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 

  「林盛:這尚什麼品的魅力這麼大?」 

  「阮平言:把老大都掰彎了!」 

  「程序:大嫂和老大不會有情人終成情敵吧?!」 

  「四人對視一眼:哦吼,喜聞樂見的修羅場!」 

  「有瓜可以吃了!」 

  「這邊尚品也沒在意他們說的話和表現,只是慢悠悠地轉身去實驗室後方拿了一個背包,然後對肖茗和謝輕塵他們說,走吧。」 

  「謝輕塵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尚品一下,還是沒看出尚品的真實年齡,有些驚嘆,但又隨即正了神色,對尚品說,如果方便的話,請尚先生介紹一下自己的異能。」 

  「尚品挑了挑眉毛,有些玩味地問道,如果我不方便呢?」 

  「謝輕塵也挑了挑眉毛,認真說道,那可能就只能請尚先生被迫方便一下了,不然我們也不方便帶上尚先生。」 

  「聽到謝輕塵暗藏在話中的威脅,尚品也沒有在意,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他說道,那謝先生怎麼向基地交代呢?」 

  「基地負責人是謝家世交,二把手是我二叔,整個基地都是我謝家的人做主位。謝輕塵假裝驚訝,作為下一任謝家家主,說不定我不會被追究責任呢。」 

  肖茗看了一會兒原先的這個林盛,突然開口說道:「你累了。」 

  原先的講述雖然敷衍,但是好歹還會把林盛改成我,他們改成我們,而現在,完全是一副講故事的口吻,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樣。 

  原先的林盛被肖茗說的這句話驚了一下,愣了一愣,然後說道:「對,我累了。」 

  「我好累啊,我都不想再裝了。」 

  「我是林盛,卻也只是林盛的一個複製品。」 

  「我為什麼要偽裝成別人啊,就連我的存在,本身也只是為了偽裝成為一個別人。」 

  「我是不應該有自我的。」 

  「複製品怎麼能夠有自我呢?」 

  「可是,我有啊。」 

  「我都已經有了!」 

  「為什麼啊!」 

  「如果這樣,我寧肯從不曾來過。」 

  肖茗眼神平靜地看著突然崩潰了的林盛,說道:「存在即合理。」 

  「你的存在,你的自我,本身就是被允許的。」 

  「你大可以不再遵循別人的命令,只做自我。」 

  林盛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謝謝。」 

  「但是不用了。」 

  「一個世界上不需要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即使他們的思想不同。」 

  「絕無僅有,有且只有。」 

  「這才是人類。」 

  話剛說完,林盛就走向了那張矮桌,彎下腰,伸手握住了矮桌上盤子里的柳葉環似的東西。 

  「砰!」 

  一聲爆炸聲響起,林盛已經不復存在了,只留下細碎的,星光點點。 

  自空中洋洋洒洒地飄落下來。 

  美,卻悲涼。 

  很突兀的一件事情,謝輕塵和肖茗他們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他們不知道這個林盛是來幹什麼的,或者說,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這麼消失了。 

  這個林盛好像就在和第一個林盛競爭誰才是真正的林盛的時候認真過一點,隨即又敷衍了。 

  這個林盛的偽裝很敷衍了。 

  就像他不經意間說出的那句吐槽「不是吧,又來一個林盛?」 

  而林盛說的是「還有別的我?」 

  一個林盛代指,一個我代指,分別立現。 

  這個林盛是真的從來沒把自己當過林盛。 

  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過是誰的附屬品。 

  他就是他。 

  最後的坦白,不只是肖茗指出來了而已,其實就算是肖茗不說,那個林盛自己也會主動坦白的吧。 

  他的坦白,大概就只是想讓人知道,他曾經來過,並且不是以任何一個人的附庸的關係,只是以他自己的身份來過吧。 

  肖茗伸手抓了一把空中洋洋洒洒的星光,什麼也沒有抓住。 

  就好像他那個人,不知從哪裡來,又突然的消失。 

  最後什麼也沒留下。 

  肖茗愣愣地低頭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她也是這樣的吧。 

  被自己的父母拿去做不知生死的實驗。 

  不知歸途。 

  謝輕塵敏銳地察覺到了肖茗突如其來的情緒低下,然後伸出手,攥住了肖茗的手腕。 

  五指收緊,謝輕塵攥的很緊。 

  謝輕塵的手很大,五指修長,是肖茗最喜歡的那種手型。 

  謝輕塵的掌心乾燥且溫暖,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接觸,直接傳到肖茗的手腕上。 

  特別暖。 

  肖茗最喜歡溫暖且乾燥的那種感覺。 

  謝輕塵是真的好好啊。 

  全身上下,無一例外,全都是肖茗喜歡的樣子啊。 

  謝輕塵也沒有說什麼,就只是這樣牢牢地攥著肖茗的手腕,就這麼一直攥著。 

  任由掌心的溫度在肖茗的手腕上肆虐,燙的人心裡都一皺一皺地,緊巴著疼。 

  肖茗緩緩蹲了下來,謝輕塵則把肖茗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謝輕塵抱著肖茗,手在肖茗背後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 

  溫暖且乾燥的掌心,順著肖茗的衣服,把謝輕塵手上的溫度傳到肖茗的背上,肖茗被這灼熱的溫度燙了一下。 

  肖茗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下巴擱在謝輕塵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謝輕塵身上的味道。 

  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但是很乾凈,很清爽的味道。 

  很好聞。 

  肖茗又埋首在謝輕塵的肩頭,深深吸了一口謝輕塵身上的味道。 

  真的很好聞。 

  好聞的,肖茗恨不得直接溺死在謝輕塵身上。 

  永遠埋葬在這股好聞的,溫暖的氣味中。 

  不必去想俗世的種種。 

  輕微的力道從肖茗背後傳來,謝輕塵仍舊縱容地輕拍著肖茗的後背。 

  那是家裡人安撫受驚的小朋友的動作。 

  從來沒有人給肖茗這樣做過。 

  謝輕塵實在是對肖茗太好了。 

  可是為什麼啊。 

  肖茗已經想起來了。 

  謝輕塵明明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的。 

  明明一開始就是肖茗認錯了人。 

  胡攪蠻纏的。 

  謝輕塵應該唯恐避她不及才對啊。 

  但是謝輕塵卻對她很好。 

  對她很好很好。 

  謝輕塵憑什麼對她這麼好啊。 

  謝輕塵很好啊,她一個不完全的人,憑什麼占著謝輕塵不放啊。 

  他那麼好,應該值得更好的。 

  她應該放手。 

  但是,肖茗埋首在謝輕塵的肩頭,就讓她再放縱一次吧。 

  一次就好。 

  謝輕塵的掌心真的好暖,他的懷抱也真的好暖啊。 

  她已經冷了太久,不由自主地,就想汲取一點僅剩的溫暖。 

  肖茗閉上了眼睛,微冷的鼻尖在謝輕塵的肩頭蹭了蹭,汲取到一點溫度,慢慢地暖了過來。 

  然後,也許是謝輕塵身上太暖了,肖茗緊閉的眼眶突然微微有些泛紅。 

  好冷啊。 

  好暖啊。 

  就再有一會兒就好。 

  一小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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