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陸修嶼,許慎之對峙
第180章 陸修嶼,許慎之對峙 -
他嗜茶如命,所以對茶的味道尤其敏感。
他身上也有淡淡的茶香,但是味道不染人,而小滿身上此刻的味道,是被沾染上去的,熟悉又陌生。
「剛才有人來看過你?」他握住小滿纖細的胳膊追問。
小滿嘴裡一口棉花糖還沒嚼碎,眼睛圓圓的,腮幫子鼓鼓,一時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劉隊長追出來,怕許慎之跑了,接著就看見他拽著小孩兒質問什麼。
「許先生,你不要嚇到娃娃」他好意提醒。
「你看她像是能被嚇到的人?滿嘴謊話,演員都沒她會演。」
很會演又被訓斥一頓的小滿,立馬委屈巴巴地哭出了聲。
劉隊長看不下去,「許先生,她還只是一個娃娃,你這樣說話,怕是會傷害到她。」
許慎之皺眉。
玻璃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的西裝的清雋身影進來,帶著外面的涼氣和風聲,打破僵持不下的局面。
「哥哥!」
小滿脆生生一叫,從許慎之手底掙脫,撲棱著兩條小短腿朝他跑過去。
陸修嶼把腰一彎,輕而易舉地把小糰子抱起來,單手圈住她的腿,讓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哥哥,媽媽找到了嗎?她還在痛嗎?」戲精滿沖他眨眼,貫徹著一演到底的原則。
陸修嶼領悟,用指腹擦掉她嘴角的糖果碎渣:「放心吧,媽媽在醫院,很好。」
消失不見,又可能危在旦夕的媽媽找到了,這案子也算是不攻自破,那接下來就是他們的家事,劉隊長不好再插手。
只是,這女娃叫許慎之爸爸,叫眼前這個男人哥哥,他怎麼不記得許家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小叔叔,今天辛苦了」陸修嶼勾唇一笑,笑意散淡,帶著點嘲弄。
這輩分似乎更亂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警局,外面的天黑的沒邊,昏暗的路燈有些瀟肅感。
馬路對面有輛車,時刻關注著警局門口的動態。
「陸修嶼,她是誰的孩子?」
一個不清不楚就來認爸爸的孩子,原本不足以引起他的興趣,可她身上偏偏有著熟悉的清茶香。
明明上午還沒有。
陸修嶼把懷裡的小滿往上託了托,轉身對許慎之笑:「不知道,路邊臨時撿的,小叔叔要是喜歡,我送給你?」
小滿立馬抱緊他的脖子,拚命地搖頭:「我才不要跟他走!」
她才不要這個爸爸,兇巴巴的,也不給她糖果吃,摳搜!
許慎之盯著他許久,而後開口:「我真沒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手段阻攔我,竟然找了一個還沒斷奶的孩子。」
許慎之也是一個精明的,從陸修嶼出現在警局那一刻,他就一切都明白了。只是他沒想到,用小孩子這樣的損招兒,他都想得出來。
說小滿沒斷奶,小傢伙可不樂意了。小滿趴在哥哥肩頭朝他吐舌頭,好想快點回家。
陸修嶼也不否認許慎之的話,反而坦然承認:「花錢僱人來對付你,未免太無趣太浪費了些,偶爾換換新花招,也挺有意思。你覺得呢?小叔叔。」
「是挺有意思,那不如你把這個孩子給我,我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他語調溫溫的,看不出情緒變化。
綿里藏針的男人,比表面陰險的人更可怕許多。
小滿渾身抗拒往後縮。
陸修嶼低頭看了眼小丫頭,替她把小旗袍整理好:「這恐怕不行,孩子是借的,得還。有借有還,才能再借不難嘛。」
對面的車裡坐著一個身著旗袍的女人,手心裡的絹帕都被掌心的汗水浸濕,她盯著窗外,唯恐小滿被抱走。
那是她心頭上的一塊肉,六年來它視若珍寶,若是出了半點差錯,她都難以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
許慎之攔住要離開的陸修嶼。
「答應我的事情,什麼時候做?」
他現在懷疑,陸修嶼根本就是在騙他,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許墨的下落,也不知道祭司在哪裡。
知道這些的,是他身體里沉睡的洛白。
陸修嶼在澳洲有一個響噹噹的名號,洛二爺,這個洛和洛慈的洛究竟有什麼聯繫,他還在懷疑中。
眼前的這個男人,十句話里有九句話是假。
完全是在戲弄他。
「公司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小叔叔要不然再寬限我幾日。」他勾著嘴角跟他推磨盤。
「你回來難道就是為了成立公司賺錢的嗎?」許慎之語氣里有淡淡的嘲諷。
他當然不相信他回來只是為了這些。
「我呀,是想要這帝都變個天,現在帝都的格局,來來回回就那幾個人作威作福,未免太小了些。」
陸修嶼抱著小滿往車邊走:「小叔叔不是也想讓帝都變天嗎?所以你跟我聯手,准沒錯。」
他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坐進車裡,帶著小滿揚長而去。
他們都找人。一個找洛慈,一個找許墨和祭司。
他們也都對帝都的幾大家恨之入骨。
不知恨從何起,但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這樣,隨時都會崩,卻又莫名其妙被緊緊栓連起來。
而那份假的親子鑒定,就是兩個人心照不宣,不去戳破的表面平和。 -
「哥哥,寶藏找到了嗎?」小滿上了車還不忘記掛著自己心心念念一天都寶貝。
「嗯,找到了」
「在哪裡?」
「家裡」陸修嶼敷衍地回應她,小孩子卻信以為真,歡天喜地地坐在座位上,一直催促陳莫開快點。
「二爺,有人跟著我們。」陳莫出聲。
他回頭看了一眼直接叫停了車,身後的那輛車也停下。
陸修嶼坐著沒動,半分鐘后,後面的車有人下來,敲了敲車窗。
「媽媽!」小滿驚喜。
伊瑟拉把小滿抱出來,又仔細檢查一遍她有沒有受傷。
「洛白。」她語氣不善。
車裡的人沒動,靠著椅背閉著眼養神。
「不準再帶小滿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你會害了她。」她有些生氣,覺得他連一個小孩子都利用,未免手段太下作了些。
「你要是怕我害了她,就帶著她走,沒必要每天跟我這樣的人待在一起。」
話語涼薄,絲毫情面不顧。
陸修嶼的世界里,本來就沒有非誰不可。身邊的人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死活都與他無關。
他本身就是自私又冷漠。
自私冷漠的人遇到一個滿心奔赴的人,也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