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瘋狂算計
盧氏隻好留下來跟趙香柚行禮,態度恭敬,禮儀上也挑不出一絲兒的錯處。
“柚兒,你幫我這姐妹看一看吧!”鮮氏殷切地看著趙香柚,然後將盧氏摁到椅子上坐了。
“可不敢勞煩鄉主!”盧氏慌張地要站起來,但鮮氏不許,摁著她的肩膀,“柚兒可是好多達官顯貴請也請不到的神醫,你就讓她給你看看吧!”
盧氏這才跟趙香柚道:“那……那就麻煩鄉主了。”
趙香柚掛上職業假笑:“不是你麻煩我,是瑾姐姐麻煩我,我是在幫瑾姐姐辦事兒。”
說完她就給盧氏把脈,把完脈之後就道:“這位太太的身體好得很,可見平日裏還是保養得很好。”
盧氏尷尬地扯出一個笑容:“是,我平日裏很少吃藥。”
“瑾姐姐,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我去找我阿奶了!”
趙香柚說盧氏的身體沒事兒,鮮氏就十分替盧氏高興,她起身送趙香柚出門,沒看到盧氏盯著她後背時流露出來的恨意。
鮮氏回來之後,盧氏又掛上了一副愁像。
鮮氏勸道:“你的身體沒事兒,說明你跟孩子還缺少緣分,這種事情急不得……”
盧氏垂淚不語。
鮮氏見她難過,便道:“不如我們去後山逛一逛,這邊兒後山的風景很美,還有一處瀑布呢!”
盧氏搖頭:“不了吧,今兒能跟你獨處一會兒我已經很滿足了,若再跟你出去逛,被她們知道了回去稟報了婆母……我……”
鮮氏見她這般怕庾家人,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可她也理解盧氏的無奈,於是便柔聲勸道:“我們從後門出去,她們不會知道的。”
“你也不必怕後山有閑雜人等,這廟裏的後山等閑是不會讓香客去的。”
“走吧,去散散心,我們說說體己話。”
盧氏勉為其難地頷首。
於是兩人偷偷溜出後門兒,鮮氏抓著盧氏的手快步走,她邊走邊笑:“你還記得小時候麽?小時候我們也如現在這般偷偷溜出去逛過街!”
盧氏勉強笑了笑:“是啊。”也是在那一次,她們遇見了如清風朗月一般的庾七郎。
那個時候,她癡癡地看著庾七郎,而庾七郎則癡癡地看著鮮瑾。
庾家跟盧家關係很好,庾七郎跟她哥哥是好朋友,他心悅鮮氏,又知道盧氏是鮮氏的好友,於是便托盧氏幫忙給鮮氏送詩詞,盧氏強忍著妒火,她下了苦功去臨摹庾七郎的字,然後把庾七郎給鮮氏的詩詞略微改兩個字,將原本十分小清新,隻是很含蓄地隱藏了一些暗戀小心思的詩詞變成露骨的銀詩豔詞。
要知道詩詞中的用詞用字有一點點不對,便可能會讓整首詩詞的意思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了盧氏這個處心積慮破壞他們的‘幫手’在,鮮氏幾乎是厭惡庾七郎到了骨子裏。
後來鮮氏定親,庾七郎情場失意,盧氏便總是找機會偷偷跟他偶遇,然後扮演解語花的角色。
然後她再有意無意地刺激挑撥庾七郎,用盡渾身解數讓家裏去促成庾七郎跟她的婚事。
她終於如願嫁給庾七郎了。
奈何好景不長。
有一次盧氏回娘家,庾七郎沒跟她一起去,那天庾七郎在書房找一本書沒找到,就回房間翻箱倒櫃地找,無意間打翻了盧氏的一個嫁妝箱子,許是她走之前打開過箱子然後忘記鎖了,箱子裏的東西灑落得到處都是。
庾七郎收拾的時候便發現了她藏著的手稿,那手稿是他曾經拜托她交給鮮氏的。
當看到手稿的時候庾七郎整個人如墜冰窟,他又不停地翻找,便又找出一遝子她臨摹過並改過字的詩稿。
庾七郎不傻。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被盧氏給算計了!
可兩家人已經結了姻親,他們這種世家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複雜得很,家裏是絕對不會允許他休妻的。
等盧氏高高興興地回家,庾七郎將東西甩在她臉上一言不發就走了。
從此之後,庾七郎就變了,睡她身邊的丫鬟,不停地往家裏抬妾,就是不搭理她。
她從最開始的後悔,後悔舍不得燒掉庾七郎寫給鮮氏的詩詞,因為她總是幻想這些詩詞是庾七郎寫給她的。至那些個臨摹的稿件她也舍不得燒掉,這些都是她對庾七郎的心啊。
庾七郎是個君子,絕對不會碰她的嫁妝,她是篤定這一點才敢將東西藏在嫁妝箱子裏。
可惜,老天爺就是見不得她好!
再到後來等不到庾七郎回心轉意而恨意漸生……
“誰知道當年那個翩翩少年郎心腸竟那般狠毒。”盧氏垂淚,“阿謹,我不是懷不上孩子,我懷過,都被他給打沒了!”
“我婆婆怕跟盧家沒法子交代,每次出這樣的事兒,好東西就像流水似的送進我的院子,給我補身子……”
“他們怕我跟家裏告狀,想法子將我身邊的人全都打發了……”
鮮氏聽她說到這裏,就怒罵道:“畜生!”
“庾七郎這個畜生!”
“你別怕,我跟世子一起去找你爹和你繼母,我們一定有辦法讓他們把你接回娘家的!”
世家之間的聯姻就沒有和離的,但是可以想別的法子讓盧氏離開庾七郎。
盧氏搖頭:“你們千萬不要去找,不然我的日子會更難過!”
鮮氏急了:“那怎麽辦啊?”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一處涼亭前,盧氏率先進去,涼亭的桌子上放著紅泥爐跟一套茶具。
盧氏拿著茶具去水潭邊清洗,順便打了一壺山泉水回來,她引燃紅泥爐裏的炭,把茶壺放了上去。
鮮氏以前來過這裏,知道這茶具是僧人們備下的,為的就是方便來後山晃悠的貴客。
不過寺廟也謹慎,隻放了茶具,並不放茶葉之類的東西。
但盧氏帶了茶葉,
水開了以後,她便從荷包中取出一些茶葉來,為鮮氏烹茶。
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她把一小盞茶捧給鮮氏,鮮氏嚐了一口就笑讚:“好茶,你的手藝還是那麽好!”
盧氏抿唇微笑不語。
鮮氏一杯茶喝完,眼前就開始發暈。
“阿謹!”
“你個毒婦,你給阿謹下毒?”
鮮氏朦朦朧朧中看見庾七郎狂奔而來,麵目猙獰地衝向盧氏。
她雙手撐著石桌,艱難地看向盧氏,盧氏笑了,笑得很是張狂。
她道:“我下的不是毒,是(春)丸,可是我花了重金從春風樓裏買來的,七郎,你不是心心念念的都是阿謹嗎?
今兒我便讓你如願啊。
你開心嗎?”
“瘋子,你瘋了!”庾七郎推開盧氏,他想去攙扶鮮氏,然而盧氏卻忽然撲向他,猝不及防地往他嘴裏也塞了一粒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