴單車發展最快速的階段，趙旭就放開了條口子接入了阿裏和企鵝的支付平台，讓三家移動支付平台公平競爭。
現在看似是共贏，但明白人都知道，其實是琴聲係放了阿裏和企鵝一馬，不然以當時滴滴單車、uber在國內的市場占有率，微信支付早就一騎絕塵了。
“你們自己去談吧，我的身份真的不適合發表意見了。”趙旭苦笑道。
“你這風涼話說的倒是實在！真要是能談成我們也不會另辟蹊徑！”老馬鬱悶的抽了口悶煙，很是頭疼的說道。
小馬也點點頭，資本市場是逐利的，他們現在是有著龐大的資本，難以占據絕對的控股地位，主攻摩拜的小馬並不是很擔憂是否能收購成功，隻要摩拜簽訂支付功能排他性條款就成。
而想要收購小黃車的老馬，才是真正的頭疼，他都想不通小黃車ceo戴維到底想要做什麽，連個支付接口都不想要簽訂排他性條款，就算是大規模資金入股，要小黃車又有何用。
到了阿裏這個層次，早就不局限於一畝三分地之上了，入股收購小黃車也是為了將其引入阿裏集團的整個體係之類，至於會不會暫時有損小黃車的利益，現階段誰都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無論是小馬還是老馬，都明白趙旭說的並不是忽悠他們的，最近跟小黃車與摩拜談判並不是很順利，種種跡象都表明趙旭所說都是真的。
“你覺得我另起爐灶怎麽樣？”老馬對趙旭突然問道。
趙旭不由想到未來的哈羅單車，這不就是阿裏被小黃車坑了之後才壯士斷腕的在自身體係之中開辟出來的共享單車業務麽，難道就衝著隨便聊了幾句，老馬就立馬放棄掉想要收購小黃車的想法？
“真的假的？”小馬有點又不相信老馬做下的決定，按理說撿現成肯定比一個新型企業要好得多。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為了節約發展時間也好，為了更加擴大業務範圍也罷，收購一家在業內有名的公司更加順便，也能更家快速的發展。
老馬要是現在想要找尋人才進入這個行業，風險太大了。
老馬並沒有理會小馬的問題，雙眸精光閃爍的望著考慮起來的趙旭。
一直以來對於趙旭不走尋找路的作態他很有感慨，今天雖然是趙旭首先談及共享單車的這個話題，但就算趙旭不聊他也會等小馬走後單獨問問趙旭的想法。
現在趙旭既然給出了意見，對他意見很重視的老馬當然想要聽聽這家夥最真實的想法。
考慮了良久，趙旭才點頭道，“可行！但風險還是很高！”
現在可不是18年，共享單車的大部分套路都被業內人士摸得一清二楚，對這個還算新興的行業不夠了解的人，入了局分分鍾鍾都是虧損的命，就連琴聲旗下的小紅車現在每個季度都虧損幾個億，其他共享單車企業更是艱難無比。
要是沒有持續不斷的資金鏈入股，大部分入局共享單車的企業都逃不過被坑死的命。
而更為重要的是，阿裏並不像琴聲集團，一直以來都是趙旭占據著絕對控股地位，而且主體公司並沒有上市，不會擔心引起股價的波動。
阿裏則不同，上市公司虧損的太過嚴重，造成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動輒以美金計算，這個風險對於馬芸來說值不值得冒還是兩說。
“最好穩紮穩打，別盲目激進！我還是覺得你們有時間的話好好找陳晨他們聊聊，最好是說服他們開放支付端口，這樣也省時省力。
別忘了滴滴出行當初被上頭調查的事情，既定事實上的壟斷也是壟斷，不開放給你們支付端口，就算小紅車占據了全國的市場也有的苦頭吃。”
趙旭最後那句話是給小馬和老馬一個提醒，可以借著這個理由說服陳晨這些琴聲高層。
要知道自從年初滴滴出行跟uber華夏合並之後，網約車市場就成為一家獨大的格局了，滴滴出行也成為國內又一家造成實施壟斷性的互聯網民營企業。
上頭無論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好，還是為了製約一下這個越來越恐怖的怪物也罷，調查肯定是要做的，但是會不會造成其他影響暫且還看不來什麽。
“你小子！早點建議不成？非要等我們想要收購摩拜和小黃車才來，是不是早就想好怎麽應付他們了？”
老馬還真是服了趙旭，這事在他看來還不是趙旭一句話的事情，可這小子倒好，非要尊重微信公司方麵的意見，讓他和小馬又氣又好笑，可也拿他絲毫沒有辦法。
“這些年微信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陳晨等管理層居功至偉，他們也是為了公司好，我要是親自潑冷水，你們覺得他們會不會暗地裏罵我又亂來？上次滴滴出行我可是強壓的給你們開通支付渠道的，這次就看你們的本事，我也懶得去拉偏架。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要是坐在我的位置，隻會更為難！”
小馬和老馬苦笑的點點頭，特麽誰讓你在三家公司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幫了哪家都顯得不公平。
“那行，回國後我們就聯袂去趟燕京，爭取年底之前談下來吧。必要的讓步我們也會做一做的，就算是為了之前滴滴出行方麵的補償吧。”
趙旭隨意的聳聳肩，隨他們去，反正這破事他是懶得管了，要不是怕有弄出前兩年滴滴出行、uber、快滴三方的補貼大戰，他哪有工夫親自找他們談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